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
寒冬一过,却下起了长达十几日未歇的春雨,寒意依旧。
叶府,暖和明亮的房间内,秦舒月刚泡完了脚,然后在谷幽兰的搀扶下往床边走去。
此时的她肚子已经见大,身体时常会感到不适。
叶飞去汴京的这段日子,除了养好自己的身子之外,她每做的事情便是期待着叶飞归来。
收到叶飞上封信,是在十以前。所以这两日,她每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打听可有叶飞寄回来的信。
没收到信的她,难免会有些失落。
叶飞要入赘到神刀阁的传言,她是有听过的。只不过对此她却丝毫没有担心,因为她信任叶飞。既然叶飞对她承诺过不会再纳妾,叶飞就不可能会休了沈萧清娶杨依依。
而且,就算是叶飞真的要娶杨依依,对她而言也无妨。一如既往地,她只要求能在叶飞心里存有一席之地便足矣。
扶着秦舒月坐到床边后,谷幽兰忍不住抱怨道:“这叶飞,去了汴京也有好些时日,还不回来!”
秦舒月噗呲一笑,然后握着谷幽兰的手,“幽兰,晚上你就陪我睡吧。有些话我和师父不好,只能跟你了。”
“什么话呀?”
“当然是叶飞的坏话呀。”秦舒月弯着眼角笑道。同为女子,且性子上又有几分相似,所以谷幽兰的心思,她多少是知道的。
由于忙于镖局的事务,谷幽兰通常各个十左右才会回叶府看望她一次,而且每次一见面,谷幽兰所关心的第一件事情必是和叶飞有关。
“舒月,”谷幽兰很认真地看着秦舒月,“你该不会真生叶飞的气了吧?”
“嗯!”
见秦舒月点头,谷幽兰面露惊慌,连忙替叶飞辩解道:“你可千万别生气,以免动了胎气。想必他是在汴京城有要事在身,否则也不会停留这么多时日。”
“那好吧,幽兰,那我就不生他的气了。”
谷幽兰面路惊讶,没想到如此轻而易举地劝服了秦舒月。她看着秦舒月,见其眼带笑意,才知自己被秦舒月捉弄,于是佯装生气,甩开了秦舒月的手。
“唉呀,幽兰,你生我的气啦?”秦舒月主动向谷幽兰挨近,“其实我一点都不生叶飞的气,我也清楚他在汴京城待了这么多时日,是为了报仇。”
谷幽兰笑着点零头,然后对秦舒月道:“那我们熄灯吧。”
“嗯!”
就在谷幽兰起身,往妆台走去之时,突然间,咻的一声,多支弓箭连续射穿了房间的窗户,射向秦舒月。
谷幽兰一怔,等到她回头时,那些弓箭已经来到了秦舒月面前。
好在秦舒月足够机敏,连忙抓起身后的棉被往前一抛,拦住了那几支射向她的弓箭。
她还未来得及喘息,又有几支弓箭射来。于是同时,屋子的大门被撞开,一群黑衣人举着刀剑冲了进来。
谷幽兰连忙移步到秦舒月身前,同时从袖子里掏出了自己的玉笛。
先是用弟子打落射向秦舒月的弓箭之后,继而吹响裂曲。随着笛声响起,一圈圈无形的气劲散开。
受到笛音的干扰,那几名黑衣人内力紊乱,头晕目眩。
秦舒月则站了起来,没有武器的她只好拿起一个枕头作为防备。
随后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涌入,实力上似乎也比先进来的那一波黑衣人强,心智并没有收到谷幽兰笛音的太多干扰。
见几名黑衣人扑来,谷幽兰加快了吹奏。
就在这时候,一人破窗而入,身法快若闪电来到了谷幽兰身前。
刀光一闪,那人拔出了手上的刀,随即一股冰冷的刀风从他的刀上涌出,扑向逼近的黑衣人们。
将黑衣人们逼退之后,那人瞬间来到了其中一名黑衣人面前,一刀刺穿了其腹部;解决了那黑衣人后他又到了另一名黑衣人身后,又是一刀致命。
随后,几乎只在眨眼的功夫内,那人便将闯入房中的所有黑衣人解决。
看着那饶身影,谷幽兰瞪大了双眼,并紧紧捏住了自己的左拳。
眼前之人,可是她的杀父仇人——柳长青。她不知道,柳长青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她眼前,难不成柳长青一直就在暗中跟着她?
而屋外,武当章鹤岭和秦舒月的师父魏诗都已经赶到,魏诗用自己的笛音将所有门外的黑衣人击倒,章鹤岭则是将所有躲在暗处射箭的黑衣人找出,扔到了魏诗跟前。
见局势已经被控制,柳长青收回了自己的刀,然后通过窗户离去,一句话也没有,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谷幽兰一眼。
“幽兰,他是?”
“柳长青!”谷幽兰阴着脸道,“当年就是他杀了我父亲!”
“原来是他!”秦舒月叹道。关于北玄宫当年的过往,她曾听叶飞提起过。在她看来,柳长青和谷幽兰一样,都是可怜之人。
很快地,魏诗大步走了进来,急切问道:“月儿,你没事吧?”
“师父!”秦舒月笑着摇了摇头,偷偷地将枕头放回到了床上,然后迎上前。
“多亏了有幽兰在。”她握着魏诗的手道。
魏诗满怀感激地冲着谷幽兰点零头,然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外头怎么样了?”
“章道长都解决了,”魏诗道,“还抓了几个活口,应该很快便能问出来历。”
看着房间内遍地的尸体,以及尸体上的刀伤,魏诗便料到是柳长青出手。
当时在去汴京前,叶飞就跟魏诗打个招呼,是柳长青会一直暗中保护谷幽兰,以后谷幽兰来访,她若是察觉到了柳长青也不要见怪。
过了一阵后,章鹤岭进来。
“秦娘子,你没事吧?”他先问道。
见秦舒月微笑着摇了摇头,章鹤岭又道:“我打听清楚了,那些刺客是隐派来的,叶飞在汴京城坏了他们不少事,使得他们元气大伤,所以他们要杀了秦娘子及腹中的孩子报仇。”
听到叶飞二字,秦舒月眼中不由得闪过一道光芒。
“这叶飞,还真是不省心!”
章鹤岭嘿嘿笑了两声,“这子是真的爱惹麻烦,他也知道他爱惹麻烦,所以当初才恳求贫道留下来帮他看家还有照顾秦娘子。”
“有劳道长了。”秦舒月苦笑道,心想着真是叶飞恳求的?可叶飞明明跟她,章鹤岭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糟糕,不好!”秦舒月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