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启明是丙三院中勤奋好学的人,他父亲温澈在幽州出任知县,妻儿也一同从荆州迁去了幽州,但是一年前,温启明便被他父亲送到了上京城。
父爱如山。
为了温启明的前程,温澈又未满任期,只得托了本家大哥温清照料儿子。温澈这一支是上京城温家的分支,温澈为人正直,温家本家待他们这一支也算不错。
温启明好学,对名满天下的骆院长,是崇敬不已。
骆闻赋侧眸看去,看着他熟悉的眉眼,顿了一下,随即道“你是温澈的儿子?”
“正是。”温启明一听,顿时有些激动,没想到院长竟然认得出自己。 m❄❇✱.v✰odtw.✰la
沈牧野在一旁撇撇嘴,却不敢再说些什么话。
“祁世臻,怎么你才第一天入学就与人起了冲突?”骆院长今日听了学生提了一嘴,眼下见祁世臻与同窗和睦相处,特意提了一句。
“就是发生了一点口角纷争,院长您也知道了?”祁世臻也不反驳,带着一丝意外看向骆闻赋。
骆闻赋“……”一进书院就听见人讨论了,哪能不知道?
“行了,不可再犯。”骆闻赋无奈道。
祁世臻乖巧点头。
倒是一边的沈牧野见此,心中腹诽还不是因为他,现在装得这么乖。
却不知,他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靠得近的骆闻赋,也听了个分明。
“你说什么?”骆闻赋语调上扬,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家这个受宠的嫡子,眼中闪过几分思绪。
“没……没什么。”
说到底,沈牧野在德高望重的院长面前,还是不敢造次的。
祁世臻见他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心下好笑。
许是不小心笑出了声,引得沈牧野白了她一眼。
骆闻赋看着二人的相处模式,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叮嘱了几句,就背着手离开了丙三院。
直到骆闻赋的背影都瞧不见了,沈牧野才长舒了一口气。
看得祁世臻捧腹大笑。
“哈哈哈……”
其他人见状,脸上也都染上了笑意。
沈牧野耳根微红,好气哦,但还是要面带微笑!恶狠狠的盯了祁世臻一眼,逃一样的回了自己的位置。
祁飞低下头,耸动的肩膀招示着他也被这一幕逗得欢乐。
……
随着各位皇子的府邸在热火朝天的建造,上京城私下的夺嫡事件也终于像是摆在了明面上。
宝华街,褪去了皇子服装的五皇子,着一身暗红色锦袍,手执一柄纸扇,风度翩翩地踱步在宝华街上。
遗传了仁景帝的长相,顾惊云五官端正,一双丹凤眼显得很少特别,挺拔的鼻梁,略微薄的唇瓣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眉眼间带着几分张扬自信。
四月底的天气,即便是下午时分,阳光璀璨,但是并未那么炙热的地步,再加上上京城位置偏北,此时,倒也不是多炎热。
“哟?这不是丞相府的少爷叶文彬吗?”
突然,顾惊云几人与迎面碰上了叶文彬等纨绔子弟,突然一甩纸扇,风度翩翩地调侃了一声。
“是啊,竟然碰上了叶二少?”与五皇子同行的一名男子,视线顺着前方探去,就看到了大摇大摆走路的叶文彬,附和道。
只见迎面几人,以一身华裳的叶文彬为首,身后跟着的是他的狐朋狗友。
“咦?五殿下?这是要去哪?”
叶文彬可以说是上京城纨绔子弟之首,背靠丞相府与良妃,平日里没少仗着身份欺压百姓,只是收尾工作处理得还好,一直这么嚣张纨绔。京兆尹本着不想跟丞相府起太大冲突的原则,也没如何,只是暗中有没有参过叶相一笔,这叫难说了。
眼下,即便是面对五皇子,叶文彬也不见得多客气,不过言语间也没让人抓到把柄。
顾惊云一听,果真心下有些不舒服,自己去何处,岂是他一个臣子可以过问的?何况相府摆明了是三皇兄的阵营,又岂能客气。
掩下心中不满,顾惊云微微一笑道“难得本殿今日出来了宫,约了三俩好友四处走走。”
“原来如此。”叶文彬略微点头,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已然颇有心机,也不多问,反倒是顺势介绍起几个好去处。
“五殿下,今日上京城宝华街新开了一家戏楼,里面的戏唱得倒是不错。”
顾惊云闻言,随即爽朗一笑道“噢?看来本殿倒是可以去瞧上一瞧。”
“是啊,殿下,在下知道那家戏楼在何处,若殿下想去,在下这就领路。”被顾惊云约出来的陈育平也出声道。
陈育平的父亲是御史大夫,暗中投靠五皇子一派。他平日里多数时间也与五皇子混在一起,且,他父亲有意撮合他妹妹与五皇子,眼下寻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顾惊云尚且不知,早上才决定出宫,陈育平便向他妹妹陈育珊透露了一点消息。
眼下,陈育珊正在宝华街那家戏楼里看戏,一边期待着哥哥给她创造偶遇的机会呢。
如今叶文彬的提议,可不是正中下怀么!
说到戏楼,陈育平难免激动了几分,引得五皇子顾惊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就见他道“看来叶少对上京城的娱乐花样挺清楚的。”
“没办法,在下一不考取功名,二无官职在身,闲暇的时间自然多用来娱乐了。”叶文彬见状,心下了然,面上挂着一抹笑意。
“好男儿志在四方!”顾惊云顺嘴说了一句,心下却对于他的游手好闲表示鄙夷,眼底深处不觉染上了一抹轻视之意。
“在下还有事要先走一步,就不打扰五殿下雅兴了。”
叶文彬回以一笑,没确定也没肯定,只是岔了一句,随即拱手示意,便打算离去。
顾惊云也不阻拦,笑了笑,眼底眸色深沉,只是急欲离开的叶文彬并未注意到。 ✦m.✼v❂od✩tw★.la
“殿下,可是要去戏楼瞧瞧?”站在顾惊云右侧的男子开口问道。
“左右无事,就去瞧上一瞧。”顾惊云自然不担心有诈,于是便道。
“在下这就为殿下领路。”陈育平一听,连忙道。
“嗯。”
两波人反向而去,宝华街上,人声鼎沸,上京城卧虎藏龙,周围人见到他们,有眼色的都认得是谁,也识相的不自讨没趣。
倒是一些出来逛街的大家小姐,瞧见了为首的五皇子,顿觉惊为天人。
于是,在宝华街上,便出现这样一幕,不断有女子凑到他们一行人跟前。
有的故作矜持地行礼问好,有的大胆的朝他们丢了手绢,甚至有的还故意歪了脚便朝五皇子扑去。
对于这些场面,五皇子可谓是司空见惯的了。
一时间,倒是游刃有余。
跟着他同行的公子哥,有那么一个甚至趁机揩了一把油,搂住了某位送上门来的女子纤细的腰肢,手还不安分的暗暗捏了一把,惹得那些女子红了脸颊,私下却是不觉羞愧,反而是为自己的容貌而得意洋洋。
另一侧,叶文彬领着几个狐朋狗友,大白天的就进了前方赌场斗蛐蛐。
财神赌场,这土到掉渣却又十分形象的名字。叶文彬几人一进去,领头的管事见是他,暗暗颔首,无声行礼。
鲜少有人知道,这家财神赌场,是年仅十五岁的叶文彬的手笔。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他爹叶丞相的暗中支持。
仅仅一年,便在上京城站稳了
这家财神赌场,其中花样繁多,让人数不胜数,上京城无论是王公贵族、大家子弟,还是名流商贾、平头百姓,都能进赌场赌博。
在这里,齐集了大小,蛐蛐,纸牌等多种玩法,令许多人流连忘返。
有的人运气好一夜暴富;有的人一夜间倾家荡产;还有的人赌输了钱卖田卖地;还有的人甚至卖儿卖女抵账。
这里,是富人的销金窟,玩乐的天堂;也是穷人家做梦气祈求一夜暴富的天堂。
然而,谁又知道,这世上,十赌九输。并非赌得多了就能回本,若心存侥幸期盼靠赌发家致富,那简直是白日做梦罢了。
只是,这个道理,很少有人看得透彻罢,仍旧多的是人前仆后继,期待哪天幸运降临,一夜暴富,摆脱赤贫窘迫。
……
“管事的,快给本少换些筹码!就先来个一千两银子吧。”叶文彬带头,冲着管事说了一句。
身后的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取出银票,跟着兑换了几百上千两的筹码,独独不敢越了叶文彬去。
“哎!小的这就叫人把筹码送来,几位爷稍等。”
那管事的见自家主子带着人来赌场里消费,心中乐开了花,暗暗想着,今日赌场又能进账好几千两银子了。
连忙传唤小二兑了筹码端上来,一边还招呼旁人给他们安排茶水,将他们引到斗场边的位置,不让他们几位久等。
“叶少今日要赌哪号?在下看中了八号,那只蛐蛐瞧着就威猛不凡,定能叫我今日赚个钵满盆满的。”
开口之人注视着蛐蛐场中的十只蛐蛐,一番对比,就决定了自己要押注哪一号。
“我与赵兄意见不用,反倒瞧着一号那只顺眼,就它了。”李子军一开口,便说出了与赵珂不一样的选择。
叶文彬闻言,睨了赵珂一眼,心中哂笑,今日赚的钵满盆满的可是本少,你们在本少眼里,只是一群送钱的肥羊罢了。
对于叶文彬的心思,众人一无所知,反倒是见着场中十只精神抖擞的蛐蛐,来了兴趣,纷纷观察着,暗想自己待会拿到筹码要押注哪一号。
“本少就选六号了,毕竟六六大顺,说不定今日本少运气好,将你们的筹码全吃了。”叶文彬呵呵一笑道。
“那今日就看看咱们几个谁的运气好了。”一人听着叶文彬的话,也笑着开口。
很快的,小儿便将他们几个要兑换的筹码分开端了上来。
一时间,赌场里,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