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大板对张嬷嬷来说,可得去掉半条命。
她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认罪,努力争辩。
假安宁在现代是一名法学生 ,对钻研规则很有一手。
在穿越来的这一年里,她每天都在研究当前世界的法律法规,对各种规矩手到擒来,自然比张嬷嬷更能说会道。
在她的言语攻势下,张嬷嬷很快落入下风。
眼看就要被安宁定罪。
这时,人群中突然闯进一个小不点,抱着张嬷嬷的腿哇哇大哭。
一边哭一边大喊:“不要,不要打死嬷嬷!呜哇哇~”
张嬷嬷鼻头一酸,也跟着落下泪来。
外人总以为她无限风光,事实上,她刚做二小姐乳母的那两年,日子确实好过。
可自从大小姐出事以后,特别爱针对二小姐。
夫人又不知该如何处理这对姐妹的关系,只能两边安慰。
可夫人却忘记了,二小姐今年才刚刚两岁啊!
这么大点的孩子什么都不懂,没人庇护怎么行?
有的时候张嬷嬷也不懂,一对亲姐妹是怎么走到今天这种地步的。
明明两人曾经的关系十分亲密,宰相夫人至今不愿相信,大小姐真的会做出伤害二小姐的事情来。
想到这里,张嬷嬷也忍不住弯下腰,抱着安岁岁一顿痛哭。
安岁岁可不仅仅是哭而已,一边哭还一边告安宁的黑状,而且越说越离谱,一分罪能放大到十分来说。
安宁听的满头黑线,忍不住想对安岁岁动手。
最讨厌这种无理取闹的熊孩子了!
安宁有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是非常讨厌安岁岁。
不仅仅是要给真安宁报仇的原因,还有一些她个人的想法。
过去的一年里,除了语言上的隐形伤害外,安宁其实还做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说在安岁岁独自玩耍的时候,故意引导她往池塘,马厩等危险的地方走。
还特意派人在某些地方做了手脚,好增加安岁岁出意外的概率。
也不知道熊孩子是运气太好还是怎么着,每一次都能完美避开她设置的隐形陷阱。
所有能影响到她生命安全的计划,愣是一次都没成功。
气得她更加频繁地寻找安岁岁,故意说一些贬低,否认她的话,打击她的自信心。
好在这一招在今年累月的累积下,坡见成效,那熊孩子总算没有过去那么吵闹了。
不过安宁还是想要安岁岁的命。
她有预感,只有解决掉安岁岁,她的未来才会平稳顺遂。
安宁冷漠的看着哭成一团的两人,在安岁岁各种“童言童语”的刺激下,实在忍受不住,命令身旁的丫鬟立刻将张嬷嬷拖下去打板子。
安岁岁自然不肯,死死抱着张嬷嬷的大腿不放。
只要有人来扯她,她就大声哀嚎,哭的跟灭族一样,特别凄惨。
“呜呜呜~岁岁乖,岁岁听话,岁岁没有拿姐姐的东西,姐姐不要带走张嬷嬷~”
安宁的丫鬟就算再大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安岁岁下手,只能无奈的看向安宁。
安宁的眼中划过一抹厌恶,亲自上前扯住安岁岁的后衣领,强行将两人分开。
嘴里还虚伪着说道,“哭什么,没用的东西,今日她敢对我撒谎,明日就能将你卖了,不给她一点教训就不知天高地厚,这都是为了你好!”
十分钟前,简时收到安岁岁的消息,立刻带人来丞相府拜访。
他带了一个在旁人眼中十分新鲜的玩具,跟宰相寒暄了几句后,便要求亲自将东西送到安岁岁手中。
宰相推辞了几句无果后,只能亲自领简时来见安岁岁。
还没走进院子的,隔得老远,宰相便听见安岁岁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期间隐约参杂着“会听话”,“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杀”之类的词汇。
宰相自然听得出这是自家小女儿的声音,下意识集中注意力仔细去听。
距离逐渐靠近,他也终于听明白了安岁岁话里所表达的意思。
宁宁在欺负岁岁?
宰相觉得不可思议极了,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等走进院子,还没开口询问呢,宰相就将这场闹剧的起因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他一眼就看见哭的撕心裂肺的安岁岁,以及使劲扯着妹妹后衣领,一脸不耐烦的安宁。
“你们在干什么!”
宰相压抑着怒火大吼。
安宁一愣,下意识松开手里的衣服。
安岁岁趁机挣脱安宁的控制,扑向赶来的宰相,死死抱住他的大腿。
“爹爹!你求求姐姐,不要让她杀了张嬷嬷好不好?翠儿兰心都死了,岁岁只有嬷嬷了,求您了!”
这声爹,安岁岁叫的极其自然,仿佛经历过千百回,没有任何违和的地方。
开什么玩笑,叫爹,她可是专业的。
宰相显然没察觉到异常,一脸严肃的将安岁岁抱起,那双威严的大眼直直看向安宁。
安宁没想到安岁岁会在这个时候告黑状。
她也是经过多次试的,确定安岁岁遇到事情只会哭,或者闷不吭声的烂在肚里,才逐渐大胆起来。
越做越过分。
突然翻车,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面对宰相犀利的眼神,安宁有些心慌。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顿时理直气壮地瞪了回去。
怎么,真安宁都被害死了,她让罪魁祸首偿命,有什么问题吗?
宰相最头疼的就是安宁这副态度。
每每看到她这倔强的模样,就想着自己做父亲的失职。
是他做的不够好,才让女儿受到那么大的伤害。
要不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宰相刚刚心软了几分,被他抱在手上的安岁岁就扯着他的衣服,将他的注意力转移。
“爹爹,您别杀嬷嬷好不好?姐姐说岁岁是最没用的人,都是岁岁害了她们,那您打岁岁,岁岁认罚。”
说着颤巍巍的伸出小手,一副又怕又不敢躲的样子。
演戏嘛,谁不会似的。
富贵人家的小姐生的白嫩,这就让她手心上的红痕,显得格外刺目。
宰相果然注意到了安岁岁手心的伤口,眼神一厉,冷声问道:“岁岁怎么受伤了?”
平日里,宰相府的小姐至少有十几个丫鬟跟随照顾,一点点小小的磕碰都非常难得,何况是这么大面积的伤口。
就像是上过刑似的,整只手臂没几处完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