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予半中途就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几次,才终于结束。
疲惫的扯下眼睛上的布条,外面的天都出现了霞光。
想必又是一个时辰不止。
腰酸背痛却睡不着了,青年的手搭在腰间,难得姿态亲密地环着她。
像是一头护食的小兽,把猎物勾拉在怀里。
怀里的人显然已经没什么力气,总是僵硬绷紧的身体第一次软软靠在自己怀里,陆昭也不知是疏解过后心情变好还是其他,心里久久缭绕的躁郁消失了。
“过个把月,有野猎要开始了,”陆昭想起今日宋铭钰的话,忍不住低头蹭了蹭怀里人的颈窝,闻着熟悉的气息,眉眼舒展,“你想去么?” m.✶❂vo❂d✹✱tw.la
叶宁予眨了眨眼,有些迷惑。
她是奴隶,哪有资格说去不去的,不都全凭陆昭一句话的事么,陆昭这个时候问她……
对,不能乱说,也许只是陆昭在试探自己会不会不知好歹。
陆昭察觉了怀里人的犹豫,想了想,补充上一句:“我也会去。”
看吧,她就知道陆昭是在试探。
叶宁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犯难了,那是说去还是不去呢。
说去吧,陆昭会嫌弃自己,说自己想得美,说不去吧,会不会太……毕竟这也算是拒绝,到时候陆昭会不会又生气?
“有这么难选择吗,”陆昭嗓音又沉了下来,紧贴着叶宁予脊背的胸膛起伏更大了一些,心跳也更快了,“你究竟想不想和我去?”
他感觉出了叶宁予的不情愿和紧张。
叶宁予抖了一下,“奴……奴都可以,听主人的。”
选择权重新回到了陆昭手里,但陆昭并不高兴,沉沉看着怀里的人,随后冷嗤一声:“反正你也没得选,我说你去,你就要去。”
难道刚刚她又说错了什么吗?
叶宁予趴着,茫然地眨眨眼,反应过来后羞耻地抱紧了身体。地板好冷,腰侧好像还被撞到了,钻心的疼。
“怎么?”陆昭坐在床沿,慢条斯理穿上衣服,眼神没有一丝温度,“不认错了?”
这不是今日叶宁予用惯了的伎俩么?
叶宁予忍着羞耻,跪趴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奴错了,请主人恕罪!”
陆昭垂眸,看着地上的人,心脏一下下揪起,却带着难忍的怒气,眼底泛着怒红,“既然你要认罪,就在这里跪着吧,没有我的允许,就别起了。”
她不是有罪么?那就随她跪好了。
陆昭发令了,叶宁予也就老实跪着,一句话不敢多说。
迎合是错,否认是错,直接认罪也是错。
叶宁予明白了,她从来就没有选择,从前陆昭的喜怒哀乐是她的爱恨嗔痴,现在陆昭的喜怒哀乐是她的是非对错。
想明白了的叶宁予颤巍巍挤出一个笑,轻轻回应那个喜怒无常的人,“是,主人。”
陆昭怒极反笑,再不回头,踏出了房间。
气得连晚饭都没吃就去了书房,但陆昭捧着书,却还是觉得哪里都不得劲,横竖书上的字都看不进去,心里乱糟糟的一团。
于是心里又给叶
宁予添了一笔,活干的不好,扰乱人心一手好本事。
夜色渐渐深了的时候,陆昭吹灭了火烛,才朝卧房走去,脸色依旧冷冷的。
门外展凌第一次看陆昭这么快就要去就寝了,心里略有惊讶,但面上不显,只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陆昭走到门口,脑子里自动就闪现了无数种叶宁予的样子。
也许又会跪在那里,浑身发抖,做出一副怕到不行的样子等人怜惜。
陆昭推开门,一切可能都在里面的景象中坍塌。
原本跪在床前的人歪歪斜斜倒在地上,浑身赤裸,青丝散在地上,留出一道雪白的背影,除却背上交错鞭痕,看起来就是莹白无暇的。 m.vod✥✰✭✸t✸w.la
陆昭眉心一皱,走过去踢了踢她的背,“……装死?”
毫无动静,就像一具僵硬的尸体。
不知她在玩什么把戏的陆昭蹙眉冷眼看了一会儿,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他蹲下来,抓着肩,触手冰凉,被冻了一晚上的皮肤上泛着冷。
“叶宁予?”陆昭硬邦邦喊了一声。
还是没反应。
陆昭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奴字印突起的触感下,是一片滚烫,几乎灼烧了指尖。
“展凌!请陆郎中来!”陆昭侧头吼了一声。
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抖。
陆昭把人抱上床裹进被子里,脸色沉得能滴水,忍不住骂道:“叶宁予,你存心的吧?”
可惜的是,那双往常灵动的杏眸紧闭着,唇色苍白,脸颊却因为高烧带了点绯色。
没一会儿,谢敬之被展凌拎着就进来了,怀里还抱
“发烧了,看看。”陆昭言简意赅,眼睛没离开过床上的人。
谢敬之嘴角一抽,上前发现床上躺着的还是个老熟人。
“这姑娘变成奴了?”谢敬之的消息似乎不灵通,看见叶宁予额头的当下,唏嘘叹道:“可惜了。”
陆昭没回应,谢敬之也不在意,手搭在叶宁予手腕上,一边探了探她的额头,原本乐观的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寒气入体,脾肺本就有损,不敌便发了高热,而且底子也不好,往后若不好好养,可能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病缠身。”
“此外,心胸郁结,想必精神也不济,更易病气入体。”
“我先开些药,把这高烧给退下去,多的只能慢慢养了。”
“但现在这时辰,哪有药坊还开着?”
于是谢敬之说完,便拿着药方,随展凌去昭王府私库中拿药材去了。
煎药的时候,叶宁予迷迷糊糊醒来,除了觉得脸发热,竟然还挺精神,酡红的脸粉嫩嫩的,一双杏眼亮亮的。
但在看到一旁黑着脸的陆昭时,熄灭下去,怯怯地看着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没办法给他跪地认错。
陆昭罕然地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哀求,原本躁郁的心里不知为何软了几分。
结果软不到几刻,谢敬之进来的时候,就听到叶宁予虚弱,却饱含感激的嗓音道:“多……多谢郎中。”
声音因为高烧还软绵绵的。
陆昭:“……是我请的人,还是我出的药材,你却和他说谢?”
“叶宁予,谁才是你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