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不由面红耳赤,到底在客栈人来人往,她不习惯也不好意思,她说“我不想在客栈。还是等生了娃,坐完月子,二三个月后大概是七八月份我回京回家了再挑黄道吉日商量这个事吧。”
“不在客栈睡,去宅子歇着。前儿我临时买了宅子给你生小孩儿用的。以为你和他都好,就没同你提这事。”傅景桁将文瑾抱了,出了上房,走廊里过路的人都看他们。
文瑾把面颊埋在他胸口,她自己耳根颈项也红透了。
傅景桁踢开了他在摩诃镇子上购置的一处地段优越布局合理的四合院的大门,经过庭院,绕过厢房,用肩部推开正房的屋门,将文瑾轻轻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他取下悬在腰间的宝剑搁在桌上,退了他的外衫,解开了她的腰间系带,他的吻从她额心开始,在她的颈项变得急促,他说“这是我们在漠北的家,不会有人打扰我们,我们想干什么都可以。”
文瑾没有拒绝他的亲吻,而是从他的碰触中获得了安全感和慰藉及陪伴,她说,“我想和你一起去沙漠看你看过的星星,我想你牵骆驼我骑骆驼,我们的影子落在沙丘上。”
“嗯。夜里去。”傅景桁轻轻咬着她耳廓,在父亲的祭日斋月里,对她道“我们就现在吧,肚肚好大了,不能那样吧。” m.✳v✿❁o✿d✫tw.la
“不能。而且你父皇的二十五年祭”文瑾说。
“嘘知道的。他祭日是四月初九。不是今天。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傅景桁将她身子转过去背对他,他从后面紧紧拥住她,将手压在她双腿,低声道“收紧。”
腿间滚烫,文瑾呼吸也促了,他不让她提,她也就没有说了,但她很惊讶孝字当先的他会在这个月份和她亲近。
“叫我名字。”
“傅景桁。”
“再叫。”
“傅景桁。”
“感觉到我多想你么…”
“我怕”
“此生只能和我一人好…”
“你呢…”
“回京后去你家提亲”
”我们是在一起了么。”
“是。傅景桁和苏文瑾在一起了,私定终身。从此与卿不离不弃。唯生死可将我们分别。”
事后,傅景桁将文瑾紧紧拥住,餍足后他眸子里有倦意,伏在她的胸口亲了亲她心口属于他的名字,他说“以后不准瘦了。这样胖乎乎好,瘦了不好。”
文瑾倒不知他什么审美了,他在漠北小镇的四合院主卧里,搂着她缠了她个把时辰,她说“你太瘦了。你也胖乎乎才好。”
傅景桁笑问,“它没瘦吧。”
文瑾捂着面颊说,“我不回答你。”
傅景桁明白她颇为保守,他很多应酬场合见识过太多不保守的女子,他知晓文瑾很多玩笑开不得,便适可而止没有继续,“你走后,我一直在找你。京城叫我找遍了,你的亲属朋友我滋扰了一遍。我每日都幻想你会如现在这样再回到我的怀里。你梦见过我没有?”
“梦见过。”
“梦见我和你在做什么。”
“和长林玩沙土。”
“和我梦中和你做的不大一样。”傅景桁笑了,他捧着她的大肚肚,将侧脸贴上去,长忆隔着肚皮把小屁股厥得挺高,和父亲的面颊来了一次隔肚皮的接触,傅景桁感受着小孩在文瑾腹中动,他觉得特别幸福,他说“这不是小鱼吐泡泡,这是在阿娘肚子里闹海呢。终于如愿感受到了胎动。此生无憾了。”
文瑾见他趴在她肚子上听长忆的动静,她也觉得很幸福,“估计小家伙在肚子里施展不开了,着急出来见阿爹阿娘,还有长林哥哥。长忆比长林幸福。长林受了好多罪。我回去再也不要同长林分开了。”
“嗯。会叫傅昶加倍还回来。”傅景桁看着她被撑得薄薄的肚皮,他摸摸她鼓鼓的肚脐,“小孩儿脑袋在哪?在这吗?”
他指着她心口位置。
文瑾倏地笑了,她指了指肚脐底下,“小孩儿脑袋应该在这里。入盆了的。”
“头朝下的?我倒是没想到。”傅景桁头一回在她临产时陪伴她,还是觉得挺新奇。
“头朝上怕是要难产了。”文瑾说,这时又想问关于他是否释放了她恨之入骨的仇人娄淑彩之事,可当下场面太温馨,她压着又一时没有问他,怕真是他做的,她会承受不住,不愿意再伤心了,也不愿和他伤感情了。唉,他们在万里外,远水难解近火。晚些问吧。
“嗯。生小孩怕不怕的?”
“挺怕的。有家人在还好些。没家人在就更怕了。”文瑾拉住傅景桁的手道,“我希望他今天趁你在的时候出生。我希望你陪着我一起。希望平安顺生。”
“我也想陪你一起。看看情况。先放宽心。保不齐娃娃夜里就来了呢。有随行军医,
出状况能应急,你先不必太担心。”傅景桁轻应了声,随即牵着她手去浴间,帮她清洗了身体,方才把她腿上弄的狼狈,他很久没有和妻子见面,她有孕他不便进身,就难免有些失态。
文瑾认为他在与社稷不冲突的情况下,是完美的爱人,也知道心疼人,他拿大浴巾把文瑾裹住,他总觉得女人大肚子之后生活是不能自理的,他小心牵着文瑾“仔细地滑。”
“没事。”文瑾走路还是素日那般自然,没有娇气,小孩把耻骨压得很疼了,生孩子如去鬼门关,文瑾实际已经开始焦虑,生长林时的经历让她很害怕生小孩,她走到衣柜前,拉开衣柜,见衣柜里已经悬挂着不少女装,“这些衣裳你准备的吗?”
“嗯。我来也本想陪你生产的。我也没什么经验,叫人在这边宅子里准备了日常用品,还有你的衣服,小孩儿包被这些。”傅景桁自己也沐浴了,多日来的郁郁心情得到了缓解,人的精气神也好多了,他想,她为他生两个孩子,流去两个孩子,他必须要负责地给她一个家,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不能再辜负她。
文瑾拿出一套她颇为喜爱的玉白色简单素净的衣衫穿上,坐在椅上,她不知道她和大王未来会怎样,但当下里她又回到她熟悉他的怀抱了,心里也安稳了,也许做皇后也挺好,比流浪好,既可以靠凤位保护自己的家人,又可以同爱人在一起,连带着他的后宫她也不提了,只是阿娘那边
傅景桁问她,“你吃什么?我给你煮。”
“蔬菜。越素越好。”文瑾哪里敢说荤腥。
傅景桁倏地笑了,“你不要如此处处小心。清流他们也都没有食素的。你怀着娃娃吃草就太不人道了。朕不是一样今年对先皇带头大不敬了。朕回京跪一夜忏悔。但先皇如果知道他要有小孙女了,也会替朕开心的,他那么疼爱朕,驮着朕看星星,也一定会很疼爱他的孙女儿的,哪里舍得孙女儿营养不好呢。”
文瑾每次看到他提起先皇都非常的敬爱,知晓他很爱他的父亲,很崇拜他的父亲,她就没有继续压抑自己孕期里对食物的向往,调皮道“那就番茄牛腩。你回去跪两夜,帮我也忏悔一次。”
傅景桁便和文瑾手牵手,心里都有心事,但都珍惜这相守的光阴,他们去菜市场采买食材,清流等人在暗处保护,他们如寻常夫妻般在菜市场上货比三家,傅比较乐在其中,花大功夫在讨价还价上,和老板因为少找他两文钱理论了八个回合,引
路上他一直牵着她手,就没松开过。
回到四合院,傅景桁将衣袖卷起,露出干净的手臂肌理,他去厨房下厨做番茄牛腩。
文瑾就在院子里转悠,来回走动,活动助产,和清流一起散步聊天,清流很羞涩地和文瑾介绍了一下那个叫许妍的姑娘,然后怕文瑾无聊,就说“主儿,我打拳给你看吧。我跟着爷上战场时的拳法很牛。”
文瑾边来回转悠,边说“行。你打拳吧。我给你喝彩。”
傅景桁在厨房也不时看着听着外面院子里动静,听见清流要打拳,便边和牛腩切磋,边沉声道“清流不打拳,你别把她再震飞,又伤着了,上回手肘的疤还在,缝了十几二十针的。你可以给她唱歌听。”
清流打拳被大王制止了,文瑾有点扫兴,也都觉得大王管得挺宽,清流也想起那夜和李善保打斗的时候的确把瑾主儿给震飞一回,君上就记仇了,单这事叨叨他一千遍了。
清流说,“主儿,你想听什么歌儿?”
文瑾扶着腰来回走,多走走可以快点生娃,她甚至在台阶上来回走动,她希望立刻发动,趁长忆爹在赶紧生产,生了就安心了,在肚子里就提心吊胆。
傅景桁从厨房抽空看出来,见她挺着肚肚笨笨的在走楼梯,又说,“苏文瑾,不要走楼梯。别摔了。你沿着花园的好路慢慢走。”
“听《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文瑾边回答清流,边往厨房看看,心想傅大厨怎么时时盯着外面她的一举一动的。
清流嗓子挺好,嗓门也亮,但可惜每个字都没有唱在调上,一曲‘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文瑾和诸位暗卫唱得面无表情。
清流陶醉且认真地唱着“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他们说笑的当下,京城那边南藩王府里傅昶的心腹跪在傅昶脚边帮正吃鲍鱼的傅昶擦鞋面时说“昶爷,嗨,昶爷喂,君上的汗血马不在皇宫马厩里二十来天了…您不觉得奇怪吗。那个冷宫小杂种是不是离京了?”
“那个小时候被本王打的抱头求饶叫阿娘的小杂种?”傅昶将手中用苏文瑾钱银置办的金筷子顿下,“先皇的祭日斋月里离京?!消息可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