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正胡思乱想着,那小二笑眯眯端着一壶茶上来了,他手脚麻利地给卢月和其他倒了一杯。
可能是店里也没有其他客人,那小二就没有走,反而很有兴趣瞧着卢月他们。
李虎和李石都是粗人,根本不懂什么品茶,端起茶杯,吹了几口,就如同牛饮似的喝了起来。
“你...你怎么能如此喝茶?这可是最好的雨前龙井,简直是白白糟蹋了这好茶。”店小二一看这李虎和李石如此不懂茶,瞬间变了脸色,气呼呼地跳起来指责李虎。
卢月喝茶的手一顿,李虎兄弟两人也有些尴尬,他们本来就是粗人,再说他们实在太渴了,这才忍不住胡乱吹了几口,大口喝了起来。
现在被店小二这样说,一时间面子有点挂不住,也心中暗暗觉得给卢月丢了面子,两人的脸窘住了,手中茶水更如烫手的山芋端着喝也不是,放也不是~
可那店小二还不放路也这两可怜的侍卫,还要嘴中气哼道:“早知道你们这伙人不懂茶,就该给你们上一壶不好的茶水~” m.v✸od❋t❁w✪✻.la
要说卢月之前还觉得有些歉意,这会儿看向店小二的眼神,有些不高兴了,这一个小小的店小二,居然如此大胆,要知道能来这种地方喝茶的人,不是富就是贵,这种性子,恐怕一不小心就会得罪权贵。
卢月端着茶杯,伸手微微一挥动,这茶的清香顿时扑面而来,她低头用力一嗅,顿时有些不怪这店小二说话难听了。
她哗啦着杯沿,这茶叶一半浮在水面,一半沉在水中,浮在水面的那一部分,茶叶看着小,而且颜色嫩黄。
店小二看着卢月的动作,脸上的神情微怔,嘴中的念叨不自觉停了下来。
卢月屏息,低头喝了一口,入口带着轻微的苦涩,不过这点苦涩着却带着一丝的清甜,后味更是留齿清香,味道绵长。
不懂茶的人,却是尝不到这孩子的用心,卢月抬头看着这十几岁的店小二,她抿唇,微微笑道:“这是去年的新茶,而且还是选了叶心最嫩的一部分,炒茶时还特地用了上好果香木,你为我们沏得茶还选用了上百年雪山山顶的冰晶水。”
店小二早已被惊得目瞪口呆。
卢月挑眉道:“我可有说错?”
店小二惊喜地点头,“没错,没错,这位小姐说得太对了~”
卢月搁下茶杯,勾唇道:“你说得没错,确他们喝这茶有些太浪费了~”
“小姐......”那店小二还想说什么,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卢小姐?”那人惊呼了一声。
几人朝楼梯处看去,只见一个青衫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过来。
卢月盯着那人看了好几眼,却脑子中没有任何的印象,于是她张嘴道:“你认识我?”
“前几日的商会上见过。”那男子道。
卢月释然,确实这是自家的店铺,那人认识自己就不足为奇。
“你是?”卢月问道,虽然李虎拿得名册上有这人的名字,但是当着这人的面上,让李虎翻名册,这就有些失礼了。
“在下周弘~”青衣男子不卑不吭道。
“周弘?你是我表二舅??”卢月瞬间脸上就闪过一丝尴尬,这都怪自己原主的记忆中关于哪门子亲戚的身影都没有,那天在商会上她光盯着李富贵了,这人到没有什么影响。
卢月连忙把周弘请到了位置上,“表二舅快请坐,刚才卢月失礼了~”
周弘摇了摇头,冷清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两人便聊起天来,可这周弘似乎就天生性子冷,基本都是卢月问什么他答什么,其余一句话也不多说。
卢月暗自瞄了好几眼,这人怎么跟秦沐枫有得一拼,散发出来的冷气能把人冻死了。
她又问了几句铺子的事情,周弘便一一解答,卢月提出要看账本 ,周弘便让小二取来。
卢月随手翻看,第一眼便被账册上那清秀干净的字迹吸引,顿时便张嘴道:“这是?”
周弘看了一眼道:“我的~”
“表二舅的字写得真是清新飘逸,苍劲有力~”卢月忍不住道。
“小姐,过奖了~”周弘一脸清淡,看不出几分喜色。
卢月当下就觉得她这表二舅看着是个风雅清高、品行高洁之人,只是论起生意来怕是有些不足了,未免心中有些可惜。
等两人说得差不多了,卢月这才起身带着人离开,他们没两手空空,反而抱了一摞账本。
周弘蹙眉看着几人抱着账册,便吩咐小二去找了辆马车,众人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舒爽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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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回了卢府,卢月吩咐人把账本搬到书房里去,这几日都是卢月摸索着自己看账本,总不能一直劳烦福伯,况且她已经答应了爹,要好好接管生意。
要是有一个连账本都不会看的老板,这不就等着赔钱吗
?于是卢月匆匆吃了晚膳,便去了书房,打算挑灯夜战。
咦?卢月翻看了没多久,忽然发现她这表二舅还有点本事,居然记得账本她能看懂,似乎比其他账本看起来更加简洁明了。
卢月赶紧翻出其他账本,一经过对比,果然她这表二舅记得账本让人一目了然,看了就能明白。
她心中一喜,要是她这表二舅不是贪的,她倒愿意提拔他一下,这样她爹的生意也算有人管理了。 m✦.✡vodt✼★w.❋la
不过,还得再看看,琢磨一下,这生意的事情可不能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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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卢府。
卢月正拿着一匹布的花色在卢老爷身上比划,“爹,你瞧瞧,这个颜色怎么样?”
卢老爷暼着身上的花色,眉头忍不住跳了跳,“月儿,这颜色太花了吧~”
卢月瞥了一眼,对于卢老爷身上规规矩矩的青衫袍子来说,这深绛红还带花纹的布料确实有些花了。
但是卢月并不放弃,继续游说:“爹,这颜色哪里花了,人家都说老来俏,您那里老了。”
卢老爷被卢月说得心花怒放,嘴角都合不拢。
卢月继续撒娇,“爹~就给你缝剪几套春衫怎么样?”
“好好好~”卢老爷一脸笑容,觉得女儿这越来越懂事了,小时候还像个泥猴子,现在变得亭亭玉立,真像个大家闺秀,连着脾气也好了不少。
两人正说笑着,福伯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老爷不好了,这……””
福伯一看到卢月,这嘴边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
卢月察觉到异样,抬眸瞪着福伯,这福伯又有什么事想瞒着她了?
“爹~”卢月拉着卢老爷的袖子摇晃了两下,一副小女儿家的憨厚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卢老爷问道。
“那李富贵带人来了。”福伯没忍不住说了出来。
“什么?”
“什么?”卢月和卢老爷齐齐地站了起来。
“是真的,李大掌柜带了以前从店里辞退的活计,他们全都聚在府门口闹事。”福伯一脸紧张道。
卢月摸着下巴,一脸思考状,这李富贵是胆子真是肥了,不知是听了谁出得馊主意,居然敢上她们卢府们你闹事?
卢月一听这福伯的话,这哪里还能坐得住,连忙起身就出了屋子。
卢老爷在后头跟着喊了几声,卢月
卢老爷看着卢月走远的身影,一着急得直打嗝,卢老爷一看就要跟上去,却被福伯拦住,“老爷不必担心,这小姐后头跟着人呢。”
“你说那两人?”
福伯点了点头,含笑道:“他们看起来武功还不错~”
卢老爷这才伸长脖子看了几眼,似确定般松了口气。
可这打个嗝的频率还没缓下来,福伯赶紧递给卢老爷一杯温茶。他一口气干完。
这才算不打嗝了。
卢月随着小厮来到大门口,只见大门紧闭,门口还守着两个小厮。外面吵吵嚷嚷,卢月也没有听到那些人到底在吵什么。
“把门打开~”卢月忽然指着紧闭的门道。
两个小厮瞬间面色惊恐,连连摇头,“小姐~不行的,你不知道这外面人闹得有多不可开交~”
“我让你开就开~”卢月声音顿时变冷,那两个小厮吓得不敢再说,连忙把门打开。
卢月背着手轻步走了出去,正想开口说两句,忽然一个不明飞行物砸了过来,眼前着就要砸到卢月的脸上了。
卢月身后的李虎忽然就像豹子似的蹿了出来,伸刀“巴塔~”一声,那臭鸡蛋就在李虎的刀上碎开了。
底下叫嚣着的众人,忽然被李虎敏捷的身手吓得的不轻,一时间没有人敢动。
卢月环顾四周,看着不少熟悉的人影,冷笑道:“不知诸位今日来所谓合适吗?”
“合适~”李富贵咬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本来觉得卢老爷被自己给说通了,没两天肯定又把自己给招回去了,结果可好,等了好几天,传来得却是自己的店铺关门大吉。
好你个卢正萧,居然学会玩着一招。
既然卢家对他不义,那就休怪他无情。
“我们今天要讨个说法!”李富贵沉声道。
“是啊,讨说法~”
“讨说法~”
底下众人跟着李富贵一声声喊,颇有种声嘶力竭的感觉。
“哦?讨说法?不知道表大舅今日讨何说法?”卢月盯着李富贵,还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李富贵咽了咽口水,心还是有些虚,于是他硬着头皮大声道:“我跟着你们卢家十多年,一直勤勤恳恳,现在你们好过了,就想一脚踹掉我们这些麻烦,良心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