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仍然腰背笔直,寸步不让,“儿媳怎么敢威胁母亲?”
“但母亲自己都说,连姨娘这些年是在‘替’儿媳照顾老爷,打理琐事。”
“那怎么功劳苦劳都成她的了?不是儿媳授权她,她身为儿媳房里的妾室,不该服从主母之命,不该为主母分忧解劳吗?”
“就连几个孩子,只要儿媳一天是信国公夫人、一天是老爷的正房太太,他们就只是儿媳的孩子,只能叫儿媳母亲。”
顿了顿,“除非,母亲的确早想让儿媳退位让贤了。”
“那就让国公爷写了和离书来,大家好聚好散吧!”
萧善见当婆婆的这么护着自己,这么给力。
当然也要立刻跟上了,“敢问祖母,连姨娘是什么诰命?几品诰命?” m.vodt✬❆✵✮w.✺la
“我虽年纪小见识少,也知道只有有正式诰命的,才当得起一声‘庶母’。”
“连姨娘,请问您几品?”
连姨娘刚开始的得意称愿和幸灾乐祸,如今都已变成如芒在背了。
她哪知道一个新媳妇,还是明显没了靠山的落架凤凰,竟然会这般桀骜不驯?
她又哪知道,一向都很能忍、能不计较的一般都不会计较的夫人,今天竟然会忽然不忍了呢?
早知道,她就该及时劝住太夫人了。
太夫人也是,见好就收呗,干嘛非要不依不饶,弄得大家都难堪?
她有里子就行了,面子算得了什么,再说将来只要她儿子当了世子、当了国公,她的面子迟早都会回来的。
太夫人不知道笑到最后的,才是笑得最好的呢!
连姨娘只得干笑,“世子夫人说笑了,我一个妾室,怎么可能有诰命?”
“夫人面前,我既没这个资格,也从来没敢这样奢望过。”
萧善淡淡
“所以祖母,这茶请恕我不能敬。”
“我再不济,也是御封的郡主,从小由先太后抚养长大的。”
“我如果今天真敬了连姨娘茶,我自己倒没什么。但确实有损先太后的声名威望,还请祖母三思。”
陆太夫人脸已快气成猪肝色。
呼吸也是又粗又急,就像拉风箱一般,“你、你们……”
却又因为的确理亏,一时语塞,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冯夫人和萧善。
急得连姨娘脸也快成猪肝色,都想直接一掌给陆太夫人扇晕,然后好抬进内室去了。
不然眼下这情形,夫人婆媳如果继续不依不饶,可要怎么收场?
毕竟有些事做得说不得,一旦真计较起来,没好果子吃的还不是她和她的孩子们。
谁让妻妾嫡庶天生就有别。
夫人娘家还也是国公府,宫里甚至还有个太子外甥呢!
幸好关键时刻,信国公又一次板着脸,沉声发话了,“太夫人还病着,又坐了这么半天,身体哪还吃得消。”
“连氏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服侍太夫人回房歇着去!”
连姨娘总算如蒙大赦,“是是是,妾身这就服侍太夫人歇着去——你们几个,快来帮忙——”
也不管陆太夫人愿不愿意了。
几乎半抱半强迫的,眨眼就已将人给弄走了
第40章 敬茶风波(下)(2/2)
。
信国公这才看向冯夫人,“行了,继续敬茶吧!”
冯夫人脸色仍有些不好看。
但还是应了,“是。” ✥✦m.vo✡d❇tw.✴la
然后给萧善介绍起陆二老爷陆二夫人来,“这是你二叔、二婶。”
萧善笑着给二人敬了茶,“二叔、二婶请喝茶。”
本就苦中作乐的庆幸总算不用再跪了。
又见陆二老爷陆二夫人给的见面礼除了红包,还有赤金首饰。
比她应付了事的针线活儿不知强出多少倍。
就更庆幸了,至少今天这一通折腾,能小赚一笔,也不亏了。
陆三老爷是庶出,多半因着这个缘故,夫妻俩待萧善比陆二老爷夫妇还客气。
笑着喝了萧善的茶,给了见面礼后。
陆三夫人还笑道“我最喜欢女儿的,可惜膝下就只你婧妹妹一个。”
“回头世子夫人得了闲,可要多去我那儿坐坐,让我多养养眼才是。”
萧善含笑应了,“只要三婶不嫌我呱噪,以后一定常去叨扰。”
至于以后去不去,可就到时候才知道了。
见完长辈,就该轮到平辈们了。
因陆湛之是长子,平辈里最年长的一个,萧善这回总算不用再给人行礼了。
只管坐着受礼,再将见面礼送上,顺带收回各自的回礼即可。
先是二爷陆泽之夫妇,“见过大嫂。”
陆泽之身材高大,轮廓五官都长得肖似信国公,二少夫人郭氏则皮肤白皙、杏眼桃腮。
夫妻俩站在一起,端的是郎才女貌,十分的赏心悦目。
二少夫人话还说得十分漂亮,“我身子越来越重,正发愁再过些日子,该怎么尽孝于祖母和母亲膝下,怎么为祖母和母亲分忧。”
“幸好现在大嫂来了,还一看就比我伶俐能干得多,这下总算能安心了。”
萧善刚才怼人归怼人,半点没带怕的。
但都是为冯夫人打抱不平,国公府内部宅斗的话,说实话她真啥没兴趣参与进去。
不过也得事后看冯夫人的意思。
毕竟很多时候,不是她们想不斗,就能不斗的……
于是只笑道“二弟妹过奖了,我其实什么都不懂,要学的地方且多着呢。”
“以后还得请祖母、母亲和二弟妹多多指教。”
再是三爷陆池之、四爷陆潜之。
陆池之脸色苍白,眼睑下一圈淡淡的青影,手也一直有意隐藏在宽大的衣袖下。
冯夫人看他脸色不好,关心于他,“老三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瞧瞧?”
他也只是笑笑,“多谢母亲关心,我只是这两晚有点没睡好,缓缓就好了,不用请大夫。”
没敢多看萧善一眼。
毕竟这女人真的是个狠角色,他昨晚回去后,是越想就越后怕;刚才看来,她也确实不是省油的灯,哪怕没了太子做靠山,一样无所畏惧。
他哪还敢有半分怨恨,又哪敢在人前表现出半分端倪来?
萧善对此当然十分满意。
所以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呢。
对付恶人、敌人,就得一次给他打怕了,才能真正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