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栀还像个长舌妇一般的碎碎念,根本就没有发觉苏苏正向她走来。
在李栀对面擦桌子的两个小丫头一抬头正对上苏苏那双阴沉不见底的眼睛。
里面一点温度也没有,冰冷的就好像来自地狱的恶魔,两人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苏苏悄无声息的站定在李栀身后,听她还在毫无忏悔之意的诋毁自己,便冷哼了一声,白嫩的手伸出去就抓住了李栀的头发。
「啊——」。
李栀撕心裂肺的嚎叫了一声。
对面的两个小姑娘吓得一下子护住了自己的头发。
酒吧老板见苏苏突然出手,就想上去劝,但还没走出去就被魏淮拦住了。
就听他低声说,「我妹妹被欺负的时候你没拦着,那现在也不必拦」。
老板看了一眼魏淮,愁的两只眉毛都拧一起去了。
「魏二少,苏苏她受欺负我不是不想帮,可对方是喻氏集团的人,我……我就是有心也无力啊」。
两边谁也得罪不起,他就想做个小本买卖养家糊口,他招谁惹谁了。
魏淮低着头,掩藏好因为听到「喻氏集团」而充满阴鸷的目光。
他嗯了一声,「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所以我没想怎么样」。
「那李栀——」。
「放心,苏苏知道分寸」。
说罢,他就一个字不再说。
而他身边的喻广白,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好看的眸子里闪烁着别人看不懂的光彩。
再说苏苏那边,她拽着李栀的头发将她撂倒在地。
李栀喊了一声之后见是苏苏就开始破口大骂,上至祖宗十八代,下至还不知道投没投胎的孩子,越骂越黄,越骂越起劲。
「……小***,就应该让朱总操|死你,把你操|烂了才好!」。
苏苏听着她的话倒是没有多生气,毕竟再难听的话她也听到过。
苏苏笑了一声,将她的头发在自己手里转了两圈之后攥着,头皮都被揪了起来,眼角的皱纹也被扯平了。
「其实你应该庆幸我没有被那个猪|操上」,苏苏对着李栀震惊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不然现在我就不是这样对你了」。
说罢,她猛地站起身脚一抬,狠狠踢上她身体的某个部位。
李栀啊的一声,惨叫凄厉。
苏苏的眸子眯了眯,压低声音道:「平时我不愿意和你起冲突,是不想老板难做,毕竟那是我二哥的朋友。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好欺负,随你折腾」。
说着,苏苏又连着踢了她好几脚,看起来毫无章法。
可不远处的魏淮却看清楚了,苏苏这几脚,踢起来会让人感觉巨疼,过后几天也会是浑身疼痛的状态。
但奇妙的是,浑身上下并不会留一点儿淤青痕迹,从表面上看就跟普通人无异。
而这一绝招还要归功于老三,他是学医的,虽然是西医,但中医也有涉猎,苏苏跟着他认了不少穴位。
那些穴位只轻轻按一下就疼的受不了,就不提苏苏是用踢的。
他这个妹妹啊——
想到这儿,魏淮没忍住笑出声,但之后不知想到什么,就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苏苏抓着李栀的头发拖着她满大厅的遛,看起来就像遛狗似的,顺便再踢上几脚打上几拳解气。
平日里跟着李栀调侃过苏苏的几个人看到这一幕,全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往后藏着自己的身影,生怕对上苏苏的视线,被她揪着一顿暴打。
苏苏打完李栀,站起身有些微微喘。
松开她的
头发,动了动有些麻木的手指之后,又蹲下贴近李栀的脸。
李栀被打的有些怕了,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弱了下来,「你,你还想干什么?」。
「别怕,就是……想再跟你说几句话」,苏苏笑的像个阎王,冰凉的玉手拍了拍李栀的脸,「给你句忠告,这世上并不是会骂几句脏话就能装老大,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一个看起来老实好欺负的人都经历过什么」。
「呵,用你的一句话说,老娘在深渊苦苦挣扎艰难求生的时候,你还是被父母呵护的小花朵呢」。
「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你不成?」。
话音未落,苏苏便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边嘴角扯起,看起来那么的放荡不羁。
待苏苏和魏淮走了之后,李栀被人扶起来,尖叫的喊着,「报警,我要报警!」。
「我都快被她打死了,你们竟然一个都不帮我!」。
酒吧老板头疼,喊了一声,「行了,要不是你先算计苏苏,她也不会打你,你就消停的,老实一点儿吧」。
「凭什么!」,李栀疯了,「她又没什么事,而我呢,被她踢了那么多脚,骨头肯定断了」。
说着,她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不矜持,撩开衣服便说,「你们看,这都是她踢我的证据」。
有大着胆子的男人往前凑了凑去看,这一看不要紧,整个人都呆了。
「这……怎么可能!」。
他这一出声,所有人都看过去,就见李栀的身上干干净净,连个淤青都没有。
要说真有瑕疵,那也是她自身长出来的痣。
李栀都惊了,她明明被踢了那么多次,明明全身疼的骨头就像散架了一样,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我要去医院验伤」。
李栀披头散发的就离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在庆幸没有像李栀一般得罪过苏苏。
喻广白站在暗处,想着那个不愿意吃亏,孤注一掷的小丫头,嘴角便又扯了起来。
*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了,苏苏洗漱后才发现自己穿回来的外套是喻广白的,刚才忘还给他了。
苏苏不想再去酒吧,就打算让魏淮有空给送过去。
哪知道走到他的房间门口就听到他在打电话。
「魏江,咱们到底还要忍到什么时候!」,魏淮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痛苦,「咱们家被喻家毁了,今天苏苏也差点儿被喻家公司的人给——」。
「如果不是苏苏拦着我,我真就把那个猪头给做了,不就是一条人命吗,我豁出去了」。
说着,魏淮的声音就有点儿哽咽,「四叔临死前就说苏苏前十五年过的太苦了,原本是让她以后享福的,却没想到四叔他——」。
「四叔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跪在地上求二叔和三叔好好照顾苏苏,可我们却让苏苏遭受到那种侮辱」。
「魏江,我真的要忍不了了!」。
魏淮低低的吼了一声,之后的话苏苏就没再听,而是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把衣服搭在椅背上,沉默的盯着一处看了半天。
倏然,她苦笑一声。
享福?
这是个多么美好的词啊,可是她从小就是苦水里泡过来的,这种幸福的词这辈子注定与她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