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江起澜抡百斤长刀,轻松斩敌将于马下;
而在厨房,江起澜用起菜刀来,同样得心应手。
鸡,是刚宰杀放过血的,鱼,是刚从鱼塘捞出来的,猪,羊肉,都是他委托宫里膳房的师傅挑的又嫩又新鲜的。
江起澜有个小小的癖好——投喂程灵。
每次给程灵准备好吃的,看她认真吃,内心就会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他此刻做菜的态度,跟战前对着地图分析敌情一样认真。
“灵儿,吃饭啦!”江起澜喊她。
程灵扣上话本,跳下椅子,奔到厨房,一起端菜。 🄼.𝓥𝙤𝓓𝕋𝙒.🄻𝙖
江起澜做了四道硬菜,黄金鸡,东坡肉,盏蒸羊,鲈鱼烩,色香味俱全。
程灵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脊梁了,端菜的时候,口水差点流到碗里。
“哇,这个鸡肉,怎么这么好吃!一点儿土腥味都没有哎!”程灵的眼睛瞪大了。
“因为加了一点点白酒。”江起澜替她夹了一筷子东坡肉。
程灵一边吃,一边夸张地感叹。
“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江起澜看程灵吃得狼吞虎咽,一边叮嘱一边又把黄金鸡的鸡大腿掰下来,放到程灵碗里。
“澜哥哥,怎么半年不见,你的厨艺涨了这么多?难道你在外面打仗,还能亲自下厨做饭吗?”程灵咽下嘴里软嫩的羊肉问道。
不知道哪些走运的士兵,能够有福气吃到江起澜做的美食。
“我在外面一次都没做过饭,若说我厨艺变好的原因嘛……”江起澜侧头想了想,“我想,应该是我天资过人吧!”
“哎呦,看来见长的不光是厨艺,还有自恋程度!”程灵笑,“那你们平时能吃上肉吗?”
在外行军打仗,吃穿用度一律从简。
“偶尔可以吃到马肉。我们搭个大锅,把干巴巴的硬饼掰成小块,再把剁碎的马肉扔进去,撒点盐巴,喝点肉汤,吃点干粮,这都算订好的伙食了。”
“大部分时候就是熬点粗粮粥,吃点干粮。”
“也有粮草供应不及的时候,那时候就挖树根,草根吃。”
程灵停下了筷子。
澜哥这次回来,看起来瘦了不少,一看就知道吃了不少苦头。
她把江起澜放到她碗里的鸡腿,夹起来,放到他的碗里。
“澜哥,你吃鸡腿。”
江起澜刚要推辞,程灵“啪”放下筷子,“你要不吃,我也不吃了!”
“好好好,我吃!”
鸡腿刚吃了两口,就听见门外传来士兵洪亮的喊声。
“将军——”
江起澜坐正,放下鸡腿,扬声:“进——”
一名士兵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来。
他怀里抱着一卷雪白的纱布,和装满绿油油膏体的罐子。
他垂着眼睛说道:“将军,这是廖军医派我给您送的纱布,他叮嘱您,伤口必须及时清洗,更换草药和纱布。要不容易留下病根。”
“什么伤口!?”
程灵一听,急了,她放下筷子站起来,上下打量江起澜。
澜哥居然受伤了?
她居然让受伤的澜哥给自己做饭吃?
江起澜看了士兵一眼。
士兵垂头,目不斜视。
这个廖军医,就是故意派士兵过来说给程灵听的。因为只有程灵能管得住他,程灵一定盯着他更换纱布,涂抹药膏的。
“行了,你把东西放桌子上,我一会儿就换。”
士兵一抱拳:“那就不打扰将军休息了。”
等士兵懂事的把门关好,程灵都没坐下。
她一脸担心和自责看着江起澜。
江起澜看她这样,叹口气,“不是我瞒着你,这伤口真的很小,不严重,也就是廖军医太过谨慎。”
可程灵没那么好糊弄。
她拿起那罐药,打开闻了闻。
“这不是普通的金疮药,倒有点像解毒的——澜哥,你究竟哪里受伤了?受了什么伤?”
江起澜知道,若她不问清楚,这顿饭就甭吃了:“就是肩膀中了一箭,箭头抹了点毒——”
看程灵脸色瞬间变了,江起澜赶紧解释:“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而且伤口也不深……军医已经处理干净了,定期涂抹草药解毒就行。”
“我现在给你换药。”程灵说着就要去洗手。
江起澜拉住她:“灵儿,你听我说,我不会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现在还没到更换药品的时间呢,廖军医就是想让你帮忙盯着点。”
程灵皱眉。
江起澜柔声说:“吃鱼吧,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你带着伤为什么还做饭啊,咱们可以去下馆子啊。”
虽然饭馆做的没有澜哥哥做的好吃吧。
江起澜认真地说:“因为我想跟你单独多待一会儿,不想有那么多外人在场。”
程灵脸微红。
江起澜又说:“我不会勉强自己,更不会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你好好吃饭,吃完饭帮我换药,好不好?”
程灵犹豫着:“我换药很快的。”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吃饭,乖——”
江起澜捏了捏程灵的耳朵。
程灵拿起筷子。
这一次,她也给江起澜不断地夹菜。
江起澜每次要拒绝,程灵就用恶狠狠的眼神逼退他的拒绝。
一顿饭吃的跟打架一样——两个人都想让对方吃到好肉。
等饭菜吃得一干二净,程灵把碗筷端到伙房,认真洗了手,又用挑灯棍把油灯灯芯挑出来——这样灯光更亮些。
她扭开药膏罐子,对江起澜说:“好了,脱衣服吧。”
江起澜不扭捏,抬手就将自己的长袍上身解开,褪到腰腹部,露出了赤裸的上身。
他的脸晒成小麦色,可脖子以下却挺白皙——他一身纠结的伤疤,分外显眼。
可以说,他的前胸后背,基本没有一块完整不带伤疤的皮肤了。
战争,在他的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而他的左肩到腋下缠着几圈绷带,隐隐透出草药的苦涩味道。
程灵细心地将纱布一层层的解开,用干净的白麻布,蘸着烧过晾凉的水,细细把伤口周边清理了一遍,这才用铁勺子舀起草药膏,用手指抠下来,细心地在伤口上涂抹。
江起澜没有说谎。
这个伤口不算严重。
只是因为箭头淬了毒的缘故,伤口周边有些泛红。
抹了一层后,程灵低头凑在伤口上吹气,等药膏干了,再抹一层,再干了才能缠上纱布。
江起澜一眼不眨看着程灵的动作。
程灵的小脸紧紧绷着,表情严肃而认真。
她那细长的手指,在伤口周边游弋。
痛楚中夹杂着酥麻。
那触感很奇妙。
江起澜本来没乱想——直到她低头在伤口周边吹气。
这一下,江起澜受不了了。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受到了这个——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孩,正在往他肩膀上吹气。
江起澜的头皮瞬间麻了。
浑身的肌肉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
程灵察觉到他的僵硬,立刻问:“是不是我弄痛你了?”
江起澜没说话。
他一双漆黑的眼眸,紧紧锁着她的眼睛。
他的眼睛中流露出某种欲望。
心照不宣,无须宣之于口。
程灵虽然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但本能驱使她亲近她的爱人。
程灵低头在他没有受伤的地方,印下了一个温柔的吻。
江起澜的呼吸变得沉重。
目光愈发幽深。
程灵红着脸,看着江起澜
那样子,妩媚娇羞,却又充满了挑逗。
江起澜感觉脑子中那根绷得紧紧的弦,悄无声息的断了。
他双手抓住程灵的肩膀,一用力,轻松将她整个人举起来,放到了自己屈起的长腿上。
他猛地亲了上去。
女孩温软的唇,那样甜美。
比自己幻想中的更加美好。
江起澜感觉胸口怦怦直跳,他的手无法克制地抚摸着她,那种触感,简直令人发狂。
理智,在江起澜脑海边缘虚弱地喊着“停手——”
而程灵,她非但没有拒绝,反而有些在亲吻中,试图抢夺主动权。
两人暗中较量着,不断的你来我往的亲吻,抚摸。
少女圆润光洁的肩膀,最终暴露在空气中。
江起澜停了下来。
不,他不能这样做。
“澜哥哥?”不满他忽然停下来,程灵低头吻住了他的喉结。
“不,”江起澜用颤抖的手,轻轻推了一下程灵,“灵妹妹,不能……我不能……”
“有什么关系?澜哥哥,你知道,我迟早是你的人。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程灵蛊惑着他。
江起澜脑海中有个邪恶的声音,也在怂恿他:“你还是个爷们吗?你心爱的姑娘都投怀送抱了,难不成你要把她推开吗?”
正义的声音极其微弱:“万一你死了,灵妹妹怎么办?她一个女孩子,在这种乱世,清白算是她有个好人生的资本……”
“那就明天找媒人,明媒正娶!今天就洞房——谁知道明天会怎样?就算她嫁给你,你又死了,那又怎么了?她照样可以改嫁的。想想吧,有那么多人喜欢她……难道,你不想尝尝她的滋味吗?”
程灵在亲吻他胸口的伤疤,那触感简直蚀骨销魂。
江起澜发出一声低吟。
他的手指搭在了她后颈肚兜的红绳子上……
忽然,外面响起一阵马蹄声。
有人翻身下马,随后在门外跪下通报:“报——李丞相请将军府中一叙!”
江起澜沸腾的脑子,瞬间冷静了下来。
——我在做什么?
他的灵妹妹,此刻犹如剥了壳的菱角,窝在他的怀里。
若没有人打扰——他根本就不可能停得下来。
“能不能明天再去?”程灵轻声问。
她脸颊红润,眼睛氤氲,像极了可以魅惑人心的小妖精。
“那是李丞相,不是别人。我只能现在去。”江起澜替她把上衣拉好。
“那……你今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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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0 灵澜前缘(下)(2/2)
土向南退让五十里……北国苦寒,人民缺衣少食,迫不得已才屡次冒犯我国。只要退让五十里,他们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江起澜一听,虎着脸说:“君主,万万不可相信北国的鬼话!退让五十里?那就将我们的防线退让出去了!”
“北国历来毫无信誉可言。”
“他们屡屡冒犯国境的陲镇。”
江起澜话,却引起了朝中众多大臣的不满。 𝓜.🅅𝙊🄳𝕋𝓦.🄻𝓐
最初迁都,他们的确不满,可来到新都,他们才发现,新都太舒服了——这里温暖湿热,夜生活也很惬意。
他们更加怯战了。
退让五十里,就退让五十里呗。
只要别再打仗了。
“澜将军,你执意不肯退让,是不是怕万一世道和平了,你这个将军,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澜将军,战争劳民伤财。你不想停战,是因为只有战争才能凸显你的神威吧……”
“北国诚意满满,我们难道也要拒之门外吗?那以后周边列国也想效仿投降,可因为今日北国碰壁,而断了投降的念想呢?”
江起澜愤怒了,他压着脾气,往前踏了一步,盯着君主的脸说:“所谓兵不厌诈——那并非北国的求和,只是他们攻打我朝的策略!万万不能上当受骗!”
被美人美酒浸润的骨头都软了的君主,看着站在朝堂正中央,威风凛凛犹如神兵天降的江起澜,不由得更加恐惧和忌惮。
“你先下去,求和的事,我们再作商议。”君主闭上眼睛,靠在榻上,“朕乏了,澜将军下去吧。”
江起澜深深看了一眼龙椅上犹如软面一样的君主,抱拳转身飒飒离去了。
奏事厅响起了纷纷议论声。
“澜将军民间很有威望——自古乱臣贼子都是澜将军这种有能力有威望,手握兵权的人。”
“我听闻澜将军想要请奏回旧都?那他岂不就是想谋逆造反吗?”
“怪不得不愿意割地求和,他是怕自己的地盘变小吧?”
“说得好听……什么等于把江山拱手送人,我看,他就是穷兵黩武!”
当然,也有不同声音。
“澜将军忠心耿耿,多年征战沙场,别无二心。澜将军说得没错,退让五十里,大黑山正是包围我国疆土的屏障……退让五十里,等于把屏障送给了北国!”
争吵声越来越大。
君主被吵得头疼。
驱散了众臣。
而前来求和的北国使臣们,都是北国领主精心挑选的人才。
他们精于打探各路消息。
当天晚上,他们就知道了江起澜不同意“求和”并跟君主朝臣们闹得不合的事。
使臣们眼珠子骨碌一转,立刻找人新都四下散播谣言。
“澜将军要自立为王。”
“澜将军想要拥有华夏大地,做整个华夏大地的君主。”
“澜将军跟北国私下交好,图谋的正是君主之位。”
“澜将军不肯答应做君主的三公主的驸马,正是因为他的野心勃勃。”
而同时,心折江起澜已久,却被江起澜毫不犹豫拒绝的三公主恼羞成怒,跟着添油加醋的跟朝臣们的女眷们表达自己的不满。
女眷们纷纷跟自己朝中的丈夫儿子叮嘱,万万不可给江起澜辩白。
一来二往,几乎整个朝廷都没有人敢再替江起澜说话了。
君主把江起澜软禁在他自己的府邸里。
江起澜被困在自己的府邸,听说了外面的谣言,可他却无能为力。
这个时候,他说任何话,都像是在狡辩。
唯有以不变应万变。
可北国使臣们,何其狡诈。
他们用伪造的江起澜跟北国领主的通信,递交给了君主。
君主龙颜大怒。
士兵们冲进了江起澜的府邸,宣读圣旨:江起澜,目无君主,扰乱朝纲,叛国通敌,五马分尸于市。即刻执行。
城门集市上,百姓们推推搡搡,赶着来看五马分尸的阶下囚——澜将军。
他们听闻过江起澜将军的威名——可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既然君主和朝廷说了,澜将军叛国通敌,那他一定是犯了罪。
愚昧的百姓,从来不会考虑,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他们相信朝廷。
百姓们朝他扔烂菜叶子,臭鸡蛋,在辱骂着江起澜没有犯过的罪行。
江起澜这一刻,只想到了程灵
——灵妹妹若知道了我的下场,该多心痛啊。
江起澜幻想自己最美好的归宿,是守着老妻程灵,脚下有老狗,炉子上温着老酒,然后老死在老屋里。
若运气不好,可能会战死沙场。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结局,是这样的屈辱。
灵妹妹以后该怎么办呢?
她又成了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自己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他的国家,但他却是真的对不起程灵。
五匹马绑着的绳子,分别拴在了他的头,手腕,脚腕上。
江起澜望着雾沉沉的天。
再见了,灵妹妹。
“驾!”五个马夫在刽子手指挥下,同时驱赶了马匹。
那一刻,江起澜没有感觉身体的疼痛。
他的内心充满了对程灵的歉疚。
*
程灵跑到街边,再一次问守城的士兵。
“大哥,还没有消息吗?”
江起澜护送君主的车驾离开,已经足足两个月了。
可他却始终没有回来。
甚至连封书信都没有。
因为怕泄露君主的行踪,一切书信都是禁止的。
——特别是江起澜这样的将军。
守城士兵摇头。
“那边没有信儿。你再回去等等吧,说不定澜将军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程灵勉强笑了笑,拖着脚步,往家走。
她前几天晚上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噩梦,睁开眼睛,却回忆不起来梦的内容。
可能是因为做噩梦的缘故,她这几天都感觉心神不宁的。
刚走到胡同口,就看见江宅管家躲在阴影处,朝自己拼命招手。
程灵看他神情有异,大步跑了过去。
管家一把程灵拉到草垛后,往程灵手里塞了一把银票。
“程家大小姐,这些银票,都是我们将军攒下来的,你快收好。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是我给你的。”管家语速很快。
程灵的心,狂跳起来:“澜哥哥出什么事了吗?”
管家老泪横纵:“程家大小姐……小将军他……他……要变天了……你要保重,一定要保重!要不,小将军死不瞑目……老奴求求你,千万千万别做傻事!”
街边响起马蹄声。
管家将程灵推进阴影处,大步走了出去。
他没走几步,就被骑马的士兵们发现了。
“乱臣贼子的管家——把他抓起来!送到东市——江宅家丁下人只剩他一人了!”
程灵被一连串的变故惊呆了。
士兵押着管家远去了。
死不瞑目?乱臣贼子?
程灵感觉自己的脑子乱得犹如一团浆糊。
她的脚步踉跄,在日头下走着。
过了一会儿,她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东市。
人头攒动。
士兵们押解一些人——程灵认识他们,都是江宅的仆人们。
一名官吏手持加盖红章的文宗,对着百姓们诵读:
“罪人江起澜,目无君主,欺君罔上……叛国通敌,已于三日前,五马分尸于新都闹市!江部士兵及家仆,尽数抓获,斩首示众!”
管家被揪了出来,按着头。
身后的刽子手正在擦拭他的砍刀,刀刃擦拭得雪亮。
程灵的手中有一枚飞镖,足以将管家救下来——
管家似有所察,抬头——跟人群中的程灵隔空对视着。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
刽子手砍刀挥下,某个令人恶心的声音过后,某个东西咕咚一声落了地。
程灵的胃,缩成了一团。
接下来的三天,她从城门告示上,以及百姓们的聊天中,拼凑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程灵无比愤怒。
但她又觉得愤怒地很无力。
澜哥哥已经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程灵自己的房子里,还有一些江起澜的旧物,她抱起旧物,去后山做了个衣冠冢。
想一想澜哥哥死前受到的折辱,程灵的心,就像被倒钩的刷子刷过一样,血淋淋的疼。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被当众五马分尸……
程灵的手,哆哆嗦嗦的,半天没把香火点燃。
先是母亲,然后是父亲,兄长,然后江大将,再最后是江起澜。
程灵跪倒在黄土中,泪水大颗大颗的滴落。
寻死是懦夫的行径。
可是,程灵真的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救命啊——”
不远处传来女子惊慌失措的喊声。
期间夹杂着男子淫笑声。
程灵擦干泪,朝声音那里疾驰而去。
一个穿着北国服饰的男子,正揪着一个上山砍柴少女的胳膊,把蓄满胡子臭烘烘的嘴,往少女脸上凑。
程灵从后腰抽出一把飞镖,拽住飞镖尾部的红缨,用力一拽。
一枚飞镖正中男子的额心。男子应声倒下。
“程灵姐姐!”砍柴少女喊道。
程灵困惑看着那个年轻的女孩,“你认识我?”
“我是木青。我很久以前住在将军府后面的胡同里……”
“你有事没有?”
“没有。”木青摇摇头。
程灵留意到,不远处的树上拴着一匹马。
北国的动作这么快吗?
不。
应该是他们听说国都南迁,就开始准备后续的一切了。
“木青,赶紧回家去吧。以后尽量别进山里了,以后,世道就乱了……”
“我无处可去了。养我的大娘,已经去世了。程灵姐姐,你可以收留我吗?我吃得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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