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听说了吗,师父准备收一个关门弟子,今年只有半岁!”
一大清早,苏和还在做功课,十师兄嵇听就跟一座山似的堵在跟前。
他继续练习基础功,面带温和的笑容,“师兄是好奇吗?”
嵇听摸摸脑袋,“就觉得怪怪的,听说是个小女娃,身体虚弱,师父亲自去楚市接人,过几日就要上山。”
他吐露实情,“才半岁,岂不是和团子一样?以后我要怎么和她相处呀?”
“自然相处。”苏和淡淡道,浑然不知这个小孩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何种变化。
“师兄想亲近就亲近,不想亲近就不亲近。”
嵇听采纳了这个建议。
几天后,云老观主回来。
“来,你们都过来看看,这个就是你们的小师妹,秦乐乐。”
云老观主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还在山上的亲传弟子叫过来。
苏和反应淡淡,面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他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静静的注视着窝在师父怀里的小团子。
他根本没看清那只团子的模样。
背部多了一只手,大力推着他往前。
回头一看,就见嵇听古铜色的皮肤涨成了酱红色,也不知是好奇,还是害羞,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就这么推着他一路走近。
“师弟,帮我挡挡,我就偷偷看一眼。”
苏和:“师兄似乎忘了我们两个人的身高差距。”
他的身高已经过了1米8,可和2米3的嵇听完全没法比。
嵇听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偷偷瞥了眼小团子。
“她好像小老鼠。”
这是什么古怪的形容?
苏和忍不住仔细看了一眼。
团子才半岁,却比同龄人小许多,白白嫩嫩,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的确像是一只小老鼠。
“你们小师妹的身体虚弱和某些方面有关,我不多说,不过在观里养一段时间,肯定会恢复。只是为师平时事务繁忙,可能需要你们多多帮忙照顾小师妹。”
苏和有不好的预感。
这时,那只小团子睁开眼,墨色的眼睛盯着他看。
心肝颤了颤。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团子还不会说话,这会儿看着他咧着嘴笑。
苏和下意识的伸出手,之前各种藏起来的提防都抛之脑后。
“师父,让我抱抱。”
云老观主将小团子递出去。
苏和小心翼翼接住,很轻,很小,很弱,感觉很奇妙。
看到团子笑,他也想跟着笑。
嵇听看了眼馋,也想抱抱,古铜色的大手伸过来,很快被推开。
他茫然的看着苏和,“苏师弟?”
苏和面不改色,“师兄向来怪力,要是不小心伤了她就不好了。”
嵇听:“……”可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让我想亲近就亲近。
最终,嵇听没能抱成,苏和也没能抱太久,因为小团子撒水了。
“啊,苏师弟,你的衣服湿了!”
苏和:“……”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和小师妹的第一次见面。
八个月时,小团子就会说话了。
别人家的孩子最开始都是会叫爸爸妈妈,小团子则是叫师父和师兄。
“师兄!师兄!”
苏和正在做功课,隔着段距离就听到小师妹中气十足的声音。
可迟迟只闻其音不见其人。
他没忍住,寻声走过去。
“师兄!师兄!”
走近一看,发现小师妹还在和自己玩游戏。
草坪上铺了一个毯子,她躺在毯子上,像一颗球一样,滚过来,滚过去。
“师兄!师兄!”
苏和明白了,这是小师妹钓师兄,愿者上钩。
他干脆在毛毯边缘坐下来。
“师兄来了,想玩什么?”
团子见到他,赶紧爬起来,扯住他的衣角,“驾!驾!”
苏和的眉毛抖了几下。
“不可以。”
“呜。”
小小的眉毛立马耷拉下去。
清水观危险不多,才几个月,团子就被养得白白胖胖的,脸颊圆嘟嘟的,一戳一个坑。
她眼睛也大,又黑又亮,干干净净。
这会肉脸蛋露出委屈的表情,黑眼睛也很快泡在水光里,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师兄,师兄。”
她反复重复,时不时拿泪汪汪的大眼睛瞅苏和。
苏和:“……”这谁扛得住?
“来吧。”
他叹了口气,把人举起来,放在脖子上。
“驾!驾!”
小团子立马破涕为笑,小肉指指了指一个方向。
“去!去!”
苏和眼皮一跳,那儿可是外门弟子学习基本功的地方。每天会有不同的人教导一群外门弟子。
他好歹是观主的亲传弟子,要是被人看到这一幕……“去!去!”
苏和装作没听到,朝反方向走去。
良久没听到声音,他觉得不对劲,把人放下来,发现团子眼里憋着泪,嘴巴鼓鼓的,本来要哭不哭的,看到他的脸后,‘哇’的一声哭出来。
“哇呜呜呜!”
嗓门那叫一个大,哭声那叫一个响。
正在附近练习的嵇听跑过来。
“咋了咋了?师弟,你怎么把师妹惹哭了?”
听到他的声音,小团子破涕为笑,伸出手,“驾!驾!”
嵇听了然,当即要把人举起来。
苏和不放人。
“师弟,怎么了?”
嵇听不解:“你嫌丢脸,我可不嫌。”
苏和闷不做声的把人举起来放在脖子上。
视线变高,团子瘪瘪嘴,不太开心。她意识到,这个师兄不会实现自己的愿望。
可没一会,熟悉的场景出现在眼前。
正在听课的弟子看到他们,纷纷张大嘴。
小团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兴奋的挥舞着小短手。
她不能表达出来,可心里有个模模糊糊的想法。
好多人,都可以骑马马,好玩!
每天都可以换,开心!
团子兴奋的挥舞着小手。
“师兄!师兄!”
云老观主远远的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
“乐乐看上去很喜欢领导这群弟子啊,倒是个当观主的好苗子。”
误会就此产生。随着时间的流逝,秦乐乐表现出来的天赋更是让人惊喜。
于是,在她很小的时候,懵里懵懂的时候,观主之位就属于她了。
当事人并不知情,自己太矮小,便每日坐在师兄的肩膀上游览整个道观。
“师兄!师兄!”
“驾!驾!”
新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