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家众人都愣住了,头脑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
开货栈可是很费银子的,除了盘店铺,还得进货,而且进的货比普通商铺的种类多,花费的银子就更多了。
在众人发愁的时候,齐老先生带了一个中年人登门了。
这人大约三十来岁,长得仪表堂堂的,只是眉宇间带有一抹愁色。
顾老头问,“老齐,这位是?”
“这是我学生黎易中,事情是这样的……”
虽然和顾老头处得不错,但齐老先生不曾提过黎易中想要茶叶的事。
如今却主动带黎易中上门,他有些尴尬地说出黎易中的困境。
黎易中手里的产业主要以酒楼、粮铺为主,茶庄不过是兼开的。
但没想到除了茶庄,其他所有的产业都遭到了极大的变故。
顾家人这也才知道原来黎易中是味香居的老板,同时也知道了味香居和食为天的恩怨。
味香居是经营了好几十年的老店了,而食为天的老板金大宝原来是黎易中爷爷的义子。
金大宝跟着黎老爷子学了不少经商的本事后,就脱离了黎家,自立门户了。
如果仅仅只是自立门户倒还没什么,主要是金大宝做的生意都是跟风黎家。
而且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竟想着吞掉黎家的产业,屡屡下黑手,把黎老爷子给活活气死了。
把人气死只是多了个骂名,并不能让金大宝坐牢,黎家再不甘,也不能拿他怎样。
黎家因黎老爷子的死,日渐衰落,而金大宝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生意越做越大,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比黎家差什么了。
两家是死对头,只不过黎家行事光明磊落,金大宝阴险狡诈。
如今,金大宝让人偷了顾家的辣椒,还真的让他给做出了辣椒酱和肉酱。
不仅如此,他还拿辣椒酱去讨好知府,周所皆知,知府无辣不欢。
金大宝算是拍对马屁了,黎家可就遭殃了。
有了知府这座靠山,黎家的生意被打压得一落千丈,再这样下去,就会彻底毁了。
顾家众人听到这些内幕后,很震惊,虽然已经知道金大宝人品恶劣了,但没想到金黎两家还有这样的恩怨。
“听先生说,金大宝的辣椒酱最开始是你们提供的?”
黎易中神色紧张地看着顾家众人,民不与官斗,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又不想让自家祖业毁在自己手上。
所以他找上了齐老先生,他原本不知道金大宝怎会有辣椒酱,本来只是想请齐老先生帮忙引荐,拿下顾家茶叶的货源,想用茶叶疏通关系,让知府放了黎家一马。
但齐老先生不忍看着自己学生走投无路,就说出了辣椒酱的事。
这下,黎易中看到了希望了,就急匆匆地让齐老先生陪他来顾家。
“没错,早知道金大宝人品如此恶劣,当初就不把辣椒酱卖给他了。”顾三郎后悔道。
“这哪能怪你,那时候咱们家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又急着挣钱。”顾大郎道。
黎易中自然不会、也无权迁怒顾家,他急道:“那你们还有辣椒酱吗?能不能卖给我?食为天刚出辣椒酱的时候,我托人去买了一点,如今的辣椒酱也尝过,根本比不得你们做的。”
此时,黎易中的想法是食为天在售的辣椒酱大不如前,如果他卖了顾家这正宗的辣椒酱,肯定能拉回一些生意。
顾家众人都把目光投向顾老爷子,“爷爷,这事您咋看?”
顾老头吸了口烟,慢吞吞地问黎易中,“辣椒酱已经先被食为天卖了,没准外人早已以为是他金大宝独有,你再拿出来卖,别人会怎么看,怎么说你?”
黎易中被问住了,失落道:“这,没人规定只有金大宝能卖辣椒酱啊。”
顾老头磕了磕烟袋锅,斜瞥了黎易中一眼,“确实,没人规定只有金大宝能卖辣椒酱,但哪怕你卖的辣椒酱比金大宝好,别人也会说你们黎家搞不过他,只能拾人涕唾。”
黎易中如当头棒喝,有些难以相信这些极有道理的话是出自一个农户老头口中。
顾三郎听得眼睛大亮,甜宝儿也很意外,没想到阿爷会这么通透。
于是,她很捧场地拍着小手,“阿爷棒棒哒!”
大小宝见状,有样学样,也跟着鼓掌,捧起顾老头的‘臭脚’。
顾老头很受用,把宝贝孙女抱到自己腿上坐着,“这些不过是我的拙见,至于怎么想,该怎么做,都得看你自己。”
黎易中表情很纠结,下意识看向齐老先生,“先生?”
齐老先生摇头一笑,“我可不懂什么经商之道,你别指望我能帮你什么。”
黎易中深吸了口气,朝顾老头弯腰行了一礼道:“还请老先生赐教。”
顾老头坦然地受了这礼,却摇头说,“我只是个泥腿子,别叫什么先生,而且你和我们家非亲非故,总不能为了你,平白去得罪金大宝吧?”
黎易中以为顾老头不肯帮忙,不过他倒能理解。
顾家虽然和金大宝有些过节,但他们只是普通的农户人家,根本斗不过金大宝,犯不着为了他,和金大宝对着干。
黎易中的心一下就沉入谷底,不等他开口,顾老头就继续说,“我们虽不会无故得罪金大宝,但银子总要挣的。”
黎易中一听有戏,赶紧问,“老先生,您有什么挣钱的路子吗?”
顾老头没回答,而是看向顾三郎,“三郎,你来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