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她给本王赶出王府,终生不得踏入天朝一步。”
皇甫绝背着手,面色冰冷的睨着地上的月儿,声音暗沉,显然十分生气。
“等等。”
出声的不是别人,反而是清狂。
静轩惊讶的看去,“王妃,您不忍心吗?”
奔雷也是郁闷了,“俺觉得这个丫头太过坏心,王妃,留着她不会有什么好事。”
就连皇甫绝,都挑眉扫了过来,一双深幽的眼眸直直盯着她。
清狂微微一笑,“你们都想哪去了,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奇怪?”
静轩和奔雷疑惑的相视一眼,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地上的月儿连忙给清狂磕头,睁大了双眸,泪花像水晶般凝结着,“王妃绕过奴婢吧,念在奴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求求您了!”
只要一想到被永远赶走不能回天朝,月儿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她一个弱女子,要是被赶出去就没法活了!
欧阳清狂似笑非笑的看着地上的月儿,忽然上前一步,蹲下身子,声音柔和的仿佛泉水叮咚,“月儿姐姐,你为什么要给绝下药呀?从前的你可是没有这个胆子唷。”
月儿身子狠狠一震,紧咬着唇瓣低头不语。
“哼,还能为何?无非就是贪图荣华富贵,妄想用这些下三滥手段迷惑王爷罢了,可惜她碰错了人,咱们王爷聪明睿智,一双火眼晶晶又岂会看不出她这种小计俩?真是愚蠢。”
奔雷冷哼一声,一双眼睛犹如刀子般设在月儿身上,吓得她忍不住轻颤。
清狂没有看奔雷,而是一直笑眯眯的望着月儿,“我相信月儿一开始是不会这么做的,月儿姐姐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做了呢?”
月儿吓得缩紧了身子,不停地朝后退,惨白了脸,唇不停地颤抖。
见状,清狂更加肯定内心想法。
I她见月儿就是闭着嘴巴不肯说,站起身,走到了静轩面前,“静轩大人,您能告诉我,地上茶水里面含着的药物是哪一种吗?”
静轩点头,“回王妃,乃是天朝药性最烈的春如火,若是服下去,不与人行房便会自焚而死,一旦服下之人,将会失去理智,根本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太恶毒了!”
奔雷气的孥吼一声,如果不是静轩拦着,他早就上前宰了这个可恶的丫鬟!
被奔雷那一副面目狰狞的神色吓到,月儿狠狠咽了口吐沫,甚至不敢去看他。
皇甫绝目光冰冷,虽然没说话,可浑身散发的气势足以灵任何人惊惧。
清狂双眼里温柔的笑意愈发浓重,“春如火?若是我猜得不错,这种药物在天朝很难买到,少而贵,一般人根本就买不起,更别提身为丫鬟的罪臣之女,月姐姐,我说的对吗?究竟是谁给你的春如火,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敢说吗?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哦,不然啊,等下王爷一怒之下砍了你脑袋,谁也保不住你了。”
“奴婢……”
月儿面色复杂,紧张的狠狠攥着手掌。
仿佛是故意配合清狂一般,皇甫绝发话了,“来人,拖下去砍了。”
“王爷不要!奴婢说!奴婢这就说!”
瞧着月儿吓得惨白的脸,清狂撇撇嘴,皇甫绝一句话就能令她招供,自己废了这么多口舌都没用。
难道她看起来真的很好糊弄么?
“快说!”
奔雷脸阴沉得十分难看,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又黑又紫,使劲瞪着她。
月儿跪在地上,流着泪,老实的招出来,“是世子爷让奴婢这么做的!他说只要成功了我就是寒王妃,即便是失败了,他也会给一笔钱好好安顿奴婢,王爷饶命!真的不是奴婢的本意,奴婢……奴婢不敢啊……”
静轩似笑非笑的嘲讽,“若你没有这个想法,别说是世子,就算是皇子,你也不敢对王爷下手。”
“不不不不……奴婢不敢,不敢啊……”
月儿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静轩和奔雷冷厉目光逼迫下,甚至连底气都没有了。
皇甫绝冷冷的发话,“来人,将她带出去,赶出天朝,若敢踏进一步,杀无赦。”
月儿瘫倒在地上,面如死灰,目光绝望,就这样被侍卫拖了下去。
清狂嘴角始终含着淡淡的笑意,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她还是什么都不说的比较好。
反观皇甫绝,蹙的眉拧成了死结,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
奔雷愤怒的冷哼,“想不到,世子爷竟然这般歹毒,就因为得不到王妃便这样离间王爷和王妃的感情!亏得王爷平时都让着他,什么都不计较,没想到这家伙得寸进尺!哼,果然是个富贵少爷,只会用下作手段。”
静轩想了想,说道:“看来,世子恐怕早已蓄谋好的,不然也不会寻找刚进来的丫鬟下手。”
奔雷一拍巴掌,“这个破丫鬟是谁弄进来的?当真可恨!”
他这么一说,静轩扑哧一声,憋着笑,却是看了眼王爷一眼。
奔雷没看到静轩的颜色,而是自顾自的发泄愤怒,“这个人一定是瞎了眼,不然怎么会挑中她?!王爷,请您下令,让卑职狠狠教训那人,定让他知晓奔雷的厉害!”
“怎么?你连本王也想打?”
皇甫绝瞥了他眼,漆黑深邃的眼眸一眯,仿佛有冷光从里面射出,奔雷先是一愣,接着脸色顿时爆红,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挠了挠后脑,嘿嘿笑道,“王爷哪的话,卑职哪敢啊,就算是给卑职一百个胆子,卑职也不敢在狮子脸上把胡须啊……”
“你说什么?”
皇甫绝声音一冷,整个屋子的温度似乎也降下来。
“咳咳,没没没,卑职什么也没说。”
奔雷连忙摆手,吓得手粗无措。
“噗嗤……”
静轩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出声,“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觉得很好笑?”
听到耳边带着危险的嗓音,静轩连忙比起嘴巴,一本正经的回答,“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
皇甫绝眯起眼,“既然不好笑,你们两个还待在这里作甚?”
静轩立刻恍然,暧昧不止的看了眼清狂,讪笑一声,拽着正在糊涂中的奔雷,赶紧跑出去。
“你在看什么?”
皇甫绝发现清狂的目光一直追随离开的静轩和奔雷两人,忍不住吃味儿的皱了皱眉,语气里面也不禁充满了淡淡的酸味。
清狂没有收回目光,而是嘴角微勾,声音里面有着感叹,“绝,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为何?”
男人挑眉,一双漆黑的眸子倒映出少女美丽身影。
她收回目光,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看向他,“你一点也不孤单。”
说完后,便垂下眸子,掩住了内心的一丝酸楚。
皇甫绝猛地一怔,瞧着少女身上所发出的黯然,心里忽然觉得很不舒服,仿佛是自己最喜欢的东西被打碎了一般,十分怪异。
他上前一步,轻轻将她拥入怀内,下巴抵在她头顶,嗓音温润而富有磁性,“我若是广阔的蓝天,你就是空中遨游的蜻蜓,我会一直注视着你,陪伴着你,直到天涯海角,也不会让你消失在蓝天底下。”
清狂的心……
忽然狂跳了起来!
有那么一刹那。
她眼眶一紧,内心流露出来的异样,即便是被她压制的很深,也涌了上来。
可理智告诉她,不要做梦了,不要再沉浸在梦幻中,回归现实吧,只有现实,才能让你永远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深深闭上眼睛,清狂靠在男人强有力的胸膛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靠着,聆听着他的心跳。
噗通……
噗通……
噗通……
稳定,强劲。
就如同他的人一般。
霸道,强硬,执着。
在这之前,他是危险的,如同一只敏锐雄狮。
在这之后,他也是危险的,执着,坚定,如同一道犀利的火光,不可一世的冲进她内心。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抵抗不住他的冲击,也害怕自己抵抗不住他的冲击。
至少,现在她的还有理智,还有自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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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府
涉灵阁
“砰!”
欧阳兴猛地拍在桌子上,手里的信纸被他死死揉成团子。
“老爷,您是怎么了?”
李香莲此时正在给他捶背,看到他这般动怒,不禁疑惑的扫了眼他手里的信。
欧阳兴冷笑,“冒充我的女儿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向我求助?当初你娘背叛了我,你这个孽种还有脸来冒充我的骨肉?!真是岂有此理。”
李香莲没有再问,心里已经知道说的是若曦,她的心里十分得意,仿佛以往的那些冤枉气都吐了出来,无比通畅!
蝶舞?
李香莲忽然想起了这个女人。
当初她压根就没把她当一回事儿。
容貌不如自己,家室不如自己,只不过是个街上唱小曲儿的艺人,还不够格成为自己的对手,她压根连蝶舞的容貌都没仔细注意,所以在看到书房那张画像后,自然没什么印象。
可也正是当初自己低估了这个人对欧阳兴的重要性,才会令欧阳兴有机会跟她的感情越来越好。
好在蝶舞那个小贱人不是真心要跟欧阳兴在一起,不然这个若曦,还指不定是谁的骨肉。
但是,看老爷脸色来说,应该是对蝶舞生气了,不然凭着他对若曦疼爱程度,说不定会真的把若曦接回来。
“老爷,您消消火,不管什么事儿啊,都要看开,您还有妾身一直在身边呢,妾身壶一辈子对您好,对您忠心的。”
李香莲这番话说得欧阳兴心里舒服了许多。
虽然她平时脾气作为不得他的心,可这番话却是令他心坎儿里松了口气。
是啊,蝶舞已经是过去式了。
对于一个背叛过他的女子,他没必要总是记挂着。
再说若曦?
既然不是他的种,他懒得去管她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