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一艘艘战船,犹如一座座移动的宫殿在逼近,摇曳的火把火光之下,乌泱泱的人群若隐若现着。
“师父,好多人!”秋桑对行自如说道。
霎时间,所有的战船被点亮,只见弓手们在弓上搭了添油加火的箭,并拉满了弦。
当成百上千支弓箭射出,一如从天陨落的天火,剑圣行自如跃向半空,再次以一剑拦下所有飞来的弓箭。
紧接着,行自如轻功跃至更高处,大喝一声后,对着底下的河流挥出一剑!
“呼!”剑啸响起,如同巨大活物发出一声咆哮。
月光下那条如同银色丝带的河流,好似被剪断了分开成两段。
两道高墙般的巨浪升起,分别涌向两边,一边将叶飞等人所在的船只往前推进,一边则将那一艘艘战船拍到了岸边,以不可阻挡之势。
见状,战船上所有的将士们惊得呆了,原来一剑断江并非传说,而是亲身经历。
这世上能做到如此的剑客,除了剑圣行自如之外,怕是没有第二个人了。
而远去的船上,秋桑和沈萧清此刻已经目瞪口呆!
行自如的剑意和境界,已经达到了二人无法现象的地步。
若是叶飞还醒着的话,或许还能给她们分析个一二。
过了好一阵,断开的河流才恢复融会,行自如也已经返回到了那艘远去的小船上。
战船上,将士们面面相觑,都不知还要不要继续追。
这时候,身为带头将领的温石春得到了一个命令神威将军要他们撤退。
天微亮。
轻咳了一声后,叶飞缓缓睁开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是沈萧清那张白皙却有些疲倦的脸。
他目光往右移,只见秋桑正靠着一个肩膀眯眼睡着。
当水流哗啦啦的动静飘入耳中,叶飞才知自己原来躺在船舱里,随即他便感觉到身子随着小船跌宕起伏了一番。
他目光继续移动,看到了秋桑所依靠肩膀之人。
见行自如在打量着自己的剑,他开口道“老人家,还惦记着我这把剑?”
听到他的声音后,沈萧清霍然睁开双眼,惊喜道“相公,你醒了,没事吧?”
秋桑也醒来,急道“少爷,你怎么样?”
叶飞本想坐起身,可觉得枕着沈萧清的腿还挺舒服,于是就躺着说道“我没事。”
“叶哥儿,当时若不是事出紧急,依我看此剑未必是你获得。”行自如道。
“是嘛?”叶飞笑了笑,“可我觉得,此剑非我莫属了。”
叶飞并没说在说笑,虽说此剑回炉重铸,可剑魂依旧。
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比他还熟悉这柄剑。
“此剑还少了一个名字。”行自如道。
“我早就想好了,清风剑,”叶飞回答,“而且我已经决定了,将此剑送给我家娘子!”
闻言,沈萧清一愣,有些受宠若惊;而秋桑却委屈地哼了一声。
“少爷,你偏心!”秋桑哭丧着脸道。
“徒儿,一把破剑而已,不稀罕。到了江州,为师给送你一把更好的。”行自如安抚道。
“嗯,师父,一定要比少爷的这把破剑好千百倍!不对,少爷的剑并非破剑;也不对,都给这姓沈的女人了,就是破剑了。”
“秋桑!”叶飞腾地坐起身,神情变得严厉,“什么姓沈的女人,没点规矩,她是你少奶奶。当然,如果你觉得如今自己是剑圣的关门弟子了,大可不认我这个少爷。”
“少爷!”秋桑委屈得都快哭了,然后看向沈萧清,小声地喊了一声“少奶奶”。
“你师父就是剑圣前辈,身为他的关门弟子,你何愁没有一把趁手的好剑。而娘子不像你,有个这么好的师父。”叶飞很认真地对秋桑解释。
“可她有一个好夫君呀。”行自如道。
“那也是!”叶飞看向沈萧清,然后打趣说道,“沈娘子,你瞧瞧,大家都羡慕你有一个好郎君。”
沈萧清笑了笑,脸色渐渐泛红。
从行自如手中接过了剑后,叶飞便将清风剑送给了沈萧清。
愣了愣,沈萧清才手忙脚乱地接过了清风剑。
“相公,这把剑真的送给我了?”她向叶飞确认。
“当然!”
当江上雾气被驱散之后,船只停靠在岸短暂歇息一阵。
沈萧清把叶飞拉到一旁,问道“相公,为何要将这么好的剑送给我,此剑可不是你师父的遗物?”
“你是我娘子呐,”叶飞解释,“况且,娘子也缺了一把好剑。”
“如果相公觉得亏欠于我,大可不必用此剑来弥补我。”
“娘子,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叶飞伸出手掐着沈萧清的脸蛋,“要说亏欠的话,应该是娘子亏欠我比较多吧。”
沈萧清无言以对,她和叶飞所说的并非同一件事。她还以为,叶飞是觉得因为纳妾一事亏欠了她,所以才想用剑来作为补偿。
此时看来,叶飞并非是这么想的。
“相公,我确实亏欠你很多,可我不知该如何偿还你。”
叶飞笑了笑,然后挑眉说道“补偿之事,日后再慢慢商议。”
沈萧清不置可否,心里决心要和叶飞做个了断的她,觉得两人共处的时日不多了。
三天后,一行四人到了江州。
行自如带着众人来到江州城外一座无名的山上。
剑生七子这七柄剑中,他将其中对他而言最为重要的两柄藏在此山之上。
他给此两柄剑取了两个名字无双子剑和无双女剑,其中无双子剑是他的儿子昌哥,女剑则代表着他的女儿馨姐。子女二字,合起来便为好,意思便是昌哥和馨姐乃世上最好的子女。
如今,行自如将此两把剑拿出来,想要送给他视作亲生子女的两个人——叶飞和秋桑。
当然,到了此二人这里,此两柄剑便是好事成双、天下无双的意思,代表着他希望二人能成双入对的心愿。
“叶哥儿,徒儿,此二剑乃老夫最珍贵的剑,如今就将它们交到你们手中,希望你们二人不会辜负老夫的厚望,在剑道上有所成就。”行自如道。
“老人家,秋桑是你徒弟,你送给他理所应当;只不过送给我,难免有些受之不起了。”叶飞婉拒。
行自如拍了拍叶飞的肩膀,“老夫看人的眼光不会错的,将来这剑道第一人,非你莫属。只希望,老夫能撑到那一日,再与你一较高下。”
叶飞面露惭愧,当年的林挽风,让行自如白等了他几年;
他不知道将来能否还有这个机会。
拿到剑后,四人到江州城内吃了一顿饭,叶飞和沈萧清便向行自如和秋桑辞行。
秋桑一路哭哭啼啼,让叶飞心里看着难受。
若说死心塌地的话,没有人比秋桑对他更死心塌地了。。
“沈萧清,一定要把我家少爷照顾好了!”临走前秋桑叮嘱沈萧清。
沈萧清只笑了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