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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阴戏

   第17章 阴戏(1/2)

窗帘的缝隙中,隐隐透进五彩的光线。

那讨魂般的清唱也终于停止,换成了老旧的戏曲,背景的唢呐声节奏欢快喜庆,却又透着悲伤和诡异。

都说未知比任何画面都让人恐惧。

我此刻,就能充分体会。 ❅m❊.❊v❄odt❃w.la

因为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就只能胡思乱想,我看三叔应该和我一样。

终于,我还是拉开了窗帘的一角向外张望。

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搭了一个戏台。

戏台的四周扎着红绸和彩灯,台上的演员,身姿婀娜,水袖飞舞。

我听不懂他们唱的什么,但不得不说,这画面确实有几分凄凉的美感。

视线往下,戏台前的观众席里,只坐了两个人。

因为背对着我,虽然看不见长相,但距离最近的那个背影,似乎非常眼熟。

他肌肉发达,只穿了件粗布背心,脑袋垂向一边,一动不动,没有活人气息。

而他身边的那位,一身素白的袍子,倒是看戏看得津津有味,一只手还跟着节奏打着拍子,但另一只……

不,他的另一边是空的,就像是被人削去了一样。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正想告诉三叔,那人却蓦地转过身。

那张年轻的脸苍白干瘦,唯有嘴唇上,鲜红欲滴,不像是涂了口红,而似是刚刚吸过血。

他应该是看到了我,没有说话,只是邪邪地勾唇一笑,然后伸出唯一的那只手,缓缓托起边上那个男人的头。

借着灯光,我看到了男人的侧脸,是顺子!

他似乎很满意我这副惊恐的表情,收起笑容,转过头去。

我明白,他这是在挑衅,在等我忍不住,在等我 自己送上门。

三叔听我喊顺子,也凑过头来看。

他俩认识的时间长,三叔一看那背影就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顺子已经死了?”

“应该没有,我看了好久,他的身体还有微微的起伏,而且,我看不见他的魂。”

三叔二话不说提起刀就要出门,虽然平时总是揶揄他,但在这生死关头,他也没法做到置之不理。

“老三,不要上当。”

阿婆始终锁着眉头,她应该是察觉到了哪里不妥,但又没想到对策。

“不就是只黄皮子么,披了张人皮而已,再由得他这么胡搞下去,我怕是等不到天亮了。”

阿婆还想阻拦,但三叔已经一脚踢开门就冲了出去。

“你他娘的,要报仇冲我来!不就是一条胳膊吗?老子还给你!”

三叔举起刀,我真怕他会一冲动,真的砍下自己的手,大喊了一声“不要”,却见三叔刀头一转,直奔那妖人的头颅。

奇怪的是,那妖人不闪不躲,依旧悠闲地看戏。

果然,三叔的刀刚举到头顶,就像被人抓住手腕一般,停在了半空。

我看到他吃力的表情,似乎在挣扎,却没有一点效果。

“你不过是一条烂命,不配和我交易。”

妖人撑着下巴,看向三叔,那阴柔妩媚的姿态,让我一个女生都不免有些惭愧



   第17章 阴戏(2/2)



他缓缓抬起头,三叔和原本坐在他身边的顺子,就像被手掐住了脖子,整个人在慢慢往上提,不一会儿,脚尖便离了地,最后停在半空中,像个吊死鬼一般垂着头,随风晃荡。

“卸我胳膊的时候,不是很厉害么?怎么现在,也成了任我宰割的畜生?”

妖人说完回过头看我,妩媚的一笑。

“要救他们,你就过来,鸡鸣天亮,他们就该断气了。” m.❋vod❂tw.l✳✪✩a

看到三叔不再挣扎的样子,我忍不住哭出了声。

必须要救他,否则即便我苟且活了下来,也会一辈子愧疚。

“我记得你外公说过,黄皮子本身并没有仙根,也不愿意修炼。所以它们只是靠吞食尸丹,才能变幻出人形。只要逼出它体内的尸丹,便会现出原形。

所谓的尸丹,并不是什么丹药,而是有些人死后,因为有夙愿未了,精气久久不散,最后便凝成的一颗尸丹。

黄皮子生性懒散,不像其他生物那样,勤恳修炼,便用吞尸丹这种方式,投机取巧。所以他们经常出现在坟头。

外面这只,二十年前也不过是毫无反击之力的崽子,现在居然这么厉害,肯定是吞到了极强的尸丹。”

阿婆的话提醒了我,灵光一闪,我掏出上次剩下的一张符纸。

“不是说死人都想得到我的身体么?那我就用血画出殓魂咒,把它体内的尸丹引出来,不就可以了?”

阿婆面色复杂地看向我。

“殓魂咒虽然厉害,但却有个最大的弱点。

如果没有合适的载体,被殓出的魂魄会因为 无处可去,而反噬施咒者。”

我想起那次收田玖儿,阿婆特意让胡家宝回去拿了她的贴身之物,才能把魂魄封印进去。

可这次那妖人吸收的都是孤魂野鬼,我去哪里找人家的贴身之物呢?

“你的玉坠可还在?”

阿婆看向我的脖颈。

我点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当年你外公告诉过我,你体阴易招鬼,而这块玉比你还要阴,可以用来挡煞。”

我心头一喜,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可以试试啊。

“可这很危险,万一……”

阿婆面色凝重,我想,她应该也不清楚胜算吧,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放心吧,……”

我想说几句宽慰的话,但张了张嘴,也不知道后面半句该说什么,因为我心里根本就没底,还怎么让别人放心呢?

我抬眼看向戏台,两个面无人色的戏子,正演到新婚三拜九叩大礼,只不过俩人身上穿的不是红色的喜服,而是素白的长袍。

时间不断流逝,我闭了闭眼,最多就是个死,以我一命可以换两命,怎么算都是值的。

就在我要踏出门的那一刹那,挂在胸口的玉坠突然一凉。

冰寒的感觉,顺着皮肤迅速蔓延开来,让我整个人如坠冰窟。

都说玉通人性,难道它已经做好了救我的准备?

“坐到他左边,断臂的伤口就是他的弱点。”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心里一紧,但很快意识到,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