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胡老三又用力摇摇头。
若真是那起子懂得用蛊毒害人之辈,又怎么会用银针和药物来治蛊毒?
解蛊,不也是要用蛊的么?
定然不是! ❁m.✦✤vo✼dtw.l✱a
就是这件事,他可得烂在肚子里才行,也得叮嘱姑娘一声,可千万不能四处嚷嚷。
重新穿戴好,胡老三从厨房走出来,正好看到季衍尘从外面回来,便呵呵一笑:“公子近来身体可好啊?”
季衍尘微微偏头:“劳胡掌柜挂心,还好。”
胡老三忍不住端详着季衍尘,见他双目无神,不由暗叹。
之前胡元木告诉他,说苏晓的夫君是个瞎子,他就倍感可惜。
如今一看,这位公子天生一股尊贵之气,竟是连粗布麻衣都阻挡不了那种霸王气场!
当真是苍天不公,竟让如此人中龙凤成了瞎子。
他宽慰道:“公子放宽心养着,才是长久之道啊!”
“多谢。”季衍尘略一点头,淡然进屋。
胡老三越发摇头,这眼睛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却看不见,莫不是内里的伤势?
这样一想,他心下却猛惊。
内伤!
记得半月以前,镇上忽而多了许多官差,往各处的药铺医馆搜寻,说是要找什么人。
而那个人,是伤了眼睛的!
或是买了能治眼睛的药材,或是来求了医,必须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当时他想着,虽然苏晓的夫君也是瞎子,但看那些人也不知善恶,要紧的是,苏晓两口子的日子也不好过,便没说出来,免得平白叨扰了他们。
如今看来……
那些凶神恶煞的官差,找的就是他?
“嗯,我知道。”苏晓点点头,她给葛顺把了脉,此时格外虚弱,胜在脉象稳定。
只要好好养着,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她起身,刚要和胡老三道谢,胡老三的表情却极为怪异,自己拿了架子上摆放着的药丸,把身上带的银子都拿了出来,便说下回再细算账目,匆匆忙忙地就走了。
见他如此,苏晓只觉得奇怪。
再一想,他应该是担心家中即将临盆的产妇,便也没追。
反正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很,什么时候道谢都成。
给葛顺掖好被子,就开始收拾残局。
浴桶里的血水要倒得远些,桶也不能要了,必须烧掉。
又出去拿了两个火把,在柴房的地面和墙壁上,用火撩了两三遍。
最后,又撒浓烧酒。
如此也该妥当了。
她自己进去洗了个热水澡,换下的衣服直接烧掉,这才终于有时间坐下来。
天色也快黑了……
葛顺的爹忽而匆匆进门:“大掌柜,我来迟了,现在给孩子治病不?”
苏晓勾了勾唇:“他在旁边的
屋里睡着,已经喝过药了,你去看看吧。”
跟着一起进门,葛顺脸上还是通红一片,也比之前更为虚弱苍白,却睡得格外安稳。
“孩子这是……”
“放心吧,已经治好了。”苏晓笑笑:“别看他现在惨兮兮的,过一阵,就活蹦乱跳的了。” ✼❈m.vo✶dtw.l✮✲a
葛顺的爹忙忙上前,这才发现,葛顺睡的是热炕!
“孩子能受得了热了!?”他惊诧万分,但是再看葛顺皮肤上被烫得通红,甚至有些脱皮,顿时心疼不已,“怪我怪我,本该过来帮手的,却被馆子绊住了手脚,这时候才回来!”
苏晓安慰道:“无妨,那个场面,你见了更心疼。”
“姑娘……”他刚毅的面容挂满了泪,跪地就给苏晓磕了两个响头,“姑娘的救命之恩,我们一家,没齿难忘!”
蛊毒不能解,也不能去求医。
随着葛顺长大,越来越贪凉,一点热的都不肯碰,他们一家子心里已经生疑了。
可中蛊之人若去求医,那可是不由分说,就要被官府抓起来的呀!
所以他们如何敢呐?
便是知道孩子不对劲,也只能一味骗自己。
却没想到,姑娘肯治,还真能治!
直到现在,苏晓也才知道,之前告诉他,说葛顺的身子是因为蛊虫的时候,为何会吓得那般了。
原来朝廷对蛊这回事,讳莫如深。
医者不能治。
患者不能求。
都是个死!
“快起来
苏晓觉得,她当真是变了。
闲事爱管了,连孩子都肯留在身边了。
主要是葛顺这孩子,聪明,又自带谜团……
对于她这个从前世穿越而来,得不到半点娱乐活动的现代灵魂来说,那不就是现成的趣味吗?
“姑娘,你这样,可真是叫我们一家都无地自容了!”年纪近四十的大男人,此时愣是哭成了泪人。
若孩子能等着苏晓学会一星半点,岂不就是全家的造化?
眼看他又要跪下去,苏晓连忙拦住,转移了话题:“大叔,你今日在馆子里被耽搁,难道葛氏晓庄出事了?”
果然,他赶紧收起眼泪,严肃回答道:“本来生意还好好的,可有好些要去镇上的人路过,看到咱们葛氏晓庄,都是一脸嫌弃,咱们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意思,追了好些人去问,那些人却反倒嚷嚷咱们是骗子,还说我们如同强盗一般!”
“偏生那时候葛庄头也不在,咱们谨记着大掌柜的吩咐,不得轻易同客人动手吵嚷,只能耐着性子问,最后,这半天的生意算是黄了,还没问出个结果来,只好先打烊回来!”
苏晓顿时愣住:“怎会如此!?”
他摊开手,实在也不知该如何说。
“走吧,说好了今夜要在祠堂发工钱,同葛庄头商议商议再说!”苏晓抓起棉衫,匆忙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