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失去了水分的干瘪豆芽,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幼女收拢着双膝,以一种半蜷缩的姿态被无形的力量从熔浆环绕的中心缓缓托起。
不足成年男人一个巴掌大的小脸埋在海藻般漾开的长发和臂弯间,半蜷着的幼女像是陷入了休眠期似的,少女纤长的体态缩水成五短小身板,白到不正常,仿佛散发着浅浅荧光的肌肤呈现出一种极致而脆弱的美,似乎轻轻一碰,她就会如琉璃般破碎。
三个形状各异的面具从虚空遁出,环绕在幼女身边,像是沉默守卫的骑士,但它们身上却带着一丝虚弱的空洞,仿佛缺少了什么。
“面灵气!”
巨蛇和男人瞳孔一缩,几乎是同时说出这三个字来。
和巨蛇纯粹的震惊不同,男人眼底迸开的欣喜几乎快要溢出。
注意到男人脸上的欣喜,巨蛇狐疑的看了过去:“老蝙蝠,这个小家伙不是你那一支妖族的崽你居然还这么高兴?”
男人但笑不语。
他和它不同,巨蛇在被卷入这个世界前,它也是一方大妖。
在身穿被卷入时空洪流来到这个世界后,它被这个世界最早期的人类们称作洪荒古兽。
他曾经有幸听闻过海的另一边那个美丽国度的山海经异兽传说,很多山海经图纹上的远古妖兽最初也是妖族,但每个国家的叫法不同,但追溯种族的话,不为神,便是妖。
他当初是魂穿过来的,某种意义上虽然也是身穿,但这具身体的原身意识却一直是主导的一方,若非他接受神之考核被算计现在无法醒来,他还真不一定能掌控这具身体。
“她要醒了。”
正巧注意到小幼崽闭合的眼睫开始轻轻颤动的男人打岔,巨蛇扭头,硕大的蛇目盯向小幼崽。
幼女睁开眼,宛若被清水洗涤过的蓝宝石,澄澈似浅溪,带着与妖族凶戾残忍的本性不符的懵懂。
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巨蛇那双硕大吓人的蛇目,她眼眸微微瞪大,蓝眸瞪得溜圆,几乎是一个心念,护在她身边的面具就砸向了巨蛇的脸。
巨蛇:“!”
它下意识地将自己粗长的尾巴在脑袋前一横,三声沉闷的响声在耳畔炸开,可见这些面具的力道有多狠。
但这对巨蛇来说,都是不痛不痒的。
“这幼崽脾气真不好,居然还有起床气。”
巨蛇没好气的盯着那个小家伙。
男人瞥了眼巨蛇,朝着面露警惕的小家伙说道:“你还记得你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吗?”
“你是谁?”
并没有直接回答男人问题的唐穗警惕的看着他。
男人沉默一秒,说出了那个名字:“我叫做唐晨。”
唐晨...
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的样子...
陌生却又透着一丝丝熟悉的名字让唐穗还有些昏沉的大脑开始涨疼,她稚嫩的面容上浮现出痛苦之色,她捂着涨疼的脑袋。
“滋滋!”
爆裂开的熔浆溅起滚烫的火星,唐穗的余光在触及那距离自己不过半米高的滚烫熔浆时,她下意识地想要离远一些。
“熔浆?!”
不需要任何物体作为着力点,唐穗悬浮在半空,摊开手,惊异的看着自己丝毫没有出现烧伤痕迹的双手,刚刚明明被溅到了才对?
而且...
“我怎么...能飞?”这好像不太科学的样子。
唐穗心底下意识的浮现出这个想法来,然后就又愣住了。
科学...是什么?
她面上流露出的茫然无措被一蛇一人看在眼里。
这只幼崽不太对劲的亚子。
两个非人类对视了一眼,目前还是个人类壳子外表的唐晨沉吟了一下开口:“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唐穗抬起头,对上一人一蛇若有所思的模样,她抿抿唇,刚想回答不知道时,她的脑海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字来——
穗。
仿佛是刻在灵魂中的字印,哪怕忘记了所有,也绝不会忘记自己的名字。
她眼神放空,瞳孔没有焦距,像是受到蛊惑般的轻声回答:“我的名字,叫...穗。”
一人一蛇没有怀疑唐穗的话,因为他们在心底念动这个名字的瞬间,也感受到了那一股莫名的力量气息。
很好。
看来这只小幼崽真的失忆了,失忆的连妖族是不能够轻言告诉别人真名,否则很可能会被不坏好心的人类捉住当式神或者被下咒都忘记了。
想明白的巨蛇当机立断作出决定,要给这个小幼崽上一课。
但它才动了动脑袋,它身旁的唐晨背后的蝠翼就一震,让他和唐穗之间的距离靠近。
然后它眼睁睁的看着它的老友朝着小幼崽递出指腹间满是厚茧的大手,神色淡淡,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对唐穗说道:“你的名字决不能给其他人知晓,知道吗?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姓唐,叫做唐穗。”
“你应该也能感觉得到,我和你身上有一丝血缘连系,我们是亲族。”
“从现在开始,我会教授你在这里生存的法则和方法,要跟我走吗?”
唐穗看了看唐晨递出的手,又看了看对方压根没打算留给她拒绝的余地的模样,思索了两秒,将自己的小短手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
“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脱离了正常人类的样子,但就像面前这个叫做“唐晨”的男人说的那样,她的确从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亲近感,那应该就是...他说的血缘连系了吧?
———题外话———
失忆穗√换汤不换锅的姓氏诶嘿~
今天也只有一更,但是没有关系!明天!就是周五了!熬完就是周末!日三更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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