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给我写信了?”
形状姣好的桃花眼冷硬地睨过去,岑侑夏满脸不耐的屈指在桌上敲了敲。
“信呢,还等着我请你吗。”
秦修表情不舍的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封连边角都保护得很平整的信,磨磨蹭蹭地递过来。 m❋❊.❉vod✤tw.l✷a
岑侑夏粗暴地一把抢过去,在他心疼的吸气声中,三两下把信封拆开,倒出里边厚厚的一叠信纸。
“看来爱丽丝在法国这几年,过得挺滋润啊”
她手里的信纸是特制的高档货,上边有漂亮自然的花草纹路,闻起来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果香气,从信纸就能看出写信的人极有情调,还不差钱。
秦修按捺不住的凑过来,“师父,爱丽丝跟你说什么了,让我也看看?”
岑侑夏不屑地轻哼一声,“怎么,你终于把法语学会了?”
对法语连听说都艰难的秦修,悻悻地坐了回去。
岑侑夏懒得搭理他,低头一扫,就忍不住微微皱眉。
信上的内容全是漂亮的法语花体字,但从部分字母过于“平直”的勾尾,可以看出写信人落笔时心情的消沉。
我亲爱的夏夏,分别有三年了,你一定还是那么闪亮自信,像满月一样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吧?可我离开你之后,却变得越来越彷徨,仿佛飘荡在大海上,失去了方向的小船。
法国是浪漫的国度,我的画在这里备受上流社会的追捧,绅士小姐们,总用狂热而爱慕的眼神注视着我,把我比作描绘梦境的精灵。
但谁又知道,我变得夜不能寐,不敢把视线落在任何孩子身上,午夜时分听到邻居家孩子的啼哭声时,都会忍不住跟着无声痛哭。
我想我是病了,所以每当我感觉即将控制不住情绪时,就只能找各种借口,把秦修赶到别的房间。
我不能让他因为我的病,而迁怒无辜的孩
整整五页信纸,爱丽丝用文字向她倾诉自己的痛苦。
她觉得当年因为一时激情生下孩子,却因为只想追求艺术的终极,而不愿意亲自抚养孩子的自己,是那么的卑劣、失职。
明明她也是被父母抛弃的,深知得不到父母关爱的孩子会有多么受伤,可她却还是狠心的把孩子留在国内,自己奔向了可以肆意创作的艺术国度。
她以为能自由创作,并受到无数人认可和追捧的自己,一定会更快乐,那本是她梦想中的生活。
但她错了,她开始感到灵感枯竭,焦躁、压抑、痛苦,时时刻刻地笼罩着她。
更让她惶恐不安的是,她从秦修身上察觉出了烦躁、不耐。
是不是因为她放弃了孩子,所以天道轮回,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也终将离她而去?
岑侑夏看着用一长串法文,努力表达出“天道轮回”这个成语意思的结尾,额头青筋直跳。
比有一个恋爱脑亲爹更惨的情况,是还有一个纤细敏感的娇气亲妈。
惨·秦数·惨。
她都要忍不住怜爱那个倒霉孩子了。
见她缓缓放下信纸,一张脸阴沉得能往下滴水,秦修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师父,爱丽丝给你写了什么啊?”
用力按了按额角,岑侑夏目光锐利地看向他。
“你回国之前,是不是跟她吵架了。”
秦修一整个惊呆,快四十的人了,一下子跟火烧屁
第79章 让她回到我身边(2/2)
股似的跳起来。
“吵架?我和爱丽丝说话的时候连声音大点都舍不得,怎么可能跟她吵架?!”
“是爱丽丝在信里这么写的吗?她觉得我跟她吵架了?”
秦修感觉自己比窦娥都冤,赌咒发誓半天,又着急上火地强行挤开贺破山,拉着岑侑夏问具体情况。
岑侑夏暴躁地把他赶回原位,让自家沉着脸的男人坐回来,才双腿交叠,抱着胳膊往沙发背里一靠,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
“秦修,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对爱丽丝没耐心,觉得烦了,再不结婚就想放弃她了。”
秦修“???” ✷m❊.vo✥❅d✩tw.la
小师父,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要是嫌爱丽丝麻烦,想放弃她,还用得着不远万里跑回来找儿子,试图迂回上位?
岑侑夏幸灾乐祸地勾起嘴角,“嗯,那就是你最近逼婚逼太紧,让爱丽丝觉得你对她没原来爱她了。”
秦修又是甜蜜又是无奈地叹息道“小爱丽丝就是喜欢多想,我和她才在一起不到二十年,怎么可能就不爱她了呢?”
一脸深情地把信纸装回信封,无比自然地揣回怀里,轻轻的隔着衣服拍了拍。
秦修笑着站起身来,“爱丽丝肯定还在纠结难过,刚好我回国也有一段日子了,该离开了。”
“师父你说得对,我不是一个尽责的父亲,好在数哥儿也长大了,我在离开前会给他留一笔生活费,再把一些用得着的人脉交给他。”
“之后,就有劳师父帮我看着点儿他了。”
哦,这是发现不能用儿子逼婚,所以又懒得管儿子了,是吧?
岑侑夏微笑,“嗯,你回去跟爱丽丝
秦修“爱丽丝,因为不能照顾儿子,自责又痛苦?!”
岑侑夏淡定颔首。
“嗯,五页信纸,前两页写她想我了,没有我就好像迷失了方向的小船,后两页写她想儿子想到半夜都会忍不住哭出来,但她又没办法兼顾照顾儿子和追求艺术的事。”
“最后一页,跟我哭诉你不爱她了,问我这是不是她抛下儿子才招致的报应。”
秦修如遭雷劈。
他比不过岑侑夏就算了,反正自从爱丽丝和她认识后,他在爱丽丝心中的地位,就残酷地被往后顺延了一位。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爱丽丝竟然会因为想念儿子,想到半夜偷偷哭的地步
一时间,秦修表情来回变换,那叫一个心疼自责。
“师父,果然我还是把数哥儿带走吧。”
“带走,然后呢?”
岑侑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把秦数带去一个陌生的国度,让爱丽丝每天看着他闷闷不乐的样子更加愧疚?”
“还是让爱丽丝放下画笔,成天围着儿子转,却痛苦地发现儿子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她了,残酷地让她意识到,自己就是一个失职的母亲?”
秦修脸色一片灰败。
只是想想,他就确信,自己纤细敏感的小妻子,绝对会因为过度自责而崩溃的。
“那、那我该怎么做?”
岑侑夏单手托腮,无比傲慢地斜他一眼。
“当然是让爱丽丝回来。”
“被我捧在手心的小鸟离开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让她回到我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