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半夜跑出来,粑粑会生气吧…呼……”
昭昭哈欠连连,手脚并用地跟着煤球爬楼梯。
好不容易到了五楼,小家伙啪叽一下坐到了最后一阶楼梯上。
双手托住腮帮子,小脑袋一下一下地耷拉着。
煤球歉疚道:“抱歉崽崽,害你不能休息,但是我们得快点把这次的魂灵找到才行,要不然……”
它怕到时候事情会不受控制。
白天刚进这个学校的时候,它就隐约察觉到了有魂灵的存在。
等来到这栋宿舍的时候就更加确定了。
但这次不一样的是,它还嗅到了怨气的存在。
怨气这种东西若是不能解决的话,在人类的身上出现都会惹出事端,何况是鬼?
这一次,可不单单只是完成夙愿那么简单了。
如果那魂灵已经害死过人的话,那么等待它的就只有魂飞魄散。
“我之前已经确定了怨气最重的地方是在哪里了,但那会天还没完全黑,就没找到它。”
“而且节目就录制这么几天,留给我们的时间很少喵。”
黑暗中,只能看到煤球的蓝眼睛在移动着。
它小心谨慎地察看着前面,尖锐的指甲从肉爪中支楞起,保持戒备。
刚要走到拐角边的走廊,煤球却没听到该跟过来的脚步声。
煤球顿然惊得炸毛,慌张地跑回去找人。
“崽崽!崽崽!”
此刻,煤球也顾不得太大声会引得魂灵警觉了。
“崽崽,你在哪啊?崽——”
煤球拐回楼梯口,看到眼前的一幕,喊叫声戛然而止。
楼梯口,昭昭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发出了阵阵轻鼾,显然是睡着了。
而让煤球吃惊的是,她的身旁还多出了一个“人”来。
少年眉目清秀,身上宽大的蓝白校服并不能完全遮挡住他瘦削的身体。
他看着昭昭,没有亮光的黑瞳中充斥着茫然和好奇。
少年歪了歪头,伸手护在昭昭的身边,青白面容上露出了紧张。
而在煤球眼中看到的,还有少年周围萦绕的黑雾。
那就是——
怨气。
这无疑是他们在找的那个魂灵。
“喵!”离她远点!
煤球猛地扑向了他,利爪从他身体间穿了过去。
看到突然出现的黑猫,少年怔了怔,倏而又低头看着自己被抓的肚腹,眼中的茫然更甚。
“我…怎么没事?”
他似乎并不明白自己怎么没有感到疼痛。
“你,你竟然能说话?!”
听到少年开口说话,煤球惊愕地瞪大了眼。
在确认他暂时没有危险性后,它围着他转了起来,细细打量着。
按道理来讲,魂灵应该不能说话才对啊。
煤球试探性问道:“你,你的愿望是什么?”
“愿望?”少年懵懵地眨眼,随即摇头,“我好像没有……对了,你们是谁带来的家属么?
宿舍楼可是不让闲人进的,快走吧,待会晚自习后,宿管会关宿舍门的。”
“晚自习?你……”
煤球闻言不禁皱眉,这个魂灵,记忆好像有点不对劲。
想罢,它忽的摇醒了昭昭,“崽崽,崽崽醒醒,今晚那个秃头导演说那男生跳楼的时间,就是在劳什子的晚自习期间是不是?”
“唔…”
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昭昭就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小家伙意识慢慢回笼,揉着眼睛,摇摇晃晃地从阶梯上站了起来,回头望去。
见到多出来了一人,昭昭怔怔地张了张嘴,问道:“哥哥,这么晚了,你都还没回家吗?”
“家…不,不回家…跳楼…是了,跳楼…解脱……”
少年喃喃着,表情忽然变得痛苦了起来。
他兀的抱头蹲了下来,周身的黑雾在这一刻倏然变得张牙舞爪了起来。
“啊!”
他嘶厉地吼叫了一声,面目狰狞地抬头看了昭昭一眼,黑瞳中闪过了一抹挣扎。
倏而,少年忽然朝楼上跑去。
“崽崽,你在这等我,我去跟他。”
显然没有料到少年会突然失控,煤球咬了咬牙,跟了过去。
“哥哥?煤球?!”
昭昭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地跑了上去,看到眼前的黑暗,身子不禁抖了抖。
“你,你们等等昭昭!不要丢下昭昭一个人。”
她把红缨枪变出在手上,看到枪尖渐簇的火焰,才稍微平定生起的慌张。
一手拿着红缨枪,一手扶着楼梯扶手一步步往楼上走。
-
“崽崽,你就站在那!别过来!”
五楼已经是这栋楼的最高楼层了。
再往上走,就是天台。
昭昭刚上去,就见到煤球追赶少年的一幕。
少年一直往天台边上走,他爬到边缘所砌的围栏上。
看着下方,他眼中出现的非但是害怕,反倒是一种解脱。
“不!哥哥,那里危险!你快下来!”
看到少年往前迈开脚,昭昭眼瞳猛地一缩,慌张地朝他跑去。
然而下一秒,没等昭昭伸手抓住他,少年已经张开双臂,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哥哥!”
昭昭倏的扑了过去,身前的围栏对少年轻而易举,对小娃娃却是绝对的保护。
看不到下面,昭昭使劲地攀着围栏,语气都带上了哭腔。
“煤球…呜……帮帮昭昭,我要爬高高,要救哥哥,哥哥摔下去肯定很疼的。”
小家伙不懂得跳楼来说对少年意味着什么,她只觉得是他不小心摔下去了,而自己却没来得及抓住他。
“崽崽……”煤球跳到上面,伸爪按住了昭昭扶在围栏上的手,摇了摇头,“救不了的,他就是之前出事的那个学生,已经死了很久了。”
而刚刚,不过是把他死前的一幕再经历一遍罢了。
虽然,它并不知道此举是为什么。
就连少年突然失控的原因,它都不得而知。
可着急的昭昭明显听不进去,拼命地摇着头。
“咦?你这小娃娃怎么在这里?这里很危险的,快下楼去吧。”
就在煤球陷入沉思之际,少年的魂灵又从下方飘了上来。
跟刚刚的模样相比,脑袋上多了一滩黏稠的血迹,手脚也是诡异的弯曲着。
“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