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晓怔怔看着谢铭“炒菜香啊。”
言氏也点头“闻着确实香。”
谢铭当场被她们母女俩气笑了“价值堪比黄金的香料,在你们眼里竟然就一个提味的作用。”
谢星晓知道香料在古代十分珍贵,但这也是在航海贸易以前。
随着航海技术的发展,香料也逐渐从只有王公贵族才有资格使用的珍品流通进市场。
只是由于贸易路上的艰险以及朝廷的管控和压榨,能消费起香料的依旧是个别有钱人家。 m.v✼❃✦✥odtw.✱la
直到许久以后,香料才走进寻常百姓家,成为一种家用调料。
看谢铭的样子,八角现在应该处于很值钱的朝代。
谢星晓声音也不由得放轻了些许“所以,这些八角很值钱?”
谢铭郑重点头“非常值钱。”
谢星晓脸色的表情有点没崩住“今天早上,二爷爷估计已经让人上山把它挖回来了。”
还说要把上面成熟的八角采摘下来,炒菜吃……
在接触到谢铭痛心的表情后,这句话谢星晓没敢再说。
谢铭收起账本,当机立断“走,现在就回去。”
他要去抢救他的摇钱树!
谢星晓没敢耽搁,猛灌了一口茶,也跟着谢铭走了。
谢铭赶回谢家村的时候,谢成福正在一边抽旱烟,一边跟摘八角的村民唠嗑。
谢成福道“这里少说有二三十斤,星晓丫头说拿来顿肉食,可香了。”
听了谢成福的话,人们都不由得想起昨晚的那一顿野猪肉,纷纷咽了下口水。
有村民笑道“族长,我们倒是想拿来炖肉,可是没肉呀。”
猪不是谁家都养得起的,鸡又留着生鸡蛋,蟛蜞又没有油可以炸,只能看着一堆八角干瞪眼了。
闻言,谢成福也是吧唧了一下嘴。
希望他那儿子,这次真的可以挣大钱。
再不然,这酒楼继续亏下去,就养不起背后那些人了。
“爹!”谢铭一看边上倒着的八角树,心都在滴血。
他三两步走过去,招呼人道“你们赶紧帮忙扶起来呀。”
村民们不明所以“在挖坑呢,挖了坑埋进去再找木棍给支撑起来,保管种得活。”
谢成福也担心起来道“这么回来了,是不是酒楼的生意不好?”
谢铭忍了忍,终是没有说他们糟蹋的这棵八角有多值钱“中午一过就卖完了,鸡和兔子根本就不够。”
谢成福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好事,好事!”
他指着地上的小半框八角“瞧,爹这里还给你准备好了,打算让你明天带去来着。”
谢铭看了眼被随意扔在地上的八角,深吸一口气,道“爹,这八角可贵了,咱不做菜,有别的用处。”
谢成福不懂做生意那一套,道“那行,你看着安排。”
谢铭把谢成福拉到一旁,道“爹,这八角还需要您再安排人手守着,得跟那辣椒一样伺候才行。”
谢铭惊讶道“这么矜贵?”
谢铭慎重点头“那是。”
他又给谢成福说了他在游记上看到的关于八角的种植注意事项,末了,又道“这棵八角务仔细照料,有什么拿不准的……就问星晓丫头。”
谢成福也一脸认真“我省得了,你且放心。”
他问谢铭“今晚在家里吃饭?”
谢铭点头“我还有许多事,要跟爹和几位族老商量一下。”
……
于是,在谢家祠堂内,以谢铭父子为首,几位族老为辅,关于谢家村未来大计的讨论展开了。
他们时而神情激昂,时而扶额不语,时不时还能听到谢星晓的名字。
而正在家里翘着小短腿看言氏和李氏剪鞋底的谢星晓,吃饱喝足,可是半点不知晓。
她们回来的时候,谢铭让小二给她们提了一块一斤重的五花肉,让他们拿回家吃。
一回到家,言氏就把五花肉给炖上了。
谢成福今天让人拿了两颗八角来,也给放在了肉里面,混着花椒一起炖着,还放了一把黄豆进去。
五花肉端出来,喷香软烂,入口即化,可惜没有米饭,不然光是汤汁,谢星晓觉得自己都可以吃两碗饭。
李氏看着碗里的肉,又看了眼谢家的方向,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还是知道好歹的。 ✾m.vo✧dt❄w.✭l✳a
总不能住在大儿媳家,还总是惦记着二儿媳的几个孩子。
而且要是江氏是个好的,都不需要她说,言氏都会主动端点肉过去。
谢星晓把李氏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对她没有开口给隔壁送肉感到十分欣慰。
相信经过了昨晚那件事,李氏再也不好意思在她们面前提江氏和谢礼全他们了。
吃了饭,言氏便把今天买的东西拿了出来。
李氏原本见两人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还有些心疼,一听谢星晓说有个公子因为赔罪,给了二十两银子,心疼才减少一点。
她道“如今我们也没有别的营生,钱还是要省着点花。”
再过两年,谢云深就要说亲了,家里没了爹,始终是差人家一头。
要是不多攒点钱,怕是娶不到好人家的媳妇。
言氏早就想好了说辞“现在谢铭大伯的酒楼不是在用新菜式招揽生意么,我刚好会几道菜,教给酒楼的大厨,每月也能得一点钱。”
闻言,李氏欣慰地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婆媳俩说完体己话,就行动力极强地动手纳鞋底了。
现在大家穿的布鞋,大都是用不要的破衣服做的。
先把旧衣服裁成想要的长短,再用玉米面浆把布一层一层粘好,许多层重复叠加,也就是人们经常说的千层底。
为了让鞋底更牢靠,经常还会再用针线缝一遍,这个过程特别考验人的针线功底,也很费时间和精力。
谢星晓想起以前在谢家,言氏白天要干活,只有晚上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
他们房间又没有煤
谢星晓心想,左右现在开始挣钱了,以后直接买成品就好了,她再也不要言氏和李氏这么辛苦。
比起谢星晓的悠哉,谢云深则是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尤其是听言氏说是谢星晓要求给他做鞋子和裤子时,更是感动得不行。
他不小心在鼻孔吹了个鼻涕泡,道“知知,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护着你的。”
李氏笑道“那是当然,以后你跟知知兄妹俩,一定要相亲相爱才行。
将来知知找了婆家,你也要成为她的倚靠。”
“嗯。”谢云深郑重点头,“我要挣好多好多钱,将来知知想嫁什么样的男子,就嫁什么样的男子,我要他们排成队给知知挑。”
谢星晓听着祖孙俩的对话,忍不住扶额。
这才多大的孩子?就给他灌输这些思想?
虽然……听起来也挺暖心。
令她没想到的是,当初的一句戏言,在多年以后,竟然成真。
她有些嫌弃地看着谢云深鼻孔吹的泡,刚想打趣他,就发现他的皮肤又白了几个度。
她凑近些许“哥哥,你又白了。”
以前是简直就是一坨黑炭,现在已经向浅麦色皮肤进发了。
“是吗?”谢云深不甚在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家里没有镜子,他一个男孩子也不在意这些。
脸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强壮有力气,保护一家子女人。
言氏也凑近了去看“还真是白了。”
唯独李氏老花眼“我看还是那么黑。”
几人说笑间,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谢铭的声音“老六丫头,老六丫头?”
言氏和李氏以及谢云深,都望向了谢星晓“你谢铭伯伯叫你呢。”
谢星晓一怔。
老六?
是在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