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闻言有些莫名,左手刚一动,就贴上了热乎乎东西,惊得卢月左手一下缩了回去。
那属于食物的香味慢慢冒了出头,勾得卢月肚里的馋虫直叫。她抿唇忍了忍,可又一想,不对呀,恐怕这乖巧温柔的形象早就没了,不然这烧饼是哪里来得?
卢月话不多说,伸手摸着就拿了起来。
那滚烫的温度,让她有点拿不稳,但是却又舍不得放下。 ✭m.✯vod✷✪✥tw.la
那小表情活脱脱就像个贪食的小鼹鼠。
花容卿端着茶杯的手微顿了一下,那眼眸弯弯如新月,带着一点轻快的笑意,一脸满足的模样。
可能因为太烫,她捧着烧饼的指尖微红,时不时吹一吹那冒着热气的烧饼,一口接着一口,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一下一下,吃个烧饼那嘴巴都能发出欢快的声音。
花容卿看得有些好笑,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子敢这样,当着男人的面能吃得这样心安理得?
他嫣红的薄唇勾起魅人的笑意,怎么看都像带了点揶揄在,正巧卢月那黒沉沉的眸子望了过来。
花容卿一时微愣,等反应过来,端起茶杯欲遮掩一二,刚喝了一口茶水,见卢月迷蒙的眼神。
整个人恍然醒了过来,一点点薄红爬上他脖颈根。
这一刻,花容卿松了一口气,幸好卢月看不见,不然……
不知道什么时候,堂子里,那哀愁的曲调不再弹了,隐隐传来古筝的声音,那曲调轻快明朗,如流水,如清泉,如深潭,急促又不失舒缓,时尔轻动空灵,时尔低沉嘶哑。
一曲古筝完毕之后,竟有种余音袅袅的感觉。
花容卿一个眼神,那护卫很快下去,没多久,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
“请问公子有何吩咐?”那管事躬身道。
花容卿抚了下他的袖子,良久才道:“弹得不错,不过第二部分,重合的部分微微弹慢了!”
那管事先是一愣,然后赶紧道谢:“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赏~”
话刚落下,就见那护卫几步走了上来,又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递给管事。
管事连连双手接了过来,顺手捏了一把荷包中银子,一副天恩万谢的好笑模样。
花容卿摆手,那管事赶紧退了下去。
此时的卢月吃饱喝足,拭了拭嘴角,望着那花容卿的方向,眸中一片认真,“谢谢你~”
这声谢谢,包含了太多说不清的情绪在里面。
谢谢你昨夜没有为难于我?
谢谢你你今日让人给我买了烧饼。
花容卿摇了摇头,察觉到卢月看不见后,立刻低声道:“不过是两个烧饼的银子,难道公子我还出不起了?”
“不不……”卢月连连摆手,一张微白的小脸窘得通红。
花容卿轻咳一声,打散了这一屋子平静。
两人静静地听着琴声,时不时偶尔说上两句话,气氛融洽也不尴尬。
刚开始,卢月还有些小尴尬,后来听着舒服轻快了起来,两人却没有那么多拘束,卢月说起话来也有些放肆了。
一聊,卢月这才发现面前这公子简直就是个全能人物,从诗词歌赋到音律、琴棋书画,简直这人就是样样精通。
两人说着话,你一句我一句,整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
花容卿见卢月小脸上爬上一丝疲惫,他叮嘱卢月好好吃药,好好休息,便起身离开了。
杂吵的街角,各种叫卖吆喝声,空气中充斥着各种气味,食物热气腾腾地冒出丝丝白气,花容卿眉头微蹙,护卫见状连忙护住花容卿,不让别人触碰到,几人匆匆离去。
暗处躲着两个偷偷摸摸的小厮打扮的人。
“哎,快看,走了,走了~”
“嗯,我回去告诉老爷,你在这儿盯着。”
“好~”
一人身影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谁也没有注意到。
青砖铺地绵延到路的尽头,墙头碧色琉璃瓦,朱红大门大开,屋内靠窗站着一颀长中年男子。
他眉峰黑而直,眼睛幽深,微微几撇山羊胡,修得齐整,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显老,反而透着几分成熟男人的儒雅。
他手中把玩着一串品相上佳的菩提手串,整整十八颗,颗颗精致,巧夺天工。
一连串清晰的脚步声传来,一人闪了进来,行礼道:“老爷,那公子离开了。”
中年男子手中的动作一顿,嘴唇微动,“嗯~”
他眼神微微瞥了一眼桌上的盒子,抬眼,“把那盒子拿上。”
“是~”小厮赶紧上前小心拿起桌上镂空雕刻着金凤呈祥的点金木盒。
一顶轿子匆匆出了
府门,朝那镇上的丽春院而去。
卢月端在了镜台前,桃红一脸为难道:“小姐,这些都要拆了吗?”
“啊~”卢月整个人神情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轻嗯了一声,为了见那公子,金妈妈恨不得把那首饰盒中所有的钗簪玉环,都侍弄到她头上去。
要不是她极力反对,她这会儿脖子早就僵坏了,哪能还坐在这儿?
“嗯,全拆了~”卢月态度坚决地要求,她真的困了,她要美美的睡一觉,有这些簪子金钗,她还怎么睡?
桃红只好全部一一去掉,按卢月的吩咐,打来清水服侍卢月洗了一把脸,服侍人到床上去歇息。
一顶轿子停在了丽春院门口,一中年男子下了轿,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小厮,小厮连忙跟上。
此时还未到晚上,因此这偌大的丽春院,有些冷清,除了堂内正在做清扫的小厮和几个正在吊嗓子的歌妓之外,基本看不到什么人影。
门口的小厮瞥到人影,顿时有些没好气道:“哎,客官你走错门了吧?这大白天的哪有上丽春院的?”
他们这可是晚上才开门做生意的。 m.v❇✦o❅dtw.l❉✳a
下一刻,他就对上了一双眼角带笑,眼底冷冽的眼睛,小厮身体顿时一僵,撇着的嘴角瞬间咧开,道:“哎,是..是程大员外啊,快请快请~”
小厮脸上的不耐烦,瞬间换成了满脸惊喜,热情地请人进了门。
程员外瞥着眸子扫视了一圈,手中捻着的菩提手串,转动了两圈,“你们的金妈妈呢?”
“回贵客,妈妈正在楼上歇着~”小厮态度恭敬道。
“去,请妈妈下来。”那程员外瞥了瞥眼睛,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好好~”小厮连忙上 了楼。
楼上厢房金妈妈准收拾着自己的小金库,忽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她连忙伸手把小金库的柜子门锁上。
门“砰砰”敲响,金妈妈脸上神情不耐道:“什么事?”
“妈妈,程大员外来了。”小厮道。
金妈妈神情微微转变,这个时间,这程大员外怎么来了?她伸手抚了一下的发髻,“来了!”
两人下了楼,金妈妈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哎呀,贵客啊,程大员外怎么今日有空来了?”
坐着的程员外,搁下茶杯,眼神一瞥,淡淡道:“怎么?金妈妈不欢迎?”
“哪有,哪有,程员外真会说笑~”金妈妈
程员外瞥了一眼,并不回话。
“快去喊白姐儿下来~”金妈妈道。
那小厮听了金妈妈的话,正想离开,却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不必~”
程员外动着手中的串珠,一个眼神瞥过去,小厮小心翼翼地把木盒放到了桌子上。
程员外伸手打开盒子,只见那柔软的锦布上放着一柄栩栩如生的翡翠五福玉如意。
金妈妈神情震惊,那眼中冒着的幽光,伸着手想碰又不敢碰的模样,嘴里喃喃道:“这...这得值多少银子啊?”
那程员外嘴角嗤笑了一声,银子多少他并不在乎,瞥了眼眼珠子恨不得黏在上面的金妈妈,轻飘飘道:“这是送给月儿姑娘的~”
金妈妈脸上欢喜的神情一僵,愣了片刻,转身坐到了程员外的旁边,心里暗自琢磨,这程员外不会是看上那瞎子了吧?
她转念一想,昨夜这程员外也在,还连着叫了好几次价,恐怕要不是那位公子横空冒了出来喊了一千两金子,人多势众,说不准那瞎子已经落在了这程员外的手中。
金妈妈端着茶杯悠悠地抿了一口,道:“不知程员外这是何意?”
程员外的嘴角一笑,道:“妈妈可是个聪明人,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这....”金妈妈脸上微有难色,端着茶杯,不知如何是好,这程员外是青木镇的大户,还跟那州县的知府大人交好,这可不好得罪。
但是那位公子瞧着也不好相与,金妈妈一时陷入了进退两难境地。
程员外瞥了金妈妈一眼,似是知道她的难处,道:“妈妈只需牵线搭桥就可。”
金妈妈眼珠子转了两圈,嘴角带上了一点笑意,“好~”
程员外眼神微微一瞥,旁边的小厮立马奉上一袋银子。
金妈妈笑容满面地收下,吩咐人带着程员外去了卢月的香闺。
她捏着那袋子里的银子,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那小瞎子还真没说错,她还真是个摇钱树,瞧瞧,这一天里,往她这里松了多少两银子。
楼上,小厮把程员外带到一处安静厢房门口,停下脚步。
“程员外,这就是月儿姑娘的屋子~”
“嗯~”程员外微点了一下头,他抚了一下嘴角的胡子,眼神带着一点点愉悦。
“叩叩~”门被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