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秦舒月拉住魏诗的手,“刚才你没听他说嘛,他已经娶妻了。”
魏诗无奈叹气,实在是头疼。
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后,叶飞终于看到了绍兴城。
此时正值绍兴的雨季,地处江南的绍兴笼罩在烟雨之中。
他已经披上了一身蓑衣,头戴斗笠脚穿草鞋,牵着一头刚用五十两银票换来的牛,并用泥土抹了脸,目的是为了不被人认出来。
那晚沈家没派人来救他,就意味着沈家的人很有可能想借此时机将他除掉。
此时已经过去了七天,沈家人有可能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出于谨慎,他还是伪装成牛郎混入绍兴城,以免人还没进城就被埋伏在附近的人给杀了。
顺顺利利地进入绍兴城,叶飞来到城内人最多的地方,摘下斗笠并脱掉蓑衣和草鞋。
见他光着脚走在街上,行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光脚之人不就是沈家的上门女婿吗?不是都说他被飞鸟坞的土匪杀害了吗?”
“原来他还活着,沈家不是都准备给他办丧了?”
“是呀,我昨天亲眼瞧见沈家的几位下人在置办白事所需的东西。”
在众人注视下,叶飞回到沈府。
见他出现,守门的守卫都傻了。
他步入沈府,只见下人们都穿上了白衣,手忙脚乱地张罗着丧事。
他笑了笑,心想着我不过是个上门女婿而已,沈家搞这么大的阵仗,怕不是担心天下人不知我这上门女婿死了,你家女儿可以再嫁了。
看到他后,下人们都被吓了一跳,更夸张的是有些老妈子还以为是见鬼了,当场晕了过去。
到了薇轩,叶飞发现自己屋子的家具、衣服等东西都搬到了院子里,按照习俗这些东西都事要拿到山上烧掉。
他发出一声无奈的哀叹,心想着在这沈府里面没有人是真心待他的,这种地方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他搬了张椅子到屋檐底下,等着沈家的人过来。
没多时,春桃匆匆赶到。看见他后登时泪如雨下,她走到叶飞面前跪下,紧紧地抱住了叶飞的腿。
叶飞轻抚了一下春桃的脑袋,笑道:“春桃,这才几天不见,人怎么变瘦了?”
春桃抬起泪眼看向叶飞,抽泣道:“姑爷,春桃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叶飞笑了笑,然后小声问道:“那日我在你掌心上留下了暗号,你可有瞧见?”
“瞧见了,只是,只是。”
见春桃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叶飞没有为难,而是说道:“我的东西都被扔出来了,喊人来收拾一下吧。对了,好些天没有沐浴了,顺便叫人准备些热水吧。”
春桃点头,先是到伙房叫人烧水,然后又去喊人来把院子内的东西都搬回到屋子。
当叶飞沐浴好了出来时,下人们已经将屋子收拾得差不多了。春桃站在屋内,认真仔细地安排着。
等到下人们一个个都走了以后,叶飞到屋内坐下,春桃马上端来一杯刚泡好的龙井。
“姑爷,这些天你都上哪去了?”
叶飞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才道:“被人一路追杀,好在福大命大,被一位蒙面高人所救。春桃,我有些乏了,要去睡会。麻烦你替我去趟伙房,吩咐老妈子熬一碗药,待会我醒来了要喝。”
说罢,叶飞便到房间休息去了。春桃则先去了一趟,然后到蔷轩向沈萧清汇报。
听春桃说叶飞并无大碍,沈萧清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小姐,姑爷没死,你应该很失望吧?”春桃问道。
沈萧清顿时眉头紧锁,当即转身往屋子走去。到了自己房间,她气得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打翻到地上,又忍不住哭了。
此时,在杜鹃园内,沈玉和谢夫人才从午睡中醒来不久。
听张管家说叶飞已经回府,二人气得脑袋发胀。
“老爷,那丧事还办吗?”张管家小声问道。
“人都活着回来了还办什么!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难不成把一个活人钉死在棺材里面?”沈玉怒斥道。
“是是是,老爷训斥的是,我这就叫人把那些办白事的东西都收起来。”张管家战战兢兢地说道。
“还留着这些不吉利的东西?拿去扔了!还有,派人去各家府上说一声,姑爷活着回来了,不用来吊丧了。”
等到张管家走后,谢夫人一边来去徘徊一边怒气冲冲道:“这姓叶的怎么这么邪门,次次都能逢凶化吉。方圆里内都搜了个遍,还以为他这次是死定了,没想到又活着回来了。是我们沈家上辈子欠了他的吧,怎么都甩不掉!”
“罢了,罢了,估计这就是清儿的命吧,再多等一年吧。”沈玉无奈地甩手。
将近夜幕降临的时候,叶飞醒来。
此时雨已经停了,屋子里有些阴冷。他走出房间,只见春桃正趴在桌上,面前是一碗已经凉了的药。
叶飞放轻脚步走过去,把药端起一口气吞下。
“姑爷!”春桃突然抬起头来,随即起身,“你醒了!”
看见叶飞手里的碗已经空了,她问道:“姑爷,你想吃什么?”
“吃点新鲜的鱼和肉吧,再来两碟下酒的小菜。”
让叶飞没想到的是,沈家第一个来看望他的人,居然是三房的沈萧华。
“姐夫!”沈萧华大步走到他面前,“太好了,刚才听我父亲说你回来了,就立马来看你了。”
“难道你不想我死吗?”叶飞问。
“姐夫,瞧你说得是什么话。此前我确实有做过对不住你的事,可我不是已经亲自登门谢罪了。自从那天你留我在你这吃了饭后,我打心里就承认你这个姐夫了。前几日听说你人可能没了,我可难过了好些天。”
见沈萧华说得真切,叶飞笑了笑。沈萧华年纪尚小,心思比其他人还是单纯些。
“念在你有挂念我生死的份上,待会就允你在我这再吃一顿。正好我让春桃准备了些下酒的小菜,你我小酌几杯。”叶飞道。
“好呀,正好我也没吃呢。对了,姐夫,堂姐呢?不叫上她么?”
“你堂姐见我归来,哭得伤心,此时怕是不愿见人。”
“是嘛?”沈萧华深表怀疑。然而,他并没有听明白叶飞的意思。
夜已深。
沈萧华和春桃都已经离去。
叶飞盘膝坐在床上,开始修炼内功。如今他已经逼出了体内的第四根针,奇经八脉已有六脉打通。
这六脉一通,对他而言将是一次内力的极大提升!若说此前他的内力仅是三流高手的水平,那么几个月后就会相当于一名一流的高手。
比起其他习武之人,他在心法和境界上有着无法逾越的巨大优势。
这好比是在登山,他人每走几步就得停下来摸索往后之路,而他相当于已经知晓了几条直达山顶的路,只要有足够的体力,自然比其他人快得多,哪怕是别人都到了半山腰他才开始上山。
此外,越往后、山路越陡越难爬,每向山顶靠近一步则需要更多的毅力、勇气以及运气。跟后期的更进一步相比起来,前期的优势完全不值一提。
他所学过的心法以及他所达到的境界便是那通往山顶的路,而爬山所需的体内就是内力和招式。
到了第二天,杜鹃园那边的丫鬟过来,说是今日家中有贵客来访,要叶飞和沈萧清到正厅去。
出了院子,叶飞便看到春桃和沈萧清走来。
看着沈萧清,叶飞只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话。
三人就这么沉默地走着,直到步入沈府的正厅。
“父亲!”沈萧清走在前头喊道。
沈玉呵呵笑着起身去迎,然后领着沈萧清走到女贵客面前,说道:“魏掌门,此乃小女萧清;女儿,此位是清音坊魏诗掌门。当年爹有幸在花间派结识了魏掌门,曾多次邀请魏掌门到家中做客,如今终于把人给盼来了!”
“魏掌门!”沈萧清作揖。
“早就听闻沈家姑娘有着倾国倾城之貌,今日一见,果真如传言一般,你家姑爷可真是好福气!”魏诗面带笑容说道,目光已经移到了沈萧清身后的叶飞身上。
早就在叶飞进门的时候,魏诗一下便认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