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结实实挨了一拳,龙二捂着眼睛懵了,甚至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容玠认出了自己!
可不应该啊!
真要认出来他还能问出他是不是宋窈丈夫这种话?
龙二忍着怒火,面皮紧绷,粗声粗气质问:“你为什么打我?”
“打你,不应该吗?”容玠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那温文尔雅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刚才打人的是他。
他眸光幽冷,含着冰凉的讥诮,“自己的妻子即将生产,这样重要的时刻,你居然不陪在她身边?” m.v✦odt❂✬✴w.❂la
上次在酒楼也是这妇人只身一人,身边只有个丫鬟。
这次更是如此,眼看着即将临盆,这做夫君的也不陪伴在左右,如此薄情寡义之人,他打的算轻了。
容玠目光轻鄙由上而下打量了他一眼,口吻刻薄:“你这样的人,简直不配为人夫,更不配为人父!”
龙二的脸黑了又红,红了又青:“…………”
不是,容玠你有病吧?
这话换任何一个人说都正常。
可从你嘴里说出来,是不是不太对劲啊?
你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吗?
龙二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忍辱负重从牙缝里挤出:“你说得对!是我的错!”
容玠轻飘飘斜他一眼,哼笑一声:“知道自己错了,还不算无可救药。”
龙二将脸憋的涨红:“……”
他忍!
他倒要看看,将来容玠要是知道了真相,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这些话他先记下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回头直接扔他脸上!
容玠有些奇怪地瞧了眼龙二,眼微狭,眼底掠过一抹审视,总觉得这人声音有些……似曾相识。<
不是每个人都有宋窈那伪声技能的。
龙二也察觉到这一点,故意一脸焦急朝里张望,不再随意出声。
当然,这焦急也不全是装的,里面的动静听上去着实有些吓人。
他是知道宋窈有多能忍的,连她都受不了惨叫成这样,可想而知会有多疼!
容玠也被这动静转移了注意力,眉头紧拧,低眸沉思。
都说妇人生产如同过鬼门关,他从前还不觉得,如今倒真有几分体会。
最磨人的是偏偏这时发作的心疾,每一声惨叫都好似落在他心尖上,伴随着她的声音,他的心口也跟着一阵绞痛。
好像,要让他……跟着她一并疼似的。
容玠手抚着心口,眉心一直未松过,突然听见里面没了动静,眸色一沉,蓦地抬头看向里头:“怎么没声了?这就生完了?”
龙二故意结结巴巴说着:“应,应该不可能,我听我娘说,生孩子要很久的!时间长的,一天一夜都有呢!”
宋窈的嘴被谷雨拿着帕子堵住了,她抽抽啼啼地道:“夫人,产婆说让您省着点力气待会儿用,您先忍一忍。”
术业有专攻,大夫对这生产之事并不精通,于是就近寻了个接生婆过来。
接生婆不断用热水给宋窈擦身,额角也冒出了汗,吩咐宋窈:“夫人,听我的,调整呼吸,别紧张。”
她有意缓解气氛,还笑了笑:“老婆子我接生多年,经验丰富着呢!”
第105章 生产(2/2)
宋窈也想挤出个笑,可她实在笑不出来。
宫口开到十指才能分娩,可目前才三指她就已经到了极限。
六六那儿倒是有无痛针,可一来周围有人不好操作,二来宋窈也并不打算用。
生孩子本就是件艰难事,每个母亲都是伟大的。
她想清楚地铭记这个过程。
时间就这样从白天到了晚上。 m.v✰o❊d✩t✲w.l❊a
龙二内心有些忐忑,偷偷瞄了眼容玠:
没想到这人还真就一直在旁边守着?
天色暗下来,容玠的神色隐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看不分明,垂落的眼睫在他眼睑处投下淡淡阴影,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龙二心中纳闷儿,直犯嘀咕:他多少是见过容玠真面目的,不觉得对方会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这样好心。
难不成,他这人还不错,并没有那么不近人情?
容玠抬眼看过来,犀利的眼神藏在根根分明的睫毛后,冷淡的眉眼染上几分倦怠,在龙二下意识心虚地要收回目光时冷不丁出声:“有人为你生儿育女,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龙二:“……”
你问我?
龙二想呵他一脸。
他心头愤懑,要不是这家伙表现的滴水不漏,他几乎以为对方故意羞辱他!
龙二绞尽脑汁,扬了扬眉毛,挺直了腰杆故意炫耀似的回:“大概,很高兴吧?嗯,没错!还有就是幸福!”
说完,还自我肯定地点点头。
应该会很高兴吧?他也没经历过啊!
这样说没什么问题吧?
他刚这样想着,就听到容玠冷冷一呵。
龙二跟炸了毛的刺猬似的:“你笑什么?”
还是这种阴阳怪气的冷笑!
怎么着,有人给你生孩子了不起啊?
容玠贴着墙而立,抱着手臂眸光冷冷睨过来,口吻含着清晰的讥讽:“一个女子,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拼了命地为你生儿育女,你心里就只有高兴?”
经他这么一说,龙二也察觉到有些不对,他恼羞成怒:“那你呢!你有什么感受?”
容玠没说话,下意识抚了抚心口:
他大概,会心疼。
是真的疼得死去活来那种。
想到这儿,他的脸色猛地阴沉下来。
别人的夫人生孩子,他心疼个什么劲儿?
夜色渐深。
里面的动静变得大了起来。
一盆盆血水端了出来,看着触目惊心。
宋窈的惨叫声隔着门都让人头皮发麻,谷雨紧紧握着她的手:“夫人,夫人用力啊!小主子很快就能出来了!”
接生婆满头大汗:“夫人,再使把劲儿,已经快看到孩子的头了!”
龙二双手合十,来回走动:老天保佑!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容玠心里愈发烦躁,像是憋着一股火无处宣泄似的,他指腹相抵重重碾磨,以此缓解心中那股躁动不安。
直到夜色过半,一声嘹亮的啼哭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容玠紧绷的心弦蓦地一松,眉眼跟着放松下来。
产婆惊喜的声音传了出来:“呀,是个小公子呢!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