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顾怜霜呐,传言年过四十,看上去却只有二十多。在大漠那种地方,很少有人不被晒得皮干肉糙的,而她却是例外,肤白貌美,细皮嫩肉,丝毫不输我们这江南的女子。”说书先生开始讲道。
“诸位可能不知,除了双龙教以外,大漠里其实还有双城七洞二十四派,其中这顾怜霜所掌管的天玄洞,算是称霸一方,这双城七洞二十四派中,便有其中的一城三洞十二派唯天玄洞马首是瞻。”
“不过,在二十一年前,这天玄洞却曾险遭灭派之灾。当时洞主,也就是这顾怜霜的生父顾无言,突然暴毙身亡,天玄洞内大乱,孤夜城城主季逍遥趁机造反,率领归属天玄洞的三洞十二派攻打整个天玄洞。”
“当时花了整整三天三夜,他们才攻破了天玄洞。然而搜遍了整个人天玄洞,都没有找到顾怜霜。后来虽说孤夜城取代了天玄洞,成为南漠新的霸主,然而季逍遥却一直放心不下,派人四处搜寻顾怜霜的下落。”
听到这,叶飞脸色变得凝重。那一年,他的前生林挽风便是得知了此事之后,才辞去花间派掌门之位,到大漠去寻找顾怜霜的下落。
然而,直到最终死去,都一直未能找到顾怜霜。
这时候,店小二端来了一壶茶和两碟小菜,口中才蹦出了“客官”二字,便被叶飞抬手打断。
秦舒月颇为意外,她看向叶飞,只见叶飞正皱着眉头看着那说书的老叟,似乎对这天玄洞主的事很感兴趣。
“季逍遥的担忧是对的,天玄洞被攻破之后,往后的十几年内,顾怜霜都一直躲起来闭关修炼,谁也不知道她的下落。一直到三年前,她突然带着几位天玄洞昔日的旧部杀了回来,一夜之间屠杀了整个孤夜城,后来又接连灭了当初背叛她父亲的三洞十二派,这天玄洞才得以死灰复燃。”
“不过,早在几年前,那季逍遥便辞去了城主之位,至今不知去向。”
听说书先生说到这,叶飞的心中很是难过。一个人大半辈子都在仇恨中渡过,夜以继日地不停修炼,如此的人生是悲哀的。
倘若当初顾怜霜一直跟着他的前生,或者林挽风为了她留在了大漠,或许她的命运便有所不同。
他攥紧了拳头,心中懊恼至极。
“关于这顾怜霜的事情,说到这便差不多了。还有一件事情,据说她年轻的时候曾与昆仑雪魔林挽风有过一段旧情。”说书先生最后说道。
听闻说书先生此话,秦舒月瞬间便明白了什么。叶飞的师父是林挽风,难怪叶飞会对顾怜霜的事情如此上心。
过了一会后,见叶飞低下头来,若有所思的样子,秦舒月给他倒了一杯茶,说道:“说书先生最后的那段话,应该是真的吧?”
叶飞点了点头,“当年顾怜霜确实跟了我师父整整三年,只不过,他们之间,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情愫。”
“什么!”秦舒月大吃一惊,“既然她不喜欢师父,为何还要跟着你师父。”
“顾怜霜是喜欢他的,所以才会一直跟着他。”
“所以是你师父不喜欢顾怜霜?”
叶飞摇了摇头,“应该是喜欢的吧,只不过那是在他们分开以后才察觉。”
秦舒月发出一声叹息,“官人,说句心里话你可别生气,你师父可真讨厌!”
“是呀,”叶飞苦笑,“连他都很讨厌他自己,要是当初他能像月儿你一样敢爱敢恨就好了。”
说到这,叶飞看向面前的茶杯,茶杯里的倒影,似乎是一片金黄色的沙漠。
他心中做下决定,一定要去一趟大漠找到顾怜霜。
就在此时,突然间一个人坐到了叶飞的身旁。
叶飞先是嗅到一股难以忍受的臭味,然后才看向那人,便惊道:“章道长,你回来了!”
身旁之人,便是武当章鹤岭。
章鹤岭嘿嘿笑了两声,然后鄙夷道:“来酒楼没喝酒,也太没劲了。”
“月儿怀了身孕,不能喝酒。”叶飞解释。
“怕什么,”章鹤岭不以为然道,“酒量应该从娘胎里练出来,将来必定是个酒仙。”
叶飞不悦地瞥了章鹤岭一眼,然后大声吆喝道:“掌柜的,快把这臭要饭的赶走,要是坏了兴致我砸了你们店。”
叶飞此言一出,吓得醉仙楼的掌柜连忙走过来,要将章鹤岭撵了出去。
“姓叶的,好你个小子,居然命人撵我!”章鹤岭拍案而起。
掌柜连忙收回手,“看来二位认识呀。”
叶飞摇了摇头,道:“我可不认识这臭要饭。”
掌柜又伸出手,将章鹤岭逐出了醉仙楼。
“官人,如此对待章道长可不大好吧?”秦舒月道。
“谁叫他竟说些疯言疯语,我可不想我们的孩子将来会成为什么狗屁酒仙。”叶飞道,然后又招呼来店小二,给门外的章鹤岭送去一壶酒、一条西湖醋鱼以及半只叫花鸡。
一拿到酒后,站在门外骂骂咧咧的章鹤岭嘿嘿一笑,然后便坐在门旁边喝酒吃肉了。
等到叶飞和秦舒月出来时,章鹤岭也吃得差不多。
“道长,吃得不少呐!”叶飞看着满地被啃得干净的骨头说道。
“你这不是废话嘛,赶了几天几夜的路,都快饿死了。”
叶飞向章鹤岭伸出手,将他从地上拽起来,“走吧,道长。”
半盏茶的功夫后,三人坐着马车来到了沈行镖局。
镖局内,谷幽兰在忙活着,看到三人出现,甚是高兴,便立马放下手上的活,上前迎接。
“谷总镖头,辛苦了。”叶飞打趣说道。
谷幽兰满脸笑容,然后将三人迎入正厅。
“道长,柳长青的事情后来如何了?”谷幽兰问道。
随后,章鹤岭便将在北玄宫经历的一幕幕说了出来。
得知柳长青如今拿着仅能维持一个月的解药杀到了泰山,叶飞道:“柳长青去趟泰山再赶来杭州向我要解药,应该是来得及的,只不过到时候要不要给他解药,可就得看我们总镖头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