沈昭深深地看了一眼宋北北,摇摇头:“算了。这丫头还没这只鸟有良心,就算她现在见了我,过几日还是会将我忘了,心心念念地想着还是她的少瑜。”
他的语气分明没什么起伏,但余令和岳铭烛还是很明显听出了这话里面的一股酸味。
岳铭烛安慰道:“公子且放心,六小姐和秦少爷不过是因为朝夕相处,才关系亲厚的。”
他的意思宽慰沈昭:你不是比秦少瑜差,只不过你和宋北北相处的时间不如秦少瑜长。
而余令却抿唇一笑,在一旁鼓捣道:“既然如此,公子不如把六小姐直接带走得了,省得好不容易养大的小鱼儿被别的人钓走了。我看那秦少瑜就不是个老实的主,天天往宋小姐旁边凑……”
岳铭烛瞪了他一眼,趁着沈昭没回头,轻轻踹了余令一脚。
他们主子才刚刚接手谍探局没多长时间,事情多,而且也十分危险,现在鼓捣他把宋小六带走,这两孩子不是一块儿受罪吗?
而且如今谍探局和宋家相安无事,若真的这么直接把宋小六带走,宋家岂不是要找主子麻烦?
好在沈昭并没有带宋北北走的意思。
他仔仔细细地看过宋北北之后,便收回目光,替她盖好被子,便回头对余令道:“走吧。”
沈昭离开房间后,余令笑着对岳铭烛道:“我偷偷看过你给主子递过去的信,夸了宋南风许多次,你是不是在青县待久了,和宋家处出感情来了,不舍得跟我们回谍探局了?”
岳铭烛沉默片刻:“宋五少为人仗义热忱,确实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不过要说感情还不至于,我的心永远是谍探局的。”
余令笑的十分具有深意:“要不是那天我亲眼看见宋五少女装扮相有多么绝色,我差点儿就信了你的话了。”
岳铭烛乍一下没反应过,等回味过来他在暗示什么的时候,余令已经跟着沈昭离开了。
岳铭烛咬咬牙,气得在心里直骂余令越过越猥琐了。
竟然暗示他看上了宋南风的美色?他是那种人吗!
气死了,以后一定多多在宋北北面前说他坏话,等宋北北长大后被他家主子带走,叫宋北北替自己治他!
……
宋北北睡到次日一早才醒过来。
她坐在床上发懵的时候,岳铭烛进来了,道:“六小姐醒了,咱们该回去了,不然待会儿你五哥发现会担心的。”
宋北北抬起头看向他,忙问道:“昭昭哥哥呢?”
“公子昨晚来过了,但是看见六小姐在睡觉,所以就没有打扰六小姐。而且他有要紧事要做,就暂时先离开了。”
宋北北点点头,叹了口气道:“他可真忙啊……”
他这算是出差了吧,按道理,皇宫里的人出差应该是游山玩水才对,可他呢?没日没夜的打工干活。
小家伙日子过得真苦,太心疼他了。
日后等他退休了,一定给他在自己家安排个闲差做做。
宋北北下了床,拎上一旁还睡得死沉的鸡仔,回了她原本下榻的客栈。
岳铭烛和宋南风去和秦大人商量了一下,秦大人觉得杭城诸事已经稳定下来了,用不着他们都侯在这里,便谢过他们,叫他们先各自回去。
……
而江南一带的气候,似乎也被众志成城的意志给吓着了似的,竟然从这一天起,就放晴了。
疫症控制住了,堤坝也很快修筑好了,水患逐渐过去,各行各业很快重回生机。
宋雀仙和宋西风也回到了青县,宋西风那个香奈鹅烧烤店又要开分店,宋雀仙的茶叶生意也要往西边扩展,都需要大量人手。
他们本还在心烦招工一事,没想到一回来就听说宋北北从高记米铺那里给他们挖来了数十名工人!
父子俩拉着宋北北又抱又夸了好半天,可把他们给高兴坏了。
宋北北也开心,她虽然是咸鱼,但也是条有贡献的咸鱼!
于是她爹和她四哥就回来住了几日,又带着那些人出门做生意去了。
今年除了把秋闱推迟到明年举行,叫应试的考生多一年的时间读书,其他似乎都没有太大变化。
书院也通知重新开课。
宋北北第一天去上课,就见秦少瑜闷闷不乐的。
赵知月也发现了,于是小姐妹俩吃饭的时候向他打听。
“我们家可能快要搬去杭城了。”秦少瑜深深地看了一眼宋北北,又低下了头,满脸怅然。
宋北北诧异道:“为什么呀?你爹可是青县县令,是咱们青县的父母官,你家搬走了,我们青县的百姓怎么办呀?”
秦少瑜道:“朝廷会派新的官员过来接任我爹。”
赵知月看秦少瑜这么不情愿,以为是秦大人出事了,道:“秦大人为官一向清廉,爱民如子,朝廷为什么不让秦大人继续做官了?”
秦少瑜摇摇头:“不是不让,是我爹升官了……在水患期间,朝廷就派人暗中送了尚方宝剑过来,叫我爹接任钦差的职责负责水患。如今水患一过,朝廷就下了旨意过来,要我爹去接任杨崇,成为杭城知府。”
秦少瑜顿了顿,看向宋北北,“对了,北北,这还要多谢你,你交给我爹的图纸实在是太有用了,否则水患不会这么简单就止住。”
“不用谢,那是我三哥画给我的。”宋北北对他笑了笑,“你爹升官,那是好事啊,你为什么不开心?”
秦少瑜直直地看着她,他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了。
日后他们相隔两地,她就不会觉得舍不得吗?
可宋北北现在却依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她甚至还拍了拍秦少瑜的肩膀,道:“以后你爹就是市委……就是知府了!这对你日后的仕途也大有帮助,少瑜,苟富贵,勿相忘!”
秦少瑜哭笑不得……他就是不富贵,他也舍不得忘记她啊。
随即他又深深叹了口气,她到底什么时候才开窍啊?
他忽然有些气闷,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回学堂里看书去了。
“哎,少瑜,你不吃饭了吗?”宋北北喊他,却见他只是摇了摇头。
宋北北抓抓脑袋,无奈地对赵知月道:“少瑜突然这是怎么了?”
赵知月握着筷子,也吃不下饭了。
她抬起头看向宋北北,竟是眼眶通红。
“他要走了!日后就不能和咱们一块儿读书了,你却连一丁点儿不舍都没有,就算只是普通朋友,也不能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