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瑛转身先回了趟司马家,被外祖母掐着脸颊,搓揉了一通。
她得到外祖父的允诺。
司马家,会为她袭爵之事奔走。
随后,她又去了王家,秘密见了王亚骄,两人坐到书房里,唇枪舌剑了两个多时辰。
王亚骄黑着脸把她轰出来了。
崔君琢写信回了清河,联络昔日旧友……
几番操作下来。
“世家不会成我的阻碍。”
乔瑛盘算着,转头开始‘孝敬’亲爹。 m.vo✯✶d❄tw✥.❁la
一天三回啊。
她趁乔渊睡觉的时候请安,三更叫他起夜。
“爹,去茅房吧!”
小心尿床!
她还亲自给乔渊侍奉汤药,做菜端茶。
那菜难吃的啊。
天上难寻,地下无有。
乔渊小小吃了两口,一夜上了十多回茅房。
脸都拉绿了。
“行了,你走了,瑛儿,你的孝顺,我消受不起啊,我快让你伺候死了!!我马上,我立刻,我马不停蹄,我给我的朋友们写信。”
“你放心,武将那边我来处理!”
“他们不会反对,你以女子之身袭爵。”
“这行了吧?”
乔渊气若游丝。
“爹真是太疼我了,谢谢爹!!”乔瑛脆生生的道谢,然后,毫不留恋的走了。
她都没多看乔渊一眼。
司马氏答应帮她搞定勋贵。
王、崔两姓,会替她摆平世家。
乔渊说服武将。
洛阳里,会因为她是女人,强烈反对她袭爵的,就剩下文臣了。
“文官~~清流~~”
“笔执天下!”
“舌战乾坤!”
“这些读书人
乔瑛呢喃思量着。
许久,许久!
她猛然一拍手。
“罢了,拉不着关系就不拉,我已得勋贵、世家和武将,文臣那边,不值得我下太大的投资。”
“天下,终归是万岁爷的天下。”
“最后一笔,我要砸到他身上。
永安帝喜欢什么呢?
太监!
——朕失严伴伴,日不能安,夜不能眠。
这话是永安帝亲口说的!
他离不开的就是严森。
所以……
“这一回,就是你了!”
乔瑛‘啪’的一声,把银票砸到桌上。
——
阳春四月。
洛阳城里,柳树渐渐发芽,冬霜飘远,春色渐渐回归大地。
皇宫,乾坤殿里。
中年帝王黑着脸儿,堵气冒烟的坐进龙椅,“放肆!!这些期君妄上的奸臣!!朕是皇帝!!”
“朕才是皇帝,朕乃金口,一言九鼎。”
“朕是天子啊,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们凭什么拦着?敢撞金柱,敢哭太庙?朕恨不得诛他们的九族!!”
永安帝咆哮着。
显然,刚刚早朝时,跟群臣的对峙,让君王失去耐心。
乾坤殿里,太监宫女们垂首
第120章 朕失伴伴,如失一臂(2/2)
,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心口如一的……
沉默着。
仿佛木头桩子,把自已当成不存在,生怕哪里惹到帝王,做了出气筒。
永安帝摔杯砸瓶,双眼赤红。
这时!
“万岁息怒,你是千金之躯,何苦为旁人气坏身体,太不值得了。”殿外,轻悦之音传来。
脚步声响起。
一身着暗青绣色太监服,体态均匀的男人自殿后走出。 m.vodt✼✴w✬.✼✫la
他三十出头岁的年纪,容长脸,狭长眼儿,皮肤白皙,骨丰肉润,相貌不算十分俊美,却相当的顺眼。
他端着茶盘,满面笑容走到永安帝身边,替他斟茶。
“伴伴,你是奉旨大监,是朕的内相,不用干这些端茶倒水的活计了,让那帮小的做。”永安帝看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
勃然怒火无声而息。
殿内的下人们默默松了口气。
“万岁爷,我替你斟茶,已经是习惯,旁人不晓得你的口味,浓了淡了的,我不放心。”男子拂开永安帝的手,浅笑温声。
“为了口茶,别累着你。”永安帝拧眉,“朕喝什么都行!”
“无妨的,倒杯茶而已,哪就累着了?”男子轻声。
殿内,一个点头哈腰,相貌机灵的小黄门,见状腆脸儿凑过来,壮着胆子出声,“干爹,您歇着,儿子替您伺候万岁爷。”
永安帝和男子同时侧头看他。
“伴伴,他是?”永安帝拧眉。
男子打量小黄门,似是回忆,片刻,“啊,万岁爷,这孩子是我收的干儿子,随我的姓儿,叫,叫……”
他利落跪下。
严庆儿就是那个两度前往并州传旨的小太监,乔瑛的从五品官儿,乔渊的镇远候位,都是他给颁布的。
他是严森的义子。
永安帝口中的‘伴伴’,能瞬间消除帝王怒意,和善以待的温柔男人,居然就是权倾朝野,压得百官抬不起头,甚至,亲自斩了崔家大房的九千岁——严森。
“第九十四个?哈哈,伴伴,你是真爱当人爹啊!”永安帝大笑,调侃着严森,“朕去年问起,你还只有六十多个义子呢,今年,就快凑够一百了?”
“万岁,已经凑够了。”严森从容回答,“如今,我已有一百零六个义子。”
“当年披香殿,我曾向你许诺,要把欺负我们的那些内务府杂碎,都当儿子踩,让他们向您叩首,对我磕头。”
“现下,一一都应验了。”
永安帝笑容一敛,面上闪过动容和回忆,“伴伴,你还记得啊!”
“怎会忘呢?”严森微叹,片刻,笑容又扬起,“万岁爷,今日因何那么大的火气?谁惹着您了?”
“还不是那些死读书的,简直就是有病!!”永安帝大吐苦水,“乔渊给我上折子,说他又死了儿子!”
“他一共就两个儿子。”
“这二年死光了,算是绝嗣,朕刚封了他世袭三代的爵位,也不能这么丢了,所以,他就想着,要把嫡女提起来。”
“去年,朕把崔家那个玉郎赏给他嫡次女做赘婿了,乔渊觉得,留门守户的闺女,能当儿子使唤,就想立她做世女。”
“他替朕卖了半辈子的命,朕不想驳他,有意应允,勋贵武将也不曾反对,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