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顺之听到这话顿时生气了。
“去什么西南,你这身子骨,去了不是送死吗,我听说靖王的军队已经打到渭河了!”
谢清之低声说道:“我已经决定了。”
外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只见到余明珠出现在门外,她看着病恹恹地谢清之。
“我以为你不喜欢阿苏公主,所以才做了那样的事情,看来是我错了。”谢清之似乎根本不想同余明珠说话,但是还是叹了一口气。
“你来做什么?”
“此刻阿苏在天牢之中,你不想去见她一面吗?”
谢清之眉头一动,颇为无奈地说道:“见了又能如何呢,我终究是对不起她。”
“那你喜欢她吗?”
谢清之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只能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让她死,她没有做错什么。”
余明珠长叹了一口气。
“还能动吗?”
……
大梁的天牢阴森恐怖,不过阿苏公主身份高贵,住的监牢,自然也会好上一些。
她被关在水牢之中。
幽暗潮湿的水牢之中关押着各种穷凶极恶的死刑犯,阿苏这样一个公主关在这样的地方,着实是有些过分。
据狱卒说,这位公主的脾性实在是太过倔强,无论遭受了什么样的酷刑,依旧不肯把自己在京城中的细作说出来。
阿苏穿着一身囚衣,卷缩在黑暗之中。
狱卒开了门,余明珠和谢清之进去。
旁边的狱卒点着蜡烛,十分谄媚地说道:“谢大人,郡主放心,这犯人早就被我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在烛光的照耀之下,阿苏的脸显得分外的苍白。
谢清之拿起阿苏的手,发现少了一根手指头。
他的声音略微发颤:“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狱卒赶忙摇头:“小的冤枉啊,这是她自己咬的。”
阿苏的另外一只手也少了手指头,就在此时,只听到这阿苏说道:“是我自己咬的,每当我想起你的时候,我心里头的恨便抑制不住。”
阿苏的眼神如同地狱之中的恶鬼。
谢清之只能低声说道:“对不起。”
阿苏猛然扑到谢清之身上,她抓住谢清之的手很狠地咬了下去,狱卒赶忙阻止,可是无论旁人如何打她,她都不松口。
最终将谢清之的小手指咬掉了。
谢清之痛的昏了过去,余明珠蹲下来对着阿苏说道:“就算是杀了谢清之,又有什么用呢?”
阿苏哈哈大笑起来。
“那我就杀了大梁的皇帝,让你们大梁也跟我们西蒙一样,陷入永远的战乱!”
余明珠心下了然,上辈子李同死于西蒙细作之手,余明珠一直害怕自己改变了历史进程,现在看来,应该还是会按照以前的路子走。
余明珠冷笑:“痴人说梦。”
离开天牢之后,余明珠现将谢清之送到了医馆,谢顺之也来了。
谢顺之对余明珠有一种本能的害怕,敏感的人本能地害怕一些可怕的东西,谢顺之本能的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是一个可怕的家伙。
可是当他看到谢清之的惨状之后,他顿时生气了。
“郡主殿下把人带走之后,回来手指便没有了??这是什么道理?”
豆蔻挡在自家小姐面前,这谢顺之长得人高马大,还是个不好糊弄的人,只是此时,顾怀明突然出现,他拉住谢顺之。
“顺之,冷静。”
……
顾怀明刚从外地回来,身上还穿着官服,看着比前几日要黑了不少,想必是在外头受苦了。
谢顺之带着谢清之离开了。
他只说以后他们的兄弟情分便到此为止了。
顾怀明只能无奈叹气,余明珠有些愧疚地说道:“都是我的错,连累夫君了。”
顾怀明拉住了余明珠的手,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李同必须死,这个国家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两人拉着手,心里头满是各种决意。
染秋此刻在船上,她身前站着的男人容貌清隽,但是眼睛里确实刻骨地寒冷。
他低声说道:“跟着我,我能让你亲手杀了顾怀明。”
染秋抬头看着他,冷冷说道:“顾怀明不是你的兄弟吗?”
阿飞露出笑容,那种极致的冷漠和孤独刻在眼底。
“从来都不是。”
染秋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捂着嘴说道:“这天底下的人,一个个都是心生不满,别人有的,自己没有就会犹如百爪挠心。”
阿飞冷说道:“你难道不是那个百爪挠心的人吗,你心里头是恨顾怀明还是恨余明珠,你是故意将吉祥丢下的还是无意的,你心里头清楚。”
染秋就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她大声反驳道:“你胡说,不可能!”
阿飞一巴掌扇过去,染秋趴在地上,他伸出脚很狠地踩着染秋的脑袋。
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奴婢,如果不是跟余明珠有些关系,你以为谁会在意你的死活,你还真把自己当做人来看了是吧。”
染秋哭着说:“我不是人?我怎么不是人,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人!”
阿飞癫狂地说道:“你不是人,你只是一条狗。”
染秋匍匐在地上,看起来倒真像是一条狗。
此刻她心里的愤怒和痛苦已经累积到了一种地步,几乎下一秒就要爆炸。
阿飞松开自己的脚,他蹲下来,怜悯地看着染秋。
“我跟你一样,我也是什么都不是,所以染秋,跟着我吧,我们两个把那些高高再上地人都拉下来,让他们跟我们一起下地狱。”
阿飞向染秋伸出手,染秋毫不犹豫地接住。
她这一生从来都没有自己的选择,此刻她的心里只有愤怒,只有顾怀明和余明珠付出代价,才能让她心里头好受那么一点点。
阿飞说完之后笑了笑。
他拍了拍手,一个形容憔悴的人被带了出来,他的容貌和余明珠有几分相似,只是脸上全都是疤痕,似乎得过很严重的病。
染秋自然人的这个人。
他就是当年余家东府的余宝仁,也是富贵的生父。
当初他们都以为他死了,毕竟一个沉迷吸大烟的人,死在某地地方似乎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