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是一个小国,兵微将寡,还偏偏处地尴尬,被赵国,魏国一左一右,夹在中间,逐步蚕食。
之所以没有被两国合力歼灭,主要是因为赵国虽然微弱却是多年来兵家必争的险地,因为赵国内有一天险要塞,名葫芦峡。
峡谷两侧全是千仞绝壁,从高处俯瞰,整个谷底状如一个巨大的葫芦。
峡谷最窄的地方就是葫口处,仅能容纳一辆马车同行,若是派人据守在此地,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根据老一辈相传,说是此山蕴含仙珍,被天上仙人,以大法力炼化成一个酒葫取走了,这才有了如今的葫芦峡。
葫口处出去就到了赵国的边塞,原本外面那一片土地属于越国,但经过多年的蚕食,已经归赵国所有。
赵国侵占的脚步到了葫芦峡便不得不止步,双方签下和平协议,每年越国都要奉上大量金银,粮食,来获取赵国的保护。
因为只有与赵国临近的地方才有葫芦峡,而与魏国的边界却是一片平坦的草原。
若不是赵国每次出兵相助,魏国早就打到了越国都城。 ✰✮m.v❄odtw❇.✶la
赵国攻不下葫芦峡,却也不想它落在魏国手里,毕竟越国贫弱,只能守不能攻。
而魏国强盛,若是被其拿下葫芦峡,以后在此地屯兵,时常出兵袭扰,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就是这种微妙的平衡,使得越国几十年间都没有受到太大的战乱,每次都是一些小的袭扰,然后赔钱赔物,祈求和平。
二月的季节,说不上冷,但是绵绵的细雨配着微凉的春风,打在人的身上,依然是让人不自觉的打一个寒噤。
今天是县里放榜的日子,许多身着青衫,手拿纸伞的考生已经早早赶来,全
人群中有一个少年,腰间挂着一个瓷碗,穿着一身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黑色长衫,长衫很是肥大,套在少年身上显得过于宽松,前摆拉在地上一截,把脚都盖住了。
少年身材瘦小,皮肤黝黑,嘴唇干裂,但是头发弄得整整齐齐,被一根布条扎在脑后,脸色黝黑并无污泥尘土,长衫肥大,不沾一点油污。
这一切都是昨天晚上打着哆嗦,钻进小河里清洗了一遍的结果,他身边几个人都是这样,有的身上的衣服都还没干。
他们比考生来的都早,但他们并不是前来看榜的考生,也不是看热闹的人群,他们是一群乞丐。
每当哪里有喜事的时候,他们就会搞上一套像样的衣服,上去说些讨巧的好话,希望能够获得一点打赏。
尤其是碰上那些锦衣华服,满面春光的老爷,往往弯下腰去话还没说完,就会听到一声大笑,紧接着就是有赏。
今天仅仅凭借着这一身行头,已经赚了一小把铜板,在袖筒的深处,还藏着一小块雪花银,足够他一月不愁了。
“都让开,都让开,放榜了”,人群前方传来一声粗犷的大嗓门,身后有四个随从抬着两块蒙着红布的榜单,前来放榜。
“都安静,闲杂人等迅速离开,不得干扰秩序”,放榜之人接着又吼了一嗓子,便有十几位手拿水火棍的衙役前来维持秩序。
第1章 乞丐看榜(2/2)
这帮聚集在一起的小乞丐,自然就归属于闲杂人等一类,所以早早就开溜了,不然上来给你两棍子,可得疼上几天。
其实一到放榜,他们之中就有的人已经走了,因为接下来红榜一揭,就是一些权贵世家的事了。
有的是给自家女儿物色女婿的,有的是想要资助贫困学子读书的,普通人根本就靠近不了,更何况他们这些小乞丐。 ✵❊m❊.vod✺❉tw.la
乞丐少年黑子是最后一个走的,看着青衫学生们,或开心或沮丧,或仰天长啸或暗自神伤,内心羡慕不已。
他以前也是一个读书人,每次偷懒时,先生都会手里拿着戒尺,挨个打他们的手心。
放课后,跟其他同窗跑到河边钓鱼抓虾,玩累了就互相打趣,说日后读书有了出息,非得回来把先生的戒尺给丢房梁上不可,打的太疼了。
还有同窗打趣,说日后当了状元郎,被哪家小姐看中,哪里还会记得先生手中的尺子。
......
到如今别说读书写字,便是吃饭都成了困难。
走到一个僻静没人的小巷子,黑子从宽大袖袍里一阵摸索,摸出一块指甲大小的雪花银,扯下一块布仔细包了起来,偷偷藏在鞋底的破洞里。
又把身上的铜钱一分为二,一部分攥在手里,一部分藏在袖袍里。
这才赶回那座栖身的破庙。
“黑子,怎么回来这么晚?”
“黑子,今天收获怎么样?”
一进入破庙,就有人懒洋洋的打招呼,他们全都躺在各自的草垫子上
“还行,收了二十来个铜板”,黑子脱下身上还略带湿气的黑色袍子,挂在那扇破窗之上,寻到自己的草堆,整理一下,半仰在草堆上,两指捏着手中的铜板,透过中间的方孔,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一位尖嘴猴腮的乞丐嗖的一下崩了起来,跑到破窗边上,一把扯下那件晾晒的黑袍,一阵摸索。
“哼哼,黑哥,你竟然还偷偷藏了几个,又被我抓住了吧”,那尖嘴乞丐一脸得意,从袍子里掏出来几个铜板,仿佛在说我早知道你回来这招一样。
乞丐黑子满脸戏谑,你还说我,再不拿出来,你裤裆里几个铜板就全臭了。
尖嘴少年眼珠一蹬,连忙伸手捂住。
还有你,老臭虫,脚底板那几个。
......
几人被黑子点破,全都一脸不情愿的从伸手捣鼓起来,不一会儿分别又拿出了几个铜板。
凑在一起,足足有一百多个铜板。
“怎么办?”
“吃顿好的吧?”
尖嘴少年咽了一口唾沫,满脸希冀的望向众人。
乞丐黑子也咽了一口唾沫,道:“这些钱可够咱们吃十几天馒头”。
被称作老臭虫的乞丐,搓了搓牙花子,也是犹豫不定,挨饿的滋味真难受,躺着都头晕。
可是大半年没沾过荤腥,嘴里吃啥都不是个味儿。
最终还是咬咬牙,道:“吃顿好的吧,天儿快暖和了,以后好熬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