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烟跑出南宫无澈的院子,独自一人走到池塘边,坐在一块岩石上。
帝凤倾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一个秘密。
她刚才很想问他一个问题,他是不是喜欢她?可她又害怕听到答案。
也许他不是喜欢,只是逗逗她呢?那她岂不是自作多情? ✥✤m.❅✤✲vodtw.la
可他若不喜欢,会几次和她那么亲密吗?
她在天帝宫中见过天帝对那些女人的态度,也知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可真正轮到自己时,就迷茫了。
她一直在扮好魔君妹妹的角色,就是怕有一天这个“哥哥”会对她这个妹妹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不对,他已经动了心思,她是担心他忍不住对她禽兽。
可他不是说将她当妹妹吗?他刚才到底在干嘛?他的心思只是逗逗她,还是喜欢她?
帝凤倾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想不明白事情。
先前魔君就说过她是他的王后,但她明白那一切都是说笑的。因为他不想要那些长老给他塞女人,才拿她挡箭。她也从未当真,甚至可以和他一起演戏。
可刚才,他给她的感觉真的不一样。而自己对他的感觉,好像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一连几天,帝凤倾都躲在寝殿里不见他,即便他每天都来,她也没出来过。
南宫无澈每次都在外殿跟她说话,哄着她,她一次都没应。
这天,南宫无澈又来了,说了会儿话,问道:“凤倾,你还在生哥哥的气吗?哥哥明日要出远门了,你也不来给哥哥送行?”
好像从那天之后,魔君在她面前就老自称哥哥,就像在极力表示,他只是她的哥哥,让她别想多了。
帝凤倾撑着下巴坐在床头,听见他的声音,并没有理会。因为她一直没理清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南宫无澈很无奈,只怪自己太急了,真的把她吓到了。
外面安静了,帝凤倾这才抬起头往外看了一眼。
他走了吧?他是不是很失望?
她心里好像有点小难过,可她真的不想面对他。
那天夜里,帝凤倾睡得并不踏实,眉头轻轻蹙着。直到一只微凉的手指在她眉间抚过,她才慢慢舒展开。随即一个带了点温度的触感印在眉间。
她猛地惊醒,眼前却没有人。摸了摸眉心,为何那种触感如此真实?
随后几天南宫无澈都没有过来,她在屋里整天整天待着,连玲玲送来的精致糕点和美味水果都没有碰。
他真的外出了吗?还是生气不来了?
起身走到外间,见玲玲正和几个小丫头掷骰子,她也来了兴致,上前问道:“玩得这么开心,我也来一个。”
几个丫鬟见了她,忙行了一礼,看她是真的想玩,这才放开了。
几个小丫头都差不多年纪,玩起来很快就打成一片。
有个丫鬟一时嘴快,说起前几天看到的事。
“那天晚上,我起夜,却见魔君大人站在公主的窗前发呆,我还以为看错了呢。魔君大人对公主可真好。”
帝凤倾愣了一下,“哪天晚上?”
“就是前几天,唔,好像是魔君大人出征前一天吧。”
“出征?去哪里?”帝凤倾诧异了,怎么觉得有很多事她都不知道呢?
“公主不知道吗?”玲玲吃惊问道,“魔君大人没有和公主说吗,他要去平叛。好像说是有个城造反了。”
帝凤倾再没听见她们在说什么,想起那天他略带哀怨的语气,“凤倾,你还在生哥哥的气吗?哥哥明日要出远门了,你也不来给哥哥送行?”
所以,他真的走了?
那天晚上她总感觉有人靠近,真的是他?
她摸了摸自己的眉间,神色微怔。
“公主,您在想念魔君大人吗?”有个丫鬟开玩笑道。
帝凤倾回过神来,丢下她们跑了出去。
“公主,你去哪儿?”玲玲也跟着起身,追了出去。
这个公主很单纯,也心善,就是动不动到处跑,让她这贴身丫鬟一直处于失职状态。
帝凤倾跑到南宫无澈的寝殿,又跑到书房,问了那里的侍卫,终于确信他真的离开了。
总管看她神情恹恹,安慰道:“公主安心,魔君大人过几日就能回了。”
“他去哪里了?”
“罗西城。”
帝凤倾并不知道罗西城在何处,哦了一声,慢吞吞走回去。
走到池塘边,再次坐到那块岩石上,百无聊赖地捡着小石子丢进池塘里。
园中多了许多宫人,除草浇花种树,各种杂事都有人做了,但清静的花
园也不再清静,可以听见她们嘀嘀咕咕的说笑声。
“我那天见到季长老,好英俊啊,那头金色的头发,真是很炫啊。”其中一名宫人发出仰慕的感叹。
“比魔君大人还英俊吗?”
“那怎么比呢,两个是不同的风格嘛,我觉得季长老更亲和,若是让我选,我更愿意选季长老。”
“切,白日做梦,季长老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你没见他杀人,一样恐怖。不然他能把海西城治理成这样?当初那海西城有多乱你不知道吗?他过去后,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才把那里镇住。” m.❃✵vo❆d✭tw.❂la
先前那人噎了片刻,才气呼呼地说:“反正我觉得季长老更好。这次魔君大人去罗西城,指不定就不是死几个人的问题,恐怕有人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吧。”
两人还在争辩魔君和季诺谁更凶残的问题,帝凤倾却猛然意识到,自己见到的那个大魔王,并没有展现出他的真面目。可自己却差点为这样的人心动了。
她起身,拍了拍衣裙,开始往回走。走了一段,路过刚才争论的那两个小丫头身边,停下脚步问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他们俩不是善类,生性凶残,为何你们还要喜欢呢?”
两人吓了一跳,慌忙行礼谢罪,嗫嚅着不知该不该回答。
帝凤倾笑了一下,原也没指望她们回答,却不料有个小丫鬟大着胆子回道:“若是,若是他们可以对奴婢好,就算他们生性凶残,奴婢,奴婢也是会喜欢的。”
帝凤倾愣了一下,有些茫然。
对她好就可以忽略他的本性吗?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他不在她不是正好可以逃走吗,怎的现在纠结起那些有的没的?
帝凤倾很快就明确了自己的目的,她本来就是要离开这里的,此时正是好机会。
有了那些宫人,做些事都方便很多,比如打探消息。
帝凤倾很快弄清,这次魔君大人带着季诺一起出征了,所以如今的魔都就剩宋长老坐镇。而魔君的部下大部分都带出去了,这里只怕就没留多少人。
不过,南宫无澈一定在宫里留了人看住她,防止她逃走。所以,她还不能贸然行动。
帝凤倾在屋里计划着,想了个周密的逃跑计划。
而此时,南宫无澈也在罗西城计划着如何将那些心怀不轨者一网打尽。
这天,帝凤倾照例在宫里溜达,身后跟着玲玲,很尽职地拿了件狐裘披风。
她越走越偏,一直走到后宫的角落。那里有一座几乎废弃的殿宇,曾经是上一代魔君闭关修行的地方。
但南宫无澈从不闭关,也不在这里修行,所以这里就废弃了。
道路两旁杂草丛生,几棵苍天大树遮阴蔽日,笼罩在殿宇上。大殿经过风吹日晒,斑驳残破,屋檐窗棱上结了蛛网。
风吹过,一扇破窗子啪啪作响,在这寂静的大殿里听来,显得很诡异。
“公主,我们回去吧,这里没有人,怪阴森的。”
“你也会怕吗?魔域不是有好多地方都是这么阴暗的吗?”
帝凤倾打量着这座大殿,问起前任魔王的事,“老魔君在这里修行吗?他修到什么程度了,是怎么被魔君大人打败的?”
“这个,奴婢也不太清楚,不过老魔君也很厉害的。只是现在的魔君大人更厉害。”
废话!
帝凤倾撇撇嘴,没再问魔君的事,而是问起她的身世。
“奴婢是黔东城来的,前阵子父母双亡,奴婢也不知该去何处,正好魔君大人下了选秀召,奴婢就来了。”
“黔东城在哪里?离黔山远吗?”
“不太远,都在魔族东面。黔山在黔东城的北面。”
两人说着话,就要进入那空寂无人的大殿。门吱呀一声开了的同时,一道黑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玲玲啊的一声惊叫,伸手抓住了帝凤倾的衣袖。
帝凤倾本想追过去的,却被她扯着一时间没挣脱。等她再要追时,人影已经消失在墙外。
“这么偏僻的地方怎么还有人来?”
她嘀咕了一声,穿过大殿,从窗子跳出去。四处张望,似乎想找到刚才那个黑影。
玲玲似乎不愿意去探查那个人,一直劝她:“公主,还是别找了吧。这里太偏了,也没侍卫,万一出事……”
“嘘……”
帝凤倾竖起食指示意,目光已锁定在殿宇后面的一座假山上。
玲玲也看到了,那假山上似乎有衣角露出。她紧张地抓住她,有些焦急。
“你先回去,找几名侍卫过来,我盯着他。”帝凤倾在她耳边悄声说。
玲玲哭丧着脸,摇了摇头,“奴婢不能离开公主。”
“还不快去!”帝凤倾冷下脸,她才一步三回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