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好久冷待你,你不怪我吗?”皇甫绝问道。
忽然间他看到了面前女子低下了头,她眼中噙含泪珠是对于皇甫绝爱,是对于皇甫绝最热切悸动,“我不怪皇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个清狂一直以来都是清楚。”
大殿内一片静寂,“我会常常过来看你,你没有什么事情也到神晋殿帮我看折子吧。”
总算那独依窗栏日子完毕了,欧阳冰雪喜不自胜,连忙屈膝,“多谢皇上。”
“你我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起来吧。”
皇甫绝伸手将她拉了起来,但是声音里面是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欧阳冰雪憔悴面容渐渐变得红润了起来,皇甫绝径自说着,“你回来也有两个月了……”
欧阳冰雪缓缓勾笑,泪已两行,“两个月零三天了。”
皇甫绝默然,伸手覆盖住了她手掌,“你还记得多少事情,都告诉我吧。”
欧阳冰雪颤然了一下,瞳眸紧紧盯视着皇甫绝威严眸光,她心在发抖,“皇上为何这样问?清狂有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皇甫绝只能旁敲侧击,没有别方法,不记得是不记得,他要知道是“究竟记得多少。”
欧阳冰雪竟然不能自抑哭了。
皇甫绝是几乎没有见过清狂哭,但是这时候也只能狠下了心肠,“你说吧。”
但欧阳冰雪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哭,一直哭……
……
……
午后下起了雷阵雨,晴朗天空转眼间乌云密布,云朵滚滚层层往东方迅疾涌去,狂风不停。
东方钰还在午睡,他并没有被惊雷惊醒而是被自己梦境惊醒。
“欧阳清狂!”
东方钰猛地从龙榻上醒了过来。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过来,天空仿佛被劈成两半一般,月白光线落在了他脸上,疾如飞鸟一般。
接着是一连串撕心裂肺雷声,东方钰披衣而起,早有侍女走了进来,为他准备了洗脸水等等。
收拾完毕,惊雷又响了起来,他皱眉,“清狂呢,把她找过来。”
东方钰吩咐身旁侍女,侍女三步并作两步去了。
不一会儿天空乌云密布,黑纱袍下隐隐走雷,有点触目惊心闪电时隐时现。
怎么会做那么奇怪梦,东方钰梦到清狂只身一人被困在了一座小岛上。
这里与世隔绝,清狂想要走开,但是怎么也不能够找到路。
他伸出手打算拉一把清狂,但是清狂并不领情,一下子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主子……”
妖红走了进来,风狂雨暴电闪雷鸣中,他衣服有一点潮湿,那红色更加妖艳不少,就像是一个阴谋一样,天际走雷瞬间搅得地动山摇!
“你来了,最近清狂怎么样?”
天空被惊雷划开了一条银蛇般裂口,妖红站在东方钰面前,形同鬼魅,“不过是簪花斗草玩一玩,最近在看那本医书,上面全部是我金狼国字,她倒是研究有了点意思。”
地上留下惊雷道道阴影,东方钰道:“原来如此,那个医书有什么好看,不过是前言不搭后语罢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清狂已经众星拱月一般走到了这里,微微一闭眸向妖红示意,然后拜了下去,“清狂见过国君。”
语声轻柔,若隐若现地在空气中回旋着,她脸上伤痕已经好了,一点都看不出来。
但是听到东方钰忽然要召见自己,也只好将素色衣服穿上,尤显得不足,又在脸上用笔画了一条假伤痕这才姗姗走了过来。
极尽奢华大厅里,是三个各怀鬼胎人,东方钰瞥了一眼清狂,不管怎么说,她是在自己身旁,那就够了,他繁复衣袂有一点颤抖,强抑那种见面激动。
“起来吧,最近在忙什么?”
东方钰假装冷然问着,心下还有余悸。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自己语气应当更尖酸刻薄一点才好。
但是清狂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不过是淡笑,“研究六壬神筛与梅花易数还有你那本医书。”
东方钰听到这里也算是正中下怀,眸子里发出冷冽亮光也消失了三四份。
不管怎么说,这样子总比无事生非好,其实清狂也是不会没事瞎搞,这一点时间会证明。
她要做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拦,她不要做事情虽千万人,她也是丝毫不以大势所趋,这就是清狂。
东方钰在柔软地毯上踱步,慢慢走到了清狂面前,方才梦还在脑海里面走马灯一样转动着。
他故意不去看清狂丽颜,以免导致自己一下子沉溺,“看这些书也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你惯不喜欢刺绣文墨,不如也学一学。”
清狂看到面前东方钰在地面上投下暗沉阴影,不想反驳,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总之自己会想办法离开这里,只是目前需要这一份信任建立,如果没有信任,那么何谈逃走、
“哦,清狂会学习,也久有此意了。”
清狂给了东方钰台阶下,不过一秒钟以后,台阶又有了,是清狂自己设计,东方钰不得不爬上去。
清狂冷然渺视了一下周围,“国君召见清狂,不知所为何事?清狂还有事情呢,国君说吧。”
东方钰忽然生气了,他没有事情难道就不能够召见欧阳清狂!?
为何?
他冷清眸子变得紫气莹然,那种压迫与冷清又过来了,一把握住了清狂下巴,“你就没有想过要打败我!?”
东方钰那双瞳眸发出了冷冽亮光,紧紧盯住了清狂,清狂挥手,扶开了那双手,“清狂安分守己,这样子也有错吗?”
东方钰忽然有了心慈手软,看了看她衣着打扮,“你不用给我披麻戴孝,这里没有一个人死亡。”
那声音就像是黏\/湿蛛丝一般,微微在空气里面颤动着,清狂接着说道:“清狂没有别意思,如果国君是侮辱清狂,那么国君已经胜利了,又何谈战胜与否,国君不觉得有些弱智吗?”
轰隆隆--
暗沉沉天空划过一个惊雷,他冷然走过来,“欧阳清狂,你说什么?”
异常沉闷让她难受极了,她与皇甫绝是一类人,与其坐着挨打倒不如站起来打人。
但是话虽这样说,清狂还是需要把握火候,没有必要就这样子枉送了性命。
清狂假装出那种瑟缩不宁,“国君,清狂言语有失,还望国君既往不咎,今日清狂真体力不支,清狂要告退了。”
“抬起头来!”
东方钰想要看一看那个伤疤。
清狂慢慢抬起了头,完全不畏惧一丁点儿。
凝脂白玉一般脸颊上是一个不屈不饶表情,“国君还没有玩够吗?国君紧紧要作甚还请明示,清狂愚钝看不出来国君想法,如果要清狂去死,何必这样子?”
她素腰一束,已经转过了身躯。
今天衣服逊色了许多,但是完全不能改变清狂那美丽,那种美丽是浑然天成。
与这时候发怒一样,那么行云流水,好像不发怒就不是欧阳清狂一样。
东方钰瞳眸含笑含望了过来,“你不要忘记了,你是怎么样来,我费尽周折难道就会一下子放走你?”
清狂嘴角微微翘起,“清狂自然知道自己是怎么样来,被一个十恶不赦小人用各种龌龊伎俩偷梁换柱……”
红唇微张想要一吐为快,这些事情已经封锁过了,为何清狂会知道,心知不好,这样子说话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可能会连累到妖红。
“谁告诉你!这件事情?”
东方钰冷厉凝睇着清狂。
清狂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没有任何表情,“你真以为我不会想得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以我!你也想得到了,推测到这些都是玩玩闹闹,我知道更多,来啊,杀了我,杀了我你就失败了,你就彻底失败了。”
清狂目光在各人脸上转了一圈,重新又回到了东方钰那张脸上。
东方钰也不知道吸引他单单是容貌秀丽,还是别,总之她是欧阳清狂。
只有清狂才可以吸引他,东方钰发怒了,从来没有人这样子对待自己大呼小叫过。
明珠生晕眼眸暗淡了三分,已经从妖红身旁抽出了一把宝剑。
利剑出鞘美玉莹光一般斗室内已经一片光亮,清狂猛然间发现东方钰眉目间有了一股杀气。
“主子,三思……”
妖红并不刻意央求,以免画虎类犬,他不能让东方钰知道自己与清狂关系,这是很重要。
他也清楚东方钰不会真要杀掉清狂,就算是真,自己也会乘机反攻。
清狂白玉般纤手一把握住了剑尖,却是笑了,“来啊,你杀了我,杀了我你就彻底失败了,你不是很希望我败在了你手里?”
清狂面容秀美绝俗,那双手已经渗出了鲜血。
东方钰想要走上前去将剑刃从她手中拔出来,然后给她上药,但是清狂这样刚烈女子完全不会领情,于是退后了一步,“滚出去!。”
清狂淡笑,将手从剑锋上面拿了下来,宝剑落在了地毯上,一点声音也没有,只能看见地毯上鲜血以及宝剑落地砸出来深坑。
清狂还是依旧,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清狂就告退,本来不想要这么快就与国君撕破脸皮,但是国君既然提醒了清狂要活着打败你,那么想必国君不会再使小人伎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