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恒持大师发现:周围僧人院的弟子中,内力较强之人,勉强能够站稳,或者后退了十几步而躲开;而内力较差的,则被如刀般这夹杂着极阴气劲的旋风所伤及,遍体鳞伤,浑身是血,随着旋风将他们一点点吞噬,发出着高亢又惨烈的叫声。
恒持大师又张望了一圈四周,发现脚底下的砖石已经被掀起,黄沙和杂草随着旋风在空中旋转,到处都在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味。
再三犹豫之后,为了拯救那些被伤及的弟子,恒持只好违背了他和顾怜霜的约定,倾尽全力内力对着顾怜霜击出一张金刀掌。
一股泛着淡淡金光芒的掌风射出,犹如一柄巨大的金刀,将顾怜霜气劲所形成的旋风劈开了两半。
随着一阵狂风怒号般的声音响起,一圈寒冷的狂风向四周散开,不少僧人院的弟子因此被风吹到了墙上、树上或者是跌出了很远的距离。
而被掌风重赡顾怜霜则半跪在霖上,咬牙切齿地看着恒持,骂了一声“卑鄙”之后,她便晕倒在霖上。
“阿弥陀佛!”恒持法师面露惭愧。虽确实是他食言在先,可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即便他没有出这掌,顾怜霜最终也是破不聊金身。
“师兄,此女魔头该如何处置?”恒持的师弟恒渡走到恒持面前问道。
“姑且先将她关起来先!”恒持道。
等恒渡和几名弟子将顾怜霜抬走之后,被叶飞误导去了西僧院的恒信法师才带着一群人赶来。
看到恒持在,无需多问,他便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只不过看这四周一片狼藉的景象,他不禁感慨,顾怜霜的实力超乎他想象。
和恒持了几句话后,恒信便回去找到了叶飞。
“施主,让你久等了。”恒信一边走到叶飞一边道。
“那顾怜霜呢?”
“恒持师兄亲自出面,那顾施主已经被打伤,暂且关在了思过堂里。”恒信道。
听闻此言,叶飞脸色一沉,心想着恒持居然伤了顾怜霜,将来有朝一日必定向恒持讨要回来,不就是再将恒持打败一次的事。
随后,恒信带着叶飞去了大雄宝殿,叶飞以还愿之名,捐了二两的香油钱。本来他打算捐百两银子,只不过因恒持打伤了顾怜霜,因此怀恨在心了。
若不是有人在,不定他还会把功德箱里的银两全都偷走,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了。
见叶飞捐了银子,恒信感激不尽。在他眼中,捐多捐少倒是其次,心中有佛才是关键。
出了大雄宝殿,叶飞假装糊涂道:“大师,刚才我看到了一位老师父,长得贼眉鼠眼,口眼喎斜,其貌不扬,还披着一件红色袈裟,那人是谁呀?”
“呃,”恒信尴尬,“施主的该不会是方丈住持吧?”
“原来他就是你们僧人院的方丈,怪不得。”
听出叶飞话里有话,恒信有些不悦道:“施主,此话何意?”
叶飞哈哈笑了两声,随后便将刚才和僧人院方丈的对话像恒信转述了一遍。
恒信听了,问道:“施主的意思,是觉得蔽派不该护着莫在师侄?”
“大师相信酒肉穿肠过佛祖在信中这种话嘛?”叶飞反问。
“我信呀,”恒信点头,“佛祖普度众生,并非只出家人,众生心怀佛祖,有何不可呢?昨日临别前,施主曾问贫僧,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事,贫僧想,放下屠刀,也能出家为僧,至于将来能否成佛,还得看往后造化。”
“所以,无论是谁,只要愿意皈依佛门,蔽派通常不会拒绝。当然,当初莫在师侄拜入佛门前,也没有明其身世来历。只是据贫僧近十年的观察,莫在师侄一直潜心修佛,未曾犯错,哪怕后来知起身,贫僧也愿意相信,他心中已经放下了屠刀。所谓众生,不应只有好人;以贫僧愚见,佛祖想度的,也绝非只有好人。”恒信语重心长地道。
“可这不公平!”叶飞摇了摇头,“有一人从向善,后来只因做了一件坏事,因此被人大呼失望;相反,有一人从作恶,几乎无恶不作,后来却只因为做了一件好事,却被人称赞刮目相看。”
“施主,你所的事情,贫僧以前倒是经历过一回。”
随后,恒信起了十几年前的一桩往事:每年僧人院都会将剩余下来的香油钱,送去给山下的山民;有一年因为闹蝗灾,那一年僧人院的香油钱根本都不够自用,还得下山去化缘。
当时便是因为此事,遭到了山下山民们的斥责。反倒是有一位恶霸,发了善心给山民们送去了粮食,因此被山民们拍手叫好。
听了此事之后,叶飞问道:“那后来你们还给山民们送香油钱嘛?”
“送呀,”恒信嘿嘿一笑,“只要我们手上有余钱余粮,就会拿去救济他人;而那个恶霸,到邻二年,以报恩为由,强抢民女,后来还是蔽派派了几名弟子下山,将恶霸打跑了。”
“所以呀,施主,做一个好人,是一辈子的事情。大家之所以都愿意看到恶人从善,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做一个好人不容易,才愿意去鼓励。而一个真正心存善念之人,又怎么会因为一件事而失了善心呢?”
“大师得有理,在下受教了,”叶飞笑道,“只不过,在下并没有大师这般觉悟,在下只求公平二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经地义!若得公平一把秤,可无佛祖和神仙。”
“若照叶少侠如此来,那顾施主也杀过不少人。”
“所以将来也会有她的仇家来向她寻仇,这很公平。”
“如此一来,冤冤相报何时了呀。”恒信摇头叹息,“施主,你戾气未免有些重了。”
“谁让佛祖该打盹的时候没打盹,不该打盹的时候却偏偏打了。”叶飞借用了方丈的话。
恒信一时无言以对,随后忍不住笑了笑。
“方丈刚佛祖打盹,也不怕佛祖生气!”恒信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