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台,床上,浴室。
今晚的慕少臣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疯狂。
施宁以为他是生病的原因,急于证明自己的能力。
她被他折腾得只剩最后一丝力气,也没有喊一声停,没有半句怨言。
被抱回床上,她眼一闭就进了梦乡。
慕少臣看着她潮红的小脸,冷静下来的他,眸底漫进一丝自责和心疼。
他不该跟她做那么久的。
她这么柔弱的身子,以后必须控制在一个小时之内。 🄼.🆅𝕆𝘿𝙏𝕎.🅻𝘼
而不是两三个小时。
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看见来电,慕少臣眼底瞬间凝起冷意。
盯着屏幕看了几秒,他修长的手指按下接听键。
还没开口,赵诗音哭泣的求救声就从手机里传来,“少臣,救救我。”
随着她的声音传来的,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你们收了老子三百万彩礼,却一拖再拖,是以为老子好欺负吗?”
“爸,妈,我求你们,把钱还给他好吗?”
“诗音啊,那钱已经给你弟做彩礼了,再说了,赵总在乎的又不是钱,他是在乎你的人,你就嫁了吧。”
“我不嫁,我死都不嫁。”
赵诗音说完,还没等到电话里慕少臣的回答。
她又慌又怕,急切地道,“少臣,你在听吗?少臣,我求求你好不好,你救我这一次。”
“救了你,好让你再去告诉我太太,是我主动去帮你的,挑拨我们夫妻感情吗?”
“少臣,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真的,我是没有别的办法才找你的。”
赵诗音一边哭,一边断续地道歉。
“少臣,求你看在我曾经在你最艰难低落的时候的陪伴,这一次之后,我保证立即消失,再也不踏足江城。”
“再深的情分都会耗光的,这是你做之前,就该想到的后果。我帮不了你,你该怎样就怎样吧。”
“少臣,你当真一点都不念及旧情了吗?当初要不是我和表哥陪着你,你哪里走得出你母亲在你面前跳楼的伤害……”
赵诗音不敢置信地质问。
“不错,不念及了。”
慕少臣说完,就挂了电话。
一开始重生回来的时候,他心里因为前世最后对施宁的放手和死心。
念及她曾经对自己的好,他曾经是有过干脆选择她的想法的。
但她一次次的背后小动作不断,挑拨他和施宁之间的关系不说,还各种欺骗,甚至跟他的仇人萧淑芬勾搭在一起。
连她自己的亲表哥都害。
……
一路走来,慕少臣已经把她那些年陪伴的情谊都还完了。
赵家。
赵诗音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整个人都懵了。
以前,不论她做了什么,不论慕少臣多么生气,失望,都还是会管她。
她知道他是一个重情的人。
可他为什么突然地就不管自己了。
一定是施宁在中间挑拨离间。
施宁就不该活到现在。
她为什么不在当年被石振天当成活体实验品的时候,就死掉。
被暴发户老男人撕扯衣服的时候,她两眼空洞无神,毫不反抗。
她恨施宁。
恨慕少臣。
还恨江博。
他们毁了她的人生,她一定要让他们百倍偿还。
施宁是两周后才知道,赵诗音嫁给了那个出三百万彩礼的男人。
被她亲生父母和她自己卖了。
这还是程含去她们公司,打着谈新合作内容的旗号,溜进她办公室摸鱼时,跟她八卦的。
程含磕着瓜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她的办公桌上,问,“你跟她不是亲戚吗,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施宁摇头。
她这两周被中药折腾得生无可恋。
喝一口吐一回。
再喝,再吐。
她现在看见那黑乎乎的汤药都反胃。
而且,不知是什么原因,她这段时间梦到了好几次自己被绑着手脚打针,昨晚还梦见被灌药。
之前梦得最多的,就是打针。
现在竟然梦见被灌药了。
“嫂子,我跟你聊天,你在想男人?”
程含见她走神,捏着瓜子的手在施宁面前晃了晃,还掉出一粒瓜子在办公桌上。
施宁瞪她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想男人。”
“我两只眼睛啊。”
程含笑眯眯地说,“我可是为了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才来你们公司的。你听了一点都不高兴,不是在想男人是什么?”
“没什么好高兴的。”
施宁没有忘记赵诗音害得她连母亲最后一面都不曾见上。
但赵诗音的惨状,跟她没有关系。
她不会因此而开心,更不会关心她的任何事。
“我知道了,你是因为少臣哥不能生育,所以不开心对吗?”
程含这话出口,施宁的眉就皱了起来。
“你们公司,还有人谈论吗?”
“有当然是有的。”
程含说,“那些女人经常在洗手间,饭堂里谈论。说少臣哥不能生育,是老董事长和萧淑芬害的,但没有人敢嘲笑少臣哥,只是担心你会给少臣哥戴绿帽子。”
“吃饱了闲的。”
施宁小脸冷了下来。
程含安抚道,“我也是这样骂她们的,一个个吃饱了闲的。少臣哥不能生育又不代表你们就不能有孩子。我办法都给你们想好了。”
“等我将来结了婚,我生的第一个孩子就送给你们。”
“……”
下午,施宁接到江博的电话。
说他今晚有空,让她和慕少臣去他家吃饭。
施宁笑着说好。
“宁子,我现在去买菜,就不给少臣打电话了,你告诉他。”
“好。”
门外响起敲门声。
接着门从外面被推开,江博拿着一封快递进来。
见施宁在打电话,他没有说话,习惯地往她办公桌上一坐,指了指快递,问要不要帮她拆。
施宁点头。
这种快递,虽然写的她的名字,但都是公司的。
她没在意。
可是,周淮拆开快递看见里面的东西时,脸色顿时变了。
施宁原本要给慕少臣打电话。
见他表情不对,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这里面是什么?”
周淮看着她的眼神很奇怪,不说话。
施宁心下疑惑,就伸手去拿,“我看看。”
“宁子。”
周淮躲开她的手,突然就跳到了几步之外。
施宁把他的惊吓看在眼里,心里更加疑惑。
细眉紧拧地问,“周淮,里面是什么?”
周淮抿抿唇,说,“是寄给我的一些照片,我先回办公室去了,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又没看见,都不知道是什么,我告诉谁。”
施宁看着周淮冲出去的背影,莫名其妙。
越想越不对劲,施宁来到周淮办公室。
推不开门。
她抬手敲
门,里面,周淮的声音传来,“进来。”
“你反锁着门,进个鬼。”
周淮打开门,面色已经正常。
但没有要让她进屋的意思。
他一手捏着门把,问施宁,“什么事?”
施宁探究地盯着他,“那封快递不是写的我的名字吗?你怎么说,是寄给你的东西?” 🅼.𝙫𝕆🅳𝙩𝕎.𝓛🄰
周淮不讲理,“写的你的名字就不能是寄给我的东西了?”
“是什么照片?”
施宁直觉周淮没说实话。
周淮冷哼了声,“和女人上床的照片。”
“咳咳……”
施宁咳嗽了好几声才停下来。
“你和女人上床,被人家拍了?”
“你不许告诉任何人,特别是我妈。”
周淮黑着脸威胁。
施宁笑着保证,“放心,我不说。”
回到办公室,施宁打电话给慕少臣,对方处于通话中。
她把手机放在旁边,继续写剧本。
慕少臣正在接周淮的电话。
“周少有事吗?”
“有事,关于宁子的。”
周淮开门见山。
慕少臣听出他语气里的严肃,敛了神色,“什么事?”
“你要是有时间就见面聊,没时间的话,我就发给你。”
一个小时之后。
慕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
周淮把快递信封递给慕少臣。
慕少臣接过,从信封里掏出几张陈旧的照片和一张纸。
认出照片上的女孩时,慕少臣的脸色倏地就黑了。
“这是宁宁。”
他用的是肯定句。
周淮点头。
“是的,宁宁小时候。”
慕少臣捏着照片的手指指节隐隐泛白。
薄唇紧抿成一条冷毅的直线。
一共五张照片。
第一张,小施宁眼神惊恐地望着针。
第二张,小施宁满脸泪痕。
第三张,小施宁害怕的蜷缩成一团。
第四张,小施宁满身是伤,刚挨过打。
第五张,小施宁端着黑乎乎的汤药,眼神胆怯又恐慌。
慕少臣之前虽然听说过了施宁的遭遇。
也在网上看见了其他几个小孩的惨状。
但此刻这几张照片带给他的冲击,如同毁天灭地的恨意。
他想把石振天那个变态千刀万剐。
那个人渣,不配为人。
他怎么下得去手。
“宁宁有看见吗?”
过了好久,慕少臣的声音才沉郁地响起。
周淮说,“没有。”
“我给她拿过去的时候,她正在跟江博打电话,我拆开看见照片,就没有给她。”
“谢谢。”
慕少臣的声音有些哑。
隐忍着滔天怒意。
他暗自平息了情绪,才看那封信。
“丫头,看见这些照片,你是不是就能想起来你丢失的童年了。
我当年就说过,你就算逃跑,也逃不了一辈子,现在不就让我找到了。”
“王八蛋。”
慕少臣刚强压下去的情绪再次如巨浪翻涌。
“石振天怎么会知道施宁的存在的,她和江博的关系不是还没有公开吗?”
周淮疑惑地问。
慕少臣面沉如水。
“是赵诗音说出去的。”
“那个恶毒的女人,江家养大了她,她恩将仇报啊。”
慕少臣没接话。
周淮想到慕少臣和赵诗音的关系,以及赵诗音曾经对施宁的种种挑衅。
他的脸色又黑了一个度。
嘲讽地说,“要不你就娶了赵诗音,放过宁子吧。那个女人是因为你才这样对宁子的。”
“……”
慕少臣还是不接话。
周淮瞪他一眼,转开话题,“说正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把他揪出来。”
慕少臣的声音凝着冰。
他能寄一次照片,就能寄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
不可能每次都能截下来。
这些照片,绝不能让施宁看见。
“怎么揪?寄照片的地址并不代表他的藏身之地。”
慕少臣承认,“的确不容易。”
“你们不是抓了范昌良吗?要不让慕子轩去试试。”
周淮在线出主意。
慕少臣回答,“他去看过范昌良,但没用。”
“我还有一个办法。”
周淮说,“给我一张他的近照,我在网上发布,让全网帮忙寻找。”
慕少臣知道周淮是业余黑客。
技术了得。
他立即打电话问江博要石振天的近照。
“要这个做什么?”
江博疑惑地问。
慕少臣说有用,没有多作解释。
电话里三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江博给他发了两张石振天的近照过来。
那是他之前去南城,从监控里调出来保存的。
“你看行不?”
慕少臣从微信上发给周淮。
周淮不满意,“看不太清楚,行了,我回去修复一下再发布。”
离开前,周淮又问盯着照片看的慕少臣,“宁子那里,你有什么安排吗?”
慕少臣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眸,凝着手里的照片。
声音听不出情绪,“我要想想。”
“……”
周淮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傍晚。
施宁走出写字楼,就看见慕少臣站在车前。
他那副皮囊,好像不论何时何地,都格外引人注目。
看见施宁,他立即掐灭了手里刚吸上两口的烟,扔进一旁的垃圾筒里。
调整好心情,嘴角勾起温暖的弧度。
施宁走到车前,慕少臣已经打开了车门。
车子上路,他漫不经心地说,“自从阿博跟你相认之后,现在请吃饭都不通知我了。”
施宁看着他俊美的侧脸,眉眼染笑道,“他是我哥哥。”
慕少臣哼了一声,“他也如愿成了我哥。”
过了一会儿,慕少臣又问施宁,“宁宁,最近你们公司忙吗?”
施宁摇头,“不忙,周淮那个败家子又招了一个副总监,把我的工作都分担了去,我现在就是花瓶。”
用周淮的话说,她只要往办公室里一坐,当个吓人的花瓶就行了。
为什么吓人。
因为她是老板之一。
对员工,总会有震慑作用。
慕少臣转眸看了她一眼,又转过脸,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
嗓音低沉磁性地溢出薄唇,“既然不忙,我们去补度蜜月吧?”
“……”
施宁震惊地睁大着眼。
“补度蜜月?”
“嗯。”
慕少臣的尾音里带出的浅笑,似一把勾子,勾得施宁心动。
“为什么突然想起补度蜜月?你公司里不是应该很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