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接通,孟寒开口喊了一声太太。
话音刚落,就听到虞念念略显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孟特助,请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给厉泽聿办手续?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她声音软,所以即便生气或者烦躁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她是在发脾气。
反倒是给人娇嗔的感觉。
孟寒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窗外。
“太太,我们已经在民政局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虞念念那边停顿了半秒,明显是有几分无语:“……我下车。” ❊m.vod✵✸✮tw.✿la
她的电话刚挂断,孟寒就看到前面不远处一辆不起眼的大众上,下来一个穿着白色丝质衬衫和直筒牛仔裤的女孩。
车门关上,墨色长发被风带起,又垂落在她的肩上,虽然未施粉黛,那张白皙到可以发光的巴掌小脸依旧显眼。
这不就是虞念念吗?
车内,厉泽聿听到她那句话后,搭在身侧的手虚虚的捏了下拳头,刚才那点儿轻松全然不见。
虞念念只简单找了一下,就找到了那辆熟悉的古斯特,她没有走过来,只是指了一下民政局门口的方向,径直的朝着里面走去。
她知道车内肯定有人关注到了她。
“厉总……”孟寒迟疑的转过头来看向坐在后座上的男人。
只见男人,脸色幽沉,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他只能感受到,车内的温度骤降。
过了两秒,‘咔哒’一声,厉泽聿下了车。
孟寒吐出一口气。
要是厉泽聿再继续在这里多待几分钟,整个车厢温度大概要与南北极媲美了。
民政局内。
结婚登记处倒是排起了长队,今天是个领证的好日子。
而离婚这边只有虞念念一个,她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淡,等待着男人的到来。
“这么好的日子,人家都是高高兴兴的过来结婚。”
办手续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看了一眼边上的长队,又看看面前的两个人,可惜的摇了摇头。
眼前两个人,男的帅女的仙,颜值巨高的一对儿。
就跟电视剧里看到的那种冰山冷峻的男主搭配温婉美丽的女主,一看就是非常好嗑的类型。
只可惜,他们是来办离婚的,嗑不动了。
厉泽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机,发现上面显示的时间正好是五月二十日。
虽然他从不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节日有什么好过的,但之前虞念念提过一次,好像是情侣间过的节日。
“你们两个想好了,不用再考虑一下?”中年妇女把两份纸递到两个人的面前。
“想好了,不用再考虑了。”向来软糯的嗓音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虞念念非常迅速的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看向厉泽聿,眉头一挑:“签吧,厉先生。”<
厉泽聿对上她乌黑瞳孔,里头带着些许催促的意思,眸色更冷。
他捎过笔,手起手落,很快在另一边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如往常冷淡的声音落在她耳畔:“如你所愿。”
虞念念勾唇:“多谢。”
从民政局出来,虞念念仰头看了一眼热烈的太阳,眼眸眯了起来。
看,其实放弃也没那么困难,一落笔,从前种种,全都过去了,一笔勾销。
“虞念念。”厉泽聿的手里捏着离婚证,看向眼前的女孩,肤色在阳光下越发透明,仰头看天的姿势如一只即将起飞蝴蝶抓不住。
“你如果后悔了……”
话出口的那一刻,厉泽聿眼底闪过一丝懊悔。
此时此刻说这样的话,无意是在打自己的脸。
但话已出口,他也想看看虞念念的反应。
其实到了此刻,他依旧相信,她离开,只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跟他置气,她最后还是会后悔。
可能是因为两个月前那个晚上,他只到了一半就离开,所以她不高兴了。
也可以是他这两年对她的冷淡,总之,他始终相信这个女人这么爱他,是不会那么轻易的就离开。
他就给她时间,等她想通了,就会回来。
虞念念收回视线,回头看向他的表情有些许嘲弄,把离婚证一撕,直接甩在了他面前,凌乱的纸片擦过厉泽聿白色的衬衫,最后掉落在台阶上:
“你放心吧,厉先生,我不会后悔,希望你也别后悔。”
顿了顿,虞念念注意到边上有人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把丢的七零八碎的纸片捡了起来,尽数丢进了垃圾桶里。
刚刚她那是太讨厌厉泽聿的自以为是了,所以一个冲动下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也是想发泄这两年在他身上受到的委屈。
爽是爽了,但爽完还是要当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她要给自己还没出生的宝宝带头,要给他做好的榜样才行。
丢完垃圾,虞念念便朝着那辆红色polo走去。
她一眼都没看厉泽聿,一点儿都不在乎他会是什么感受。
反正,他依旧还是那样,不会在乎。
或者可能还会有点暗自得意和愉悦,毕竟他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跟自己的白月光和孩子在一起了,摆脱了她这累赘。
厉泽聿眼看着那辆红色的Polo驶离视线,最后把视线落在地上还残留的那一片她
第5章 一笔勾销,天平开始失衡(2/2)
忘记捡起丢掉的碎片。
他咬了咬牙,下颌绷紧。
他抬手,想要学着虞念念一样,潇洒的把离婚证给撕了。
可半晌,他的动作僵持着,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他就是下不去这个手。
他烦躁的收回动作,揣进了口袋里。
孟寒远远看着他的动作,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会儿他看出来了。
以前虞念念将厉泽聿的一切奉为圭臬,是因为她心甘情愿所有的心思都被这个男人牵动。
现在,或许两个人之间的天平已经倒过来了。 m.v✩o✻dtw✷.✤✤la
只是厉泽聿自己没有发现。
……
夜色降临,厉泽聿关了电脑,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整个人靠在老板椅上,抬手拧了拧眉心的位置。
办公室内灯光亮如白昼,他正想关灯休息一会儿,放在桌上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宇间落了几分不快,但还是接起,点开了免提。
“阿聿,你昨天吃过日料以后没跟我们一起回来,小景不开心了一天,他问你今天晚上回不回来?”
电话里头余年声音软和温柔,就像是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一般。
余年的话没说完,厉湛景的声音便从电话里头传了过来:“二叔,小景换了地方晚上睡不着,今天想听你讲故事可以吗?”
厉泽聿无声叹了口气:“我一会儿就回去。”
半个小时后,古斯特停在了水云湾别墅的车库内。
玄关口,男人换下鞋子,他下意识的脚步停顿在那里,好似在等什么一样。
以往他回来,虞念念就会趿着拖鞋,然后扑进他的怀里,蹭着他的胸口,娇娇软软的喊一声:“老公你回来啦?”
这会儿显然不会再有人像个蝴蝶一样跑过来了。
厉泽聿面带不屑,仿佛是在嘲笑自己怎么变得矫情了。
他曾经就很讨厌虞念念这副样子,太粘人了,也不会回抱给过多的回应。
大概就只是忽然不习惯,等这阵不习惯过去,他就不会再想起这些画面了。
她虞念念能轻而易举的放下,那他这个没拿起过的人,根本就不用担心会受她的影响。
在他晃神的时候,还是被一个人抱住了。
只是抱住他的人不是虞念念,而是身高只到他膝盖处的厉湛景。
厉泽聿蹲下身,把厉湛景抱了起来,带着他往里面走去。
“妈妈和我等了你一天,二叔,你怎么这么忙呀?”厉湛景搂住厉泽聿的脖子,跟他撒娇。
余年正在厨房里帮忙,听到动静,她便从里面走了出来:“阿聿,你回来啦。
那模样,如果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她是那个为丈夫洗手作羹汤的好妻子一般。
厉泽聿看着女人脚上那双拖鞋,眉头蹙起。
这是虞念念的那双紫色兔耳拖鞋,是两个人领证后,她搬来这里,不喜欢家里灰色系的拖鞋,自己买的。
凑对的那一双,是灰耳朵的狼崽。
就是他现在脚上穿的这一双。
他虽嫌幼稚,但鞋子只是在家里的时候穿,一开始不习惯,现在倒是不太会去关注幼不幼稚了。
一开始她买回来,还跟家里的佣人阿姨炫耀,林姨看到后,还新鲜的问她:“太太你的兔子耳朵怎么是紫色的?”
“因为我喜欢紫色呀!”虞念念挑着眉解释,眼里满是得意和欣喜。
前几天走的时候没带走,就被阿姨收在了鞋柜里。
“把鞋子脱了。”厉泽聿的声音漠然中又带着几分命令的意味。
余年一怔,低头看向自己脚上那双紫色的兔耳朵拖鞋,又看了一眼厉泽聿,她看的出来,这明显就是一对。
她咬着唇,讨好的看着厉泽聿,试图激起他几分爱怜的心:“可是这双鞋子我很合脚,我也很喜欢,我想穿着。”
厉泽聿的命令向来是没人敢拒绝的,他根本不管余年的想法:“林姨,带她去换了。”
“是,厉爷。”
林姨忙洗了手,从鞋柜里找出了一双白色的拖鞋:“余小姐,换上吧。”
这双拖鞋就是昨天晚上孟寒吩咐她准备余年和厉湛景房间的时候,她一起准备的。
但这位余小姐不要穿,就一定要穿这双他们太太留下来和厉泽聿一套的拖鞋。
林姨也只是家里的打工人,既然厉泽聿同意余年住进来,便也是家里的主人,她只能听主人的,没办法拒绝。
余年眼底带着几分不甘,但在厉泽聿的面前不敢表现出来,跟着林姨一起去换了。
余年换好了拖鞋,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不愉快并不存在一般:
“阿聿,我跟着阿姨学了一些菜,以后我就可以做给你和弟妹一起吃了。”
听她说起弟妹,厉泽聿想起那张被自己放在口袋里的离婚证,冷哼一声:“不用。”
“阿聿……”
“家里这些杂事有阿姨和佣人忙,你只需要照顾好小景就可以。”
余年要的就是他承认她是家里女主人的身份,眼底漫过欣喜之色:“那好,我就负责好好照顾小景。”
厉泽聿没看她,把厉湛景放在了中岛台边上的宝宝椅上:“吃饭。”
用过晚饭,厉泽聿先去书房处理了一些公务,直到厉湛景过来敲门,他才被带着进了一间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