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看着她,迷惑了心神,懵住了。
看着这陌生的神态,陆昭有些慌,但又说不清来由,只是本能的觉得不该答应。
“你是我的夫人,”陆昭将她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拉下来,包裹在掌心里,“不是什么……不是什么算不上的关系。”
心里酸酸胀胀的,陆昭觉得今天的叶宁予哪哪都不对劲。
也不对,从叶宁予再次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处处透着诡异了,是他下意识逃避去想,去调查。
“好吧,”叶宁予被反驳了也不生气,弯着眼睛笑了笑,流露出风月场所特有的风情,转过身看向叶文成,“叶大人,现在就不只是您的家事了。”
一旁没吭声的叶落雨眉头越皱越紧,看着叶宁予这陌生的神态,察觉出端倪。 m❁.v✹od✫❉tw.✷la
绝非陆昭所说的那么简单,陆昭的反常,叶宁予的反常,让她隐隐感到不安。
叶宁予经历了什么?
“我母亲在叶家,在您眼中是什么?”叶宁予见叶文成不说话,心里嗤笑,嘴上慢条斯理,“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就像我一样,不是吗?如今我带我母亲走,您有什么立场反对?”
“根本就没有什么骨灰,”叶文成冷着脸,“叶夫人这些年念经念糊涂了,信这些胡说八道做什么。”
“至于你母亲牌位,我更是不知。”
叶宁予冷眼看叶文成嘴硬,“叶夫人,叶大人说您念经得了疯病。”
叶文成:……
叶落雨看着母亲笃定平静的面容,她是信了十成十的,“父亲,您把姨娘的骨灰拿出来吧。这么多年了,如果是姨娘,我觉得她也会选择跟着小予的。”
叶落雨声音温温柔柔,却是妥妥的温柔刀,刀刀戳叶文成心口。
“母亲,您
叶夫人瞥了叶文成一眼,“不必费心了,我已派人取来了。”
果然,话音刚落下,婢女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有一个简朴的盒子,盒子旁边,是圆筒状的东西。
叶文成看见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压制不住了,“你敢!”
陆昭这会儿反应倒是快,抬手一挥,下人瞬间倒戈,控制住叶文成。
这会儿连叶宁予都有些讶异了,没想到陆昭这么轻松就把安插在相府的人暴露出来。
“夫君,这骨灰盒,夜夜枕之,”叶夫人缓缓问,“却不知您夜夜惊梦是否有得到安抚。”
“妾看倒是没有的。”
“您说我为什么十六年前宁愿闭门念经都不想看见你,忏悔其一,”叶夫人嘲弄地笑了,“其二,就是看你自欺欺人,实在是自己不知也便罢了,半夜梦魇吵起人来,妾就是睡的再沉,也受不了了。”
叶文成死死盯着那托盘,但靠得近的叶宁予和叶落雨却发现,他看的不是骨灰盒,而是旁边的圆筒状东西。
一个木雕小笔筒。
上头图案其实并不精致,雕刻得很青涩。
叶夫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哦,这个。我寻思着,反正你也不稀罕,给她女儿,还能留个念想,就一并拿来了。”
其实当初梁诗意也送了她一个,但她有私心,舍不得就这么
第74章 我只有这个了(2/2)
把这些年叶府仅存的一点暖意拱手让人。
要给,也是把叶文成的给出去,反正那白眼狼也不配。
叶夫人越看叶宁予,越觉得她和梁诗意肖似,简直和年轻的梁诗意重合了。她和她母亲一样,娇娇柔柔的,很轻易就能抚平别人对她们的恶意,成为心里的那一点柔软。
梁诗意是叶夫人心里的一点良知。
叶宁予是叶落雨身上的一块逆鳞。
两代人竟奇迹般地重合了。
“那是我的!”叶文成恶狠狠看着叶夫人,像是要把她吃了。
叶夫人拿起那个笔筒,倒过来,底部印着一个“诗”字,她说:“夫君,这上面的字,你认得么?” m.✹vodt✮✥w✪.✲la
叶文成看到那个“诗”字怼到眼前,瞳孔一颤。
“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刻字,有何不同。”叶文成咬了咬牙,否认道。
此刻叶宁予回过味来,笑了,“那好办呀,我就喜欢这个。”
说着,拿过那笔筒,看见底部娟秀的刻字,手指紧了紧,心里涌出几分难过。
“那是我的东西!”叶文成显然已经在失控边缘了,额角青筋直跳,“我从未说过要赠与他人!”
“陛下,”叶宁予想了想,采取了第二个方案,转头娇滴滴喊陆昭,像极了恃宠而骄的花女,“我想要这个笔筒。”
用陆昭来膈应叶文成,叶宁予心里十分舒畅。
陆昭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看着叶宁予,眸色变深,轻声道:“宁宁,你想要这个?”
叶宁予也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渐渐落了下去,眼底没什么情绪,
她浑不在意地转过身,“是我不该为难陛下。”
陆昭心里漏跳一拍,慌忙抓住叶宁予的手。
他不该试探的。
叶宁予不高兴了。
但比起这个,陆昭心里升起了一个更令他惶恐的念头。
叶宁予好像已经不在乎他了。
如果在意,她会生气地和他闹,质问他,抑或是闹别扭。
而不是这样,不在意他的反应,也许叶宁予心里,无论他陆昭答不答应,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答应了,对她叶宁予来说就少了些麻烦事而已。
还没等陆昭做出什么补偿,叶夫人就先解围了:“夫君,你不是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么,那送给陛下和夫人又如何?别伤了和气,驳了陛下的面子,不值当。”
一旁的叶落雨看明白了,叶宁予这是配合着叶夫人撕下叶文成身上的伪装,把他那坚实的戴了几十年的面具扯下,一点体面都不打算留。
陆昭要因为一个女人逼迫臣子拱手把东西送出去,这不仅是撕下叶文成的体面,也是撕下一个帝王的体面。
“朕……”
“够了。”叶文成垂下头,胸口剧烈起伏着,声音嘶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一时间都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叶文成。
一旁的下人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一个笔筒而已,叶相何必在乎成这样,送了再买一个就好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那是……梁诗意送我的,她亲手送给我的,你们不能拿走。”
“我只有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