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陈铁柱激动道:“村里的柿子随便挑。”
他的反应在甜宝儿的意料中,她搂着顾老二的脖子,静静地看着。
“无论生熟一斤八文。”林老叔道。
这价格是全村商量过的,算很便宜了,村民们基本都出得起。
“八文?”陈铁柱表情古怪。
“嗯?”
林老头以为他嫌少,一斤柿子八文钱在别的地方确实少了,但放在红柿村却是不错的价格,总比烂在树上强。
陈铁柱有些不安,“用不了这么多,柿子不经放。”
林老头与本村村民一听,顿时后悔给多了。
他刚想开口,却看到顾三郎冲他摇头,“村长!”
林老头这才想起商议价格时,顾老头说过的话。
在开出一斤柿子八文的价格时,有预料过红柿村村民的反应。
即便他们觉得给多了,林老叔等人也不能改口减少。
一个是因为想长久合作下去,一个是日后柿饼好卖的话,这八文算是贱价了。
而甜宝儿看到,明明以贱价购得红柿村所有柿子,却又让村民们感恩戴德的一幕,心里有点酸。
不过也是,此举也算是给了村民一条维持生计的出路。
既已谈定,林老头当场便支付了买柿子的订金,并拿出早已拟好的契书。
陈铁柱才知平澜村的人是有备而来,料定村民们会同意。
签完契书后,陈铁柱就让村民们采摘柿子。
林老叔等人被请到村长家歇息,待摘完柿子,再回去。
红柿村的村民们有钱赚,一个个都很积极,短短一天时间就摘了很多柿子。
顾三郎让他们不要一下子全摘完。
这得本村村民能做多少摘多少,不然柿子不经放。
听顾三郎说做柿饼最好用成熟的脆柿,林老叔便问,“熟透的该如何处置?”
“熟透的给我们家吧,可以做点别的。”顾三郎道。
熟透的柿子可以用来做柿子酱,买的人也不少。
……
把柿子运回到村子后,林老头就让各家各户来领柿子,每家领了多少柿子,付了多少钱,都做了登记。
分好柿子后,顾家人就开始教村民们做柿饼……
看着整个村子忙碌的场景,顾老头又发愁了。
做出大量柿饼等物,光靠目前的订单和镇上的镇民肯定消化不了的,得对外出售才有赚头。
即便有黎家的人脉,要打开销路,把柿产品贩往各地绝非易事。
黎家的人脉也有限,何况黎家的人脉始终是黎家,即便一开始合作得很愉快难保能长久,毕竟利益动人心。
顾老头叹了口气,“罢了,走一步看一步了。”
甜宝儿看出他的愁绪,猜到他的心思,但她现在还小,有些话不合适说。
“阿爷,看酿酒。”
为了分散顾老头的注意力,甜宝儿抱住他的大腿,嚷嚷着要去看酿酒。
顾家的作坊里因为要的东西不止一样,里面都用木板隔开的。
这会,作坊主要在酿酒,顾二郎正将红柿子去掉了蒂,用水清洗干净后,全部捏碎后跟适量酒曲拌在一起。
这是最简单的酿酒方法,柿子跟酒曲很快就能发挥作用,酿出的酒会自带一股果香。
酿酒的方法同样是甜宝儿假借‘老神仙’的名头告诉顾老太的。
众人正在忙碌着,眼见到了天已经黑了,顾老头便让歇手。
“咦,三郎不是说今晚会回来吗?咋没看到人?”
顾三郎从红柿村回来后,便又去了镇上一趟,不看着点货栈,他实在不安心。
说好了晚上会赶回来,但这会却还不见人。
在顾家人焦急等待的时候,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村里,“顾老叔,不好了!”
顾老头心里咯噔了一下,顾大郎道:“是二狗子的声音!”
二狗子是本村的村民,因货栈缺人手,顾家人见他老实本分,就让他跟在顾三郎身边帮忙。
“是不是出啥事了?”
顾家人吓了一跳,急忙赶到门口。
顾老头焦急地问,“二狗子,啥事这么惊慌?”
“货栈让官府包围了,要捉顾三哥下大狱!”
顾家众人闻言,脸色骤然一白,“我家三郎犯了啥事了,要被下大狱?”
弭狗子说,“顾三哥失手把金老板的儿子打死了……”
身为母亲的田氏最先尖叫了起来,“什么,三郎打死人了?这不可能!”
顾老头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二狗子,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说出来。”
“是这样的……”
顾三郎见货栈没事,正准备离开,金大宝的儿子金大贵就带了一大帮人来捣乱,把店里的东西都打砸了。
顾三郎要阻止,也被打了,慌乱中,金大贵突然被人推倒了,后脑勺刚好磕在台阶上,流血不止,送到医馆的时候,人已经没了。
听二狗子说完经过,顾家包括甜宝儿在内,所有人都慌了。
眼下顾三郎已经被衙门的人抓了,官府的人早就金大宝收买了,这人进去了,怕是不好过。
顾家众人急得团团转。
田氏一听儿子被官府的人抓走的时候,还受了伤,嚎了一声‘三郎’后,更是直接晕了。
顾老太赶紧让谢氏她们把人扶到屋里躺着。
顾老头问,“人真的是三郎推的?”
二狗子拼命摇头,“我没看到,都是金大贵的人说的。”
顾大郎愤怒道:“三郎不可能会杀人的,肯定是被陷害的。”
“目睹证人不少,就算是被冤枉的,也很难洗脱嫌疑。”顾老二道。
“二郎和妇人孩子们留在家里,大郎,你去一趟总兵府,二郎,你去找齐老先生讨个对策……”
顾老头冷静地分派任务,倒不是喜欢麻烦人,但闹出了人命,人又是死在货栈的,要洗清顾三郎的罪名很难。
如今他们顾家只是农户人家,不求助袁不屈,顾三郎肯定得担了这罪名。
顾老大急得不行,“县令会不会被金大宝收买了,好为难咱们三郎?”
“县令应该不会,他底下的人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