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飞的震惊暂且不提,而看着迎面走来的女子,顾惊尘彻底怔住了。
只见少女穿着一袭鹅黄色的束胸襦裙,露出肤若凝脂白玉般的秀巧双肩,一字肩的水袖随着走动间轻轻飘动,秀发垂落肩头飘飞着。
纤细身姿,玲珑有致。 冰雪为肌,白玉为骨,清透的肌肤,隐隐淡淡透出莹光。
修长优美的脖颈,精致绝伦面庞,长眉如远山不描而黛,略显狭长的大眼睛,眼角微微向上挑起如飞凤般的华丽弧度,长而浓密的睫毛如一双蝶翼,缱倦翩跹。 m✹❋.❊v✦odtw✴.la
眸光飞掠间,如划破夜空的星子璀璨夺目。凝眸睇目间,犹如一泓清泉波光盈盈,清澈幽深。红色妖娆的鸢尾花钿浅印眉间,更显的整个人出尘如凰。
俏直的鼻梁,如白玉精雕细琢而成。淡粉色双唇,小巧而丰润,如樱花般盛开在旖旎的春天里。
缓步行来,步履轻盈,倾泄出一股淡雅而清华的气质,风姿绰绝气韵天成。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随着她的走动间,发丝上簪着的那支银丝缠就的凤凰口中衔着数串冰蓝色的晶玉坠珠微微摇动,发出阵阵清铃声,直响在他心间里。
顾惊尘从来不知,心尖上的人,原来还有这样一面。
若非亲眼见她着女装的样子,只怕都不知,原来阿臻竟是女子?
女子?
一想到这个事实,顾惊尘一颗心就不免急促跳动起来,耳尖泛起了淡淡的绯红,那双幽深的眸子,盯着祁世臻却是越发明亮。
因为太过紧张与震惊,顾惊尘垂在宽袖下的手,早已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而祁飞与追风二人,在看清漫步走来的女子是谁时,早已惊愕得瞪大了双眼。
“小公爷,是、是女的?”
追风与祁飞不由惊呼出声,瞬间打破了在场几人的震惊之色。
二人震惊的神色,祁世臻并不在意,只是淡然一笑,顿时,追风都不免晃了神,嘴里不停呢喃着“小公爷竟然是女子?”
顾惊尘走向祁世臻,只是那不协调的手脚摆放姿势以及耳尖处淡淡绯红,祁世臻看在眼底。
“阿臻……”
男子的声音带着些微颤抖,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祁世臻,手脚不知如何安放。
“嗯,是我!”
祁世臻在顾惊尘跟前站定,仰头看着他,嫣然一笑道。
情况已无需再多言,顾惊尘不用想都知道,这就是阿臻要给自己的惊喜。
意识到这点,顾惊尘神色难得一滞。
“噗嗤!”
看着他的举动,祁世臻哪里不明白?倏然一下笑出声来,祁世臻主动将手钻进某人大手里。
手心里的触感,让顾惊尘脸色绯红了一瞬,反手将她握得更紧,心里一阵满足。
阿臻是女子,自己心爱的人,是女子!这个认知不断冲击着顾惊尘的脑海,但更多的是心疼,与愉悦。
心疼是不知为何阿臻要自幼女扮男装,定是有苦衷;愉悦是,阿臻是女子。
“阿臻。”
顾惊尘低头看着她,低低道,“这个消息,我很欢喜。”
“嗯呢!这可是我第一次着女装。”祁世臻昂着小脑袋有些傲娇道。
难得她有如此女儿家的心态。
顾惊尘拉着她的手,径直往堂屋里走,现下是十月底,上京的冬季,虽不如玉关城寒冷,但总归寒风凛冽,他又怕她如此吹了风,着了凉。
“怎么不披件披风,外边凉。”一边走,他一边念叨道。
见此,祁世臻心下一暖,虽然她不惧寒暑,但是男朋友的关心,还是让她觉得格外受用。
“刚刚出来得匆忙。”祁世臻随口解释道,只是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没有消。
……
堂屋外,廊檐下,追风站在祁飞身边,一手冲着屋里指了指,一边低声道“祁飞,你早就知道小公爷是女子?”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早就知道的人吗?……”
祁飞当即翻了一个白眼。
追风看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震惊之色,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也是,反正自己是完全没看出来,小公爷是女子的事实。
屋外两人的低语祁世臻可没心思理会,她坐在顾惊尘旁边,一手撑在桌子上,下巴搁在掌心里,目光灼灼地看着顾惊尘。
“阿臻,别这么看我。”
顾惊尘被她明亮的眼神看得眸色一深,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顺便挡住了
第261章 小公爷原是女儿身(2/2)
那双水眸。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明明他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不动如山,可,满满的自制力,却能被阿臻的小举动轻易击溃。
阿臻十四了,再过不到两年,就到了及笄之年,届时……
想到某些美好的未来,顾惊尘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一些,眼底眸色逐渐幽深。
“阿肆,我昨夜说了,我若不是男子,你可还会喜欢?”祁世臻看着顾惊尘,期待着他的回答。
“喜欢。”
心悦都来不及,怎么会改变心意呢?顾惊尘心想。
不过,想到同样对阿臻有想法的傅司宴,甚至他还在镇国公府住了三年,当她的侍卫,他会不会早就知晓阿臻的真实性别?
不知为何,顾惊尘愈想,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m.✯v✶o✺dtw✡.l✤a
他忍不住问道“阿臻,可有旁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祁世臻倒也没多想,从善如流道“在此之前,除了我爹娘与哥哥,无人所知。”
闻言,巨大的欣喜在他心间绽放,握着祁世臻的右手有些微的颤抖。
祁世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问道“怎么了?”
后者摇了摇头,但是眼底的笑意愈发深了。
“对了,再过半个月,就可以给开始给皇上解毒了。”祁世臻这时转而说道。
“嗯。”
顾惊尘点了点头,心中有数。
“你说,若是你父皇知我并非男子,会不会治我一个欺君之罪?”祁世臻倏而挑眉问道。
顾惊尘被她的话一噎,若换作以前,以父皇的性子,一个欺君之罪,断然是跑不了的;但是现在?父皇身上的毒都还要靠阿臻才能解,怎还会怪罪她?
何况,有自己在,是断然不会让父皇开罪阿臻的。
因而,顾惊尘很是肯定道“不会。”
“若是大臣们联名上奏呢?”祁世臻又道,她倒是不惧,何况,她觉得在这节骨眼上,皇帝的态度,可以代表一切。
若是那些大臣们不开眼,非要撞上来,祁世臻心想,阿肆成为太子之后,确实平静了些,需要搞些动作了……
“他们不敢!”
顾惊尘很是霸气道。
“哈哈哈……”
祁世臻顿时笑靥如花,伸手在顾惊尘的脸上摸了摸,
“我亦然。”
说罢,顾惊尘拽着祁世臻,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坐在自己腿上,下颚搁在她的肩窝处,神色愉悦,半阖着眼,掩住了眼底的欲色。
两人说说笑笑,又是过了许久,顾惊尘才依依不舍地从澄瑞轩里离开回宫。
……
只是,镇国公府二公子,实乃女儿身的消息,却是不翼而飞,很快,几乎整个上京的人都知道了。
镇国公府二公子——祁世臻,乃是唯一大小姐,身份尊贵,比之上京其他贵女,要高出一截。
皇宫,御书房。
毒素被抑制住,调养了两个多月身体的仁景帝,气色明显好了很多。
此时,他正与一青年男子对面而坐,那男子一身绛紫色锦袍,虎目如炬,浑身正气凛然,隐隐带着一股煞气,那是浴血沙场后的血气凝练,那是不屈战神的气质象征。
二人正在对弈着,黑子与白子之间,旗鼓相当。仁景帝执黑子,青年男子,即镇国公祁耿执白子。
两人的棋风各不相同,前者学的乃是帝王心术,在对弈时展现出的眼观全局,唯吾独尊的霸气;后者则是战局谋略居多,一往无前,颇有种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决心。
有道是字如其人,其实从棋艺间看人,也是一个道理。
“祁爱卿,果然好本事,欺瞒世人十四载。”仁景帝淡定地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话语间充满兴味,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祁耿自然明白,皇帝此番并非与自己叙旧,也并非讲述天下大势,纯粹就为了阿臻女扮男装一事!
说出去又有谁相信呢?
“皇上,臣心里苦啊……内人怀有阿臻的时候,有一游方大师途径玉关城,与臣说阿臻命格有异,在十五岁之前需得作男儿打扮,才可安然长大,臣信了,……臣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望皇上明鉴……”
祁耿脸上顿见苦色,连落子的动作都停住了。
心里却在想难不成臣还会告诉你说,臣是不想女儿嫁入皇家才出此下策的么?
仁景帝似笑非笑了一下,接着他的话道“噢?是哪位大师?说不得朕知晓其名头。”
祁耿落下一子,满脸认真道“回皇上,那人自称无名,又一副高人扮相,事关小女安危,臣不敢大意。”
说得煞有其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