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花的花语是等待幸福归来。”
“和乐县主这是以铃兰花自比。她自小失孤寄人篱下,每一天都谨小慎微,唯恐行差踏错。就像这枝生长在黑暗洞穴里的铃兰花,不知前路不知未来。”
“突然有一天,有一束光穿过洞穴照到了铃兰花身上。这束光就是云二公子。”
“所以和乐县主是通过这幅画告诉云二公子,她经历苦难,走过了那么多没有希望的黑暗时光,百转千回,只为了跟他相遇。”
“他便是她的救赎,她的幸福。”
傅青鱼眸色晦暗,说完缓缓吐出一口气,“大人,卑职只看出这些。”
“傅仵作观察的角度倒是别致,分析的感想也颇为感人,但本官让你看的却不是这个。”谢珩点了点画下方的印章,“你看这个。”
傅青鱼的嘴角抽了抽,谢珩这话是什么意思?暗讽她查案感情用事? m✧.✬v❄o❆dtw✸.la
他厉害,他让她看什么?!
傅青鱼没好气翻个白眼,“大人让我看什么?章印?这不就是和乐县主的小印……”
“等等。”傅青鱼的神色瞬间严肃了起来。
她撑着书桌边缘,俯身凑近章印闻了闻,有一股很淡的血腥味。
如今再看,这个章印的颜色确实较暗了一些。
只是傅青鱼一开始就被铃兰花所吸引,没有注意到章印的异样。
“大人,这章印是浸了血盖上的。只是这分明是送给心爱之人表白的一幅画,和乐县主为什么要盖上血印呢?”
如果说这也是和乐县主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那未免有点瘆人。
“那枚玉簪。”谢珩拿过匣子里放着的两封书信。
“什么?”傅青鱼没反应过
“那枚带血的玉簪是云二郎送给和乐县主的定情之物。”谢珩展开一封信,“我盘问过春意,和乐县主便是用这枚玉簪划破手腕滴了血入印泥,在这幅铃兰图盖的章印。”
“以定情之物取自己的血送这一幅铃兰图,为什么?”傅青鱼不理解。
谢珩看完了手里的信,随手递给傅青鱼,“你以前送我东西,为何都要写一张便签?”
“自然是要你知道那是我送的。”傅青鱼接过信,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不然我岂不白费心思。”
“东西都是你亲自送到我手,我自然知道那是你送的,写便签不是多此一举?”
“那叫仪式感。”傅青鱼的话突然顿住,“所以这是和乐县主对云二郎的仪式感?”
“还需得印证。”谢珩展开另外一封信。
傅青鱼颔首,印证这个事情并不难,只需要去多取几幅和乐县主送给云二郎的画就可以。
傅青鱼低头看信,这是云二郎写给和乐县主的,信的内容算是很正常的家书,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谢珩把手里的信又递给傅青鱼,“看这一封。”
傅青鱼抬头看谢珩一眼接过信。
这封信是和乐县主写给云二郎的,通篇都是浓的化不开的爱意。
和乐县主在信中半句没提过自己,全身心似乎都倾注在云二郎的身上,爱的好像舍弃了自己。
第94章 谢珩的筹划(2/2)
傅青鱼皱眉。
谢珩问“作何感想?”
“如果我是云二郎,面对这样的爱意,我会觉得喘不过气。”
一个人的注意力如果百分百的倾注在另外一个身上,半点没有自我。即便对方有一点细微的变化,也感到紧张万分如临大敌。甚至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照顾着你,看着你,只需要想想这种场景,傅青鱼便觉得窒息。
云二郎是不是也会有同样的感受呢?
傅青鱼这么想着,不由的抬头看谢珩,“大人,如果是你,你会有什么感受?”
谢珩卷画的动作略微顿了一下,才继续卷画,“那要看对方是谁。”
傅青鱼不理解,“有区别吗?”
谢珩懒得理傅青鱼,扯过她手里的信,将画和两封书信都重新放回了匣子里,“一会儿我们再去云家一趟,你去门外等着。” m❁✾.vo★dtw❋.l✯a
“为何要去门外?不能在屋里等?”傅青鱼不太想出去,今天变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倒春寒,外面刮着的风怪冷的。
谢珩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她。
傅青鱼不甘不愿的拱手行礼,“是,大人,卑职到门外候着。”
傅青鱼提着勘察箱出去,在心里腹诽谢珩其实是一条河豚精吧?怎么动不动就莫名其妙的生气。
她刚才不过是就事论事,说正事而已,有什么问题吗?也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了他。
傅青鱼跨出门槛,顶着寒风翻了个白眼,正好看见了从回廊的另外一边走来的晨晖。
傅青鱼敛了神色,微微颔首打招呼。
晨晖也停下脚步点了点头回应,才进了屋。
谢珩往屋外看了一眼,起身去内室,“进来说。”
晨晖跟着进了内室。
谢珩负手立于内室的窗边,看向窗外一株已经开满白紫色花朵的玉兰花树,“说。”
“傅姑娘去了长福郡王府,在那里撞见了皇上。”
“她只怕不是撞见,而是故意去碰运气的。”谢珩语气冷淡平静,并不觉得惊讶,“还发生了什么?”
“有禁卫看守,卑职没敢靠的太近,只看到傅姑娘给了皇上一个簿子。”
“可是这个?”谢珩举起手中的验尸薄,这是一本新的验尸簿,跟他现在用过的那个不同。
“正是。卑职在长福郡王府还看见了长福郡王夫妇的衣冠冢。”
谢珩捏紧手里的验尸簿,她这是去找皇上投诚,寻靠山去了啊。
她怎么就知道她所求的他不能替她办到?
谢珩微微眯眼,晨晖侯在旁边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谢珩才又说“传信召晨风晨雾回来,暗中跟在她身边。”
“是。”晨晖拱手应下,“大人,卑职陡然一问,是保护傅姑娘,还是监视傅姑娘?”保护和监视,那就是两种态度了。
“保护。”谢珩说出这两个字,突然冷笑一声,“她筹谋的倒是不错,但想的未免过于简单。皇上如今虽没实权,但要她的一条小命却也轻而易举。”
“我当她多聪明,却笨的舍近求远。”
或许她也不是笨,只是不信任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