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主使人很容易就能查得出来,能做这样事情的,除了千宁,不再做第二人想。
而这样霸道的药物,除了无极宫,也不做第二个地方想。
经过那么一场伏杀,云轻也是一身的血迹,虽然没有受伤,也够她受的了,因此也去梳洗了一下。
洛尘在为荆远帆看伤,他的伤不至于威胁性命,可是却被生生抓掉了几块肉,鲜血淋漓,十分可怖,茶茶看着眼睛就有些红,云轻目光闪了闪,去梳洗的时候就没有和茶茶说,而是叫了另外一个侍女过去。
刚刚洗好,被人服侍着将一身干净的衣服穿在身上,忽然之间呯地一声,门一下被人推开,一个人几乎是用闯地冲了进来。
云轻诧异抬头。 m.v✥✼❉odt❉w.l✲a
她刚刚穿好外衣,侍女正在为她打腰带上的结,发丝虽然擦干了,可还有微微的潮气,所以没有扎起,而是任由它顺着肩膀的弧度披散。来了这么久,她的头发远比先前要长,一路垂到腰间,摆动间像是林中最为柔软的柳枝,春风过眼,浮荡人心。
“燕倾?”云轻诧异地叫了一声。
如果她没有记错,燕倾今天应该是在千安那里,听她说一些招亲竞赛上要注意的事情,所以就连设计这个局都没有告诉他。
竞赛的水道有不少要注意的地方,她以为燕倾要到晚间才会回来,可他怎么会现在就回来了?
“你不好好地和千安商量竞赛的事情,怎么现在回来了?”侍女帮她打好了腰带上的结,云轻就走到燕倾身侧,一抬眼才看到他额上居然有薄汗,不由微微笑了。
“先坐下,喝杯水。”
纤柔手指将一杯水递到燕倾身前,燕倾似是机器人一般,云轻一个指令,他就一个动作,云轻让他坐就坐,递给他水就喝。
直到温度合宜的水流入了喉咙,他才仿佛缓过一口气来一样,再次抬眸看向云轻。
云轻脸庞微微泛红,那是沐浴过后自然的颜色,不是受伤。她的行动很自如,没有一点涩滞,说明身上也没有伤。洛尘和夜墨他们没在云轻的身边,说明她没有中毒,也没有别的什么方面的问题。
一颗心突然就定了下来,他握着杯子的手缓缓放松,像是重新活过了一回。
先前,在千安府中听千安讲解水道,突然有人来向千安禀告,说某条狭道之上发生惨案,受袭的似乎是云轻的马车。
他几乎想也没想就冲府而出,赶到了那条狭道。
看到一地鲜血狼藉,那一刻的感觉,此生难忘。
甚至,一路飞奔而来几于奔命,功力高深至连奔百里大气也不会喘一下的人,竟出了一身大汗。
这样的冲动,这样的揪心,这样的自责和愤恨,恐怕终其一生,都不会再有。
若是他没有不在,若是今天暗中保护云轻的人是他,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谁?”终于问出了一个字,如果不是十分了解他的云轻,别人绝难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不过还是那些老朋友罢了。”云轻倒不是十分在意,看到燕倾脸色好一些,才慢慢道:“动手的不是千宁,但也和她脱不了干系,而且我觉得,这事里还有无极宫的影子。”
燕倾抿着唇,点了点头。
“燕统领……”一侧的侍女小小声开口:“我要帮王女梳头。”
云轻这样披头散发的,确实有些不象话。
燕倾脸上微微一红,他这才想起来他做了多么失礼的事情,居然什么预兆都没有地就闯到了一个女子闺房之中。
幸好云轻衣装完好,若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只是想想,血都往头上涨了过来。
连忙起身,匆匆转身往门外走,动作仓皇的云轻都想笑。
别人都只看到燕倾冷冰冰的样子,谁知道他其实纯情的很呢。
笑意刚刚挂上唇边,忽然燕倾又回过了头。
“以后,不会了。”
丢下这几个字,燕倾的身影很快消失。
“王女,我来帮你梳头吧。”侍女小声地说着。
云轻点了点头坐到了梳妆台边上,铜镜里的女子明眸流转,一张小脸额头饱满,下巴尘尘,琼鼻樱唇,墨发雪肤。丝丝湿汽从头皮处传来,她轻声吩咐:“随意把上面绑起来就行了,湿着不舒服。”
侍女自然从命,一边帮她收拾一边小小声地说:“燕统领真是的,也不和王女道个歉,只说一句以后不会了,也太敷
衍了。”
云轻微微一怔,忽然笑了起来:“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
侍女睁大了眼睛。
可是云轻却也无意解释了。
燕倾说不会了,是在告诉她,以后这样让她遇到危险的事情,再也不会了。 m.✱✾vod✦tw✴❂.la
他不会再如今日一边,离她很远,以至于她有危险都不能及时救援。
这话,别人听不懂,云轻却懂。
而燕倾也知道云轻懂。
侍女看半天云轻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也不好再问,闭了嘴帮云轻绑头发。
云轻则是微微揉了揉眉心。
她在感情上向来不是个敏感的人,尤其燕倾跟个闷葫芦一样,心思就更难看出来,所以她也一向没有太在意,只当燕倾保护她是因为他们是朋友,还有,因为他和夜墨的关系。
可是今天的事情这么明显,要是她再看不出来什么,那她就真的是蠢货了。
子莹子莹,这局该怎么破啊?
不管是责任还是其他,燕倾看重的人都不该是她才对。
绑好头发之后,云轻走出房间,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之声。
这是怎么了?
这里虽然是千渚,可是却住着四国的皇子,就算千渚的人再怎么没有眼色,也不敢在这里吵闹的。
一旁的茶茶也被吵的从房间里出来了,看到云轻脸上微微一红,立刻走到了她的身边。
方才云轻去洗漱她居然都没有注意到,身为贴身侍女,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云轻倒是没太在意,反而似笑非笑看着她:“荆远帆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你去帮我照顾一下他。”
这是把照顾荆远帆变成她的意思了,省得茶茶心头过意不去。
茶茶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女呢,哪里经得起云轻这样的调侃,当下就瞪着眼睛不依了:“我才不去,我是你的侍女,又不是他的。”
一边说,一边还往荆远帆的房间里看了一眼。
云轻差点笑出声,正好看到洛尘也出来,连忙用目光询问。
“都是皮外伤,不碍事。不过……”微微皱了下眉头:“失了不少血,要好好休养,这么吵……”
云轻立刻了
又是笑望了茶茶一眼,茶茶的脸上红得几乎要滴血了。
云轻很识趣地没有继续调笑她,而是迈步往前面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什么人居然在这里吵闹,倒是要去看看了。”
到了前厅,刚迈上台阶就听到一个女子气愤的声音:“燕公子,我家公主是何等身份,怎么可能屈尊降贵到这里来?而且关于水道的地图信息,公主府中才更充分!”
燕倾简直是太过分了,商量事情到一半突然消失不说,现在她来请,居然怎么也不肯回去,还说要在这里商量才行。
不过一个燕家的公子而已,竟然敢提这样的要求,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跟在千安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大胆。
燕倾却是面色木然,只是道:“这里。”
两个字简简单单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要么就在这里,要么,商量的事情就做罢。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要胜出的,知不知道水道的信息其实关系并不大,只是千安自己在担心罢了。
但无论千安有多在意,他也不会再离开云轻的身边,也绝不会让云轻再遇到那种差点丧命的险境。
这个女官在公主府的地位不低,气急败坏地又说了好几句,可燕倾都不为所动。
那女官急了,怒声道:“燕倾,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一个奴……”
“总管慎言!”就在她伤人的话要出口的时候,忽然一道冷冷地女声打断了她。
她一回头,就望进一双寒冰般的眼睛里去。
云轻慢慢走上前,直接越过那个女官在椅子上坐定,这才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总管大人,我们虽然和公主殿下合作,却并不是公主殿下的奴隶,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吆五喝六的。”
云轻的话淡淡的,可是语气中却有一种威严,让那女官瞬间有种脊背一凉的感觉。
她强压着性子:“云王女,燕公子可算是你的属下,既然云王女和我家公主合作,就该好好管束你的人才对!”
云轻微微一笑:“我和你家公主不过刚刚认识,燕倾却是我多年的朋友,这位大人,你猜猜看,我是会站在你家公主那边,还是会站在燕倾这边?”
帮亲不帮理这种事情,没有人会比云轻做的更加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