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来目瞪口呆,看了眼手上的荷包,不扎手呀,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跑了?
他转头看向厉隐,厉隐无奈摇头,却一言不发。
好吧,等丈量完土地再说吧,周春来也只能将荷包收了回去。
周灵昕看了一眼厉隐,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跟着周二郎去找了王郎中。
她心里明白,一定是厉隐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至于到底是什么她根本不想知道,只需要知道厉隐对他们无害便成,用余光看了厉陌一眼,她好奇,厉隐和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来日,方长!
既然孙捕头说了,明日他会带着人去丈量土地,也没说明是哪个村子,老村长和周大柱商量了一下,一部分人住客栈,一部分人睡马车或牛车,钱不能乱祸祸了,少花一个铜板儿也是好的。
接下来,要花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
次日辰时初,孙捕头倒带了一队人来了云来客栈,周春来请过来的人都吃过了早膳,这才浩浩荡荡的两三百人,一齐出了城门。
清水村一向人丁稀少,靠近大山,很少有人过来,虽然离锦城很近,因着锦城的人口本身就少,算不上什么繁华之地,大部分人有机会都去锦城谋生,自然不会呆在山中。
清水村的村民,大多是从别处迁入的,各种姓氏都有,加上有水从山上流下,清水河自上而下流过,取名为“清水村”。
一向清静的清水村,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人,惊得所有人驻足围观,还有人飞奔着去把村长找了来。
村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各位官爷,鄙人姓姜,你们这是……”
孙捕头哈哈笑道:“你一定是姜村长吧,这些原是周家沟的人,村中因水灾落难至此,府衙知晓事情始末,便着我们来此丈量土地。”
姜村长弓着腰,笑道:“那行,你们忙,你们忙。”
虽有些强颜欢笑,却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跟着一路走。
清水村的人孩子们都跟在后面跑,一会儿跑东一会儿跑西的,看得孙捕头直皱眉:“都回去吧,别全围着吵闹!”
此言一出,不少村民拉着自家娃都往家走,有几个特别淘气的孩子就是不肯回家,被家里人揍了两下才哭着被拉走。
周灵昕嘴角抽了抽,在马车里面却一言不发地看着。
周春来笑着问道:“姜村长,咱们村好像人口并不多嘛。”
是的,一路走来,房屋不多,眼看着村里人都没他们逃荒过来的人多呢,可能是个小村子。
姜村长解释道:“咱们村里人是少了些,总共也就一百多口人,其实我们都是外来户,聚集在此处讨个生活。”
周春来了然地点点头,四处观望,大多数房子都是土坯房,只有一户人家,在山脚下,倒是青砖大瓦房,却也显得特别突兀。
“那是厉宅,我家。”厉隐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姜村长就是一惊,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那个青砖大瓦房是厉宅。
那个房子建了有些时日了,却一直没人搬进去,可若有人去那边玩闹,必会被告知离开。
村里人虽然好奇那宅子里住的是谁,可却完全无不知晓,这也是周春来问起时,姜村长并示回答。
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如何回答。
想不到厉宅的主人竟是如此年轻,看起来不过是二十来岁的模样。
厉隐是不知道姜村长心中的想法,若是知道也只会嗤之以鼻,不当一回事。
周春来没想到他不过是提个问,就被抓包了,尴尬地摸摸鼻子,才笑道:“厉隐公子,原来是你家呀,哈哈。”
厉隐淡笑道:“春来兄若是丈量完了,可到厉宅一叙,周老村长,王大夫,你们到时也一起过来。陌儿,我们带着昕宝他们兄妹先回厉宅,这几日他们也累着了,我们先回去休息休息。”
说着,让车夫驾着马车先行离去。
周春来有心反对,虽说一路上都是厉隐关照着他们,可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
可马车已离开,他也只能叹息一声。
姜村长心说他也想去看看,可奈何人家并未邀请他,唉。
孙捕头哈哈笑道:“那我们得赶紧加快速度了,来来来,我们看看,哪些地方可以划作宅基地吧……”
周春来被孙捕头这么一说,所有的心思都被吸引住了:“孙捕头,厉宅旁边,可还有建宅基地?”
孙捕头一惊,随即又笑道:“可以的,不过你需要多大的地方?”
周春来和周大柱商量了一翻,又跟妹夫弟弟讨论了一下,才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孙捕头点点头,带着人就跟去丈量。
紧接着,老村长也跟家人讨论好了,他们想在村子里头落户,还想要借宿,毕竟建房也需要不短的时间的。
其他人家也陆陆续续地决定好,孙捕头都安排了人去丈量,好在带来的人不少,很快便丈量好了。
不只是宅基地,因为随着户籍的落实,每个男丁有一亩田地,女人孩子各半亩,算是府衙直接划拉的,如果想田地多些,那就只能自己去买田了。
于是又是一阵热火朝天的忙碌!
周春来很是满意,他们家人算得上是多的,再加上手上留有余钱,也买了好些田地。
田地房产,可是安身立命的所在,何况他一路上偷偷摸摸地把昕宝带给他的草药卖了不少,自然可以好好地置办置办,怎么说也是人生大事。
可惜他们走得急,以前的房子也就罢了,田里的东西毁了,可田契地契官府可是有所备案的,若是有机会回去,一定要把田地卖了,到时在此地再多置办些田产。
要说眼红,村里人是有不少的,大家都是一起逃荒的,自家银子没有多少,可周家居然有那么多的银子,如何不让人眼热。
哪怕是姜村长,都有些眼热了,那可是银票!谁能想到逃荒的人居然身揣银票的,还是些庄稼汉,真的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