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已经不再犀利,孤夜孑突然明了,当日自己宠幸君宜本就是一个圈套。
他唯一以为碰过的一次,却正好使君家钻了空子。
而如今,风妃阅却说这一切她自始至终都知道,不用细想,他就已经明白。
当日那药,亦是她亲手喂自己服下,一觉醒来半生梦,原来,他才是最糊涂的那个人。
陌辰吏见她承认,当下俊颜泛上不安,君宜面如死灰,跌跌撞撞爬起来,“姐姐,你这是何苦,为了救我一命而说这样的谎,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希望可以自己承担。” ✥m✹.vo✺dtw.✤★la
“君宜,”风妃阅并不让她再说下去,如水翦眸望向皇帝,“我说过,我不会再骗他。”
孤夜孑垂下眼帘,瞳仁的深邃转为一种沉重,眼中闪过的失望,蔓延成剧裂,信任,坍塌下来,“为什么不再骗下去?”
风妃阅张着小嘴,面对他的逼视,她寸步难行,“我……”
“晚了,”孤夜孑俊目染痛,她一下恍惚,只听得男子重重重复,“知道吗……晚了。”
“我,我不想骗你……”风妃阅语无伦次,她急于想要表达,可是话到嘴边,却牙关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孤夜孑摇着头,不说话,君宜站在边上,已经哭了出来,这辈子,她都欠着风妃阅的,想还,也还不清。
“来人,将君宜打入死牢,摘去贵妃头衔,一切后序交由刑部处理。”
须臾,皇帝一声令下,被抓着的手腕使劲一甩,风妃阅步子趔趄,边上侍卫都不敢上前搀扶,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摔下去,撞倒在矮凳上。
陌辰吏强忍住冲动,这时候,不能再上去添一点乱子。
君宜被强行拉起来,腆着动作行
“皇上,君才人如何处置?”一边,侍卫开口问道。
君恬黯然无神的眸子一下亮起来,皇帝头也不回,身子半边已经跨出去,“一同押入死牢。”
各种猜测应有尽有,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个下场,女子双腿突然瘫软下来,她张开钳制,爬跪出去,“皇上,皇上饶命啊……”
男子走的如此坚决,明黄色的绛贵龙袍抚过长槛,带出一圈孤独旖旎。风妃阅试着站起来,手上搭一把力,陌辰吏及时搀扶。
君宜被带出寝殿,她想要上前,手肘却被陌辰吏扣住,俊颜冷静,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放开我,我要见皇上……”君恬被拉起来,她几番挣扎,无奈一弱女子怎能敌得过训练有素的侍卫,没几下,就被拖出去。
风妃阅眼见她疯癫发狂,几步上前,阻住几人去路,“谁给了你这样的胆子,君家,看来迟早得败在你手中。”
“哈哈——”君恬尖声大笑,目光凶狠,“君家,君家同我相干,放开我,放开我……”
殿内,空空荡荡,就只剩下陌辰吏同风妃阅二人。
“你不该承认。”
风妃阅伴着满屋子冷清,肃然苦笑,“我骗的好辛苦,好累。”
陌辰吏犹豫下,一手还是落上她肩膀,“可是,你却辜负了宜皇贵妃一片
第243章 不想骗他(2/2)
苦心。”
她不解,眸中带有懵懂,陌辰吏轻声叹息,娓娓道来。
“赵御医说的没错,宜皇贵妃早知会有今日,先前,她偷偷找过我,要了一副药。为的就是在事发之日,能让我们不被牵连其中。”
“她想让皇上知道,这是她一人所为,她更要让皇上相信,我们对此事,亦是完全不知晓。”
风妃阅惊愕,她断没有想到,一向躲在自己身后的君宜,那个遇事没有主张的女子,竟然在暗中已为自己留下退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宜皇贵妃进宫两月之余。”陌辰吏实不相瞒,逐一相告。 m✷.v✸✷❆odtw✹.la
风妃阅缄默,轻落于自己肩膀的手,适时扶住她,“君宜她,还能出来吗?”
陌辰吏默不作声,更加不知该如何讲。她双目轻阖,头痛欲裂,风妃阅旋身,将脑袋轻落于男子肩膀,上半身距离拉开。
只是累了,倦了,想找个地方靠一下,他双手垂在身侧,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将她拉向自己。
他同她,注定……只能隔着一个怀抱的距离,走得再近,也不能贴近心房。
“娘娘,救我,救我……您说好会替我向皇上求情,娘娘……”君恬的声音,被越拉越远,风妃阅陡然轻推,顺着她的声音沿途而去。
殿外,只有垂落于檐间的倒影,陌辰吏紧随而至,面色严肃,“怎么了?”
“君恬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将自己同君家开玩笑,这其中,定是受人蛊惑指使。”风妃阅眸光璀璨,明德殿外花落无声,哪还有半个人影。
“看来这人,已经离开。”陌辰吏想起君恬方才的话,“可惜,君才人一时糊涂,成了她人手中一枚随意可丢的棋子。”
风妃阅抿唇,嘴角带有寂静弧度。
皇帝寝殿。
李公公急得团团转,孤夜孑虽然残暴狠戾,却从来不会像今日这般自己憋着满肚子火。
他拾起袖子不断擦拭额上冷汗,正焦头烂额之际,却见芷萱身着明艳,婀娜而来。
“见过李公公。”
他双眼睁得老大,忙行礼,“奴才见过芷萱小主。”
“李公公,皇上可在殿内?”女子声音妖娆性感,她媚眼如丝,双目穿过内殿,一下找到皇帝的身影。
“皇上在,可是……”李公公踌躇,今日宜皇贵妃一事定未传入两宫太后耳中,不然,芷萱也不会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前来。
他思忖着该如何说,却不想女子身姿轻盈,已经跨了进去。
“芷萱小主——”李公公惊忙想要将她拉回来,却见她妩媚而笑,朱唇微启,“李公公放心,他日,我定当记得您的大恩大德。”
“芷——”李公公措手不及,眼见女子已经走入大殿,他懊恼用手掌击下脑袋,步履急促地徘徊在长廊上。
皇帝斜躺在龙榻上,芷萱赤足上前,踩过绵软的毛毯,身上寝衣以指尖轻拨,单薄弃于一边。
孤夜孑听到动静,身未动,两眼如蛰伏的野狼,凶狠睁开。
凉风裹在身上,她双肩瑟缩,几步来到皇帝身后,一手,颤颤巍巍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