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整个世界都已经陷入了沉睡。
温宁却从床上爬起来,推开房间里的窗户。
夜风凉爽如水,吹散了她的喃喃呓语。
她抱着怀里的布娃娃,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自娃娃的头发里穿过。
一如那几年在精神病院的时光。 m❉✻❇.vodtw.✴✯la
“小小,今天我差一点就成功了。”
月光洒在她皎白如玉的脸颊,分外恬静唯美,说出的话却让人悚然。
“我真的控制不住想杀了他的欲望。”
“我太冲动了,如果这次成功了,我也很难脱身。”
她的眸子黑亮柔润,弯弯如月。
“不过我想通了,我要换一种方法,让他尝尝我当时的滋味。”
“慢慢来吧,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她轻轻地说着,宛如鬼魅。
傅岑景又一次从梦中醒来。
梦中的少女乌发雪肤,明眸皓齿,依偎在自己怀中。而自己也没了清醒时的诸多顾忌计量,随心所欲地同她共赴云雨。
那张脸,和他未婚妻的妹妹一模一样。
未干的潮汗自额角淌下,那让他抓狂的美妙滋味似乎还残留余味。
傅岑景使劲地闭了闭眼,喝了口凉水平复了紊乱的呼吸。
这是不对的。
他应该及时制止这种想法。
引以为傲的理智告诉他应该悬崖勒马,不要做出错误的、于他无益的事。
可脑海里又有另一种声音在低低呐喊想要就去争取啊,又不是没可能得到……
感情与理智,混沌交织。
傅岑景一夜未眠。
他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几面之缘,他就会对温宁念念不忘至此。
而且还是在明知她的身份和条件的情况下。
傅岑景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脑子里乱成一团。
温雅岑景,今天有空吗?来我们家聚一聚吧
明明是温雅的信息,可另一张柔弱漂亮的面容自脑中一闪而过。
傅岑景薄唇抿紧,回复她
好
一种隐秘汹涌又可怕的想法愈发膨胀。
温雅对他的造访非常兴奋,特意化了妆,但她身上那股香水味让傅岑景很是不适应。
他是客人,不便去找在楼上的温宁,等到快要吃饭了,穿着家居服的温宁才从楼上下来。
白腻的脸上脂粉未施,眼睫忽闪忽闪。浓密乌发绾成两个小揪,周边细碎的刘海用两枚发夹固定住,脸上沾着星星点点未干的颜料。
呆萌又可爱。
傅岑景嘴角扬起的弧度终止于紧跟她其后的那道颀长身影。
“宁宁,”江嘉煜笑着叫住温宁,宠溺道“先洗把脸再过去。”
“啊?”温宁似无所觉,拿出手机看了看自己的脸有些羞赧“我都不知道……”
“没事,画画嘛,你小时候更淘,每次跟我画画脸上都会成调色盘。”
“走,我去给你擦一擦。”
温健华面上始终带着欣慰舒心的笑,对江嘉煜道“宁宁这孩子,最近喜欢上了画画,嘉煜就经常来陪她。”
傅岑景的视线一直跟着两人。
他看着江嘉煜用沾了水的湿帕子小心仔细地为她擦去面上的污渍,为她洗干净手上不慎沾染的颜料,擦干水分……
占有欲隐隐作祟,一整颗心都如同浸泡在酸浓的醋液里。
等到两人出来,温健华才站起身介绍道“岑景,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嘉煜,江氏企业的独子,和宁宁一起长大,不久前才从国外回来。”
傅岑景极淡的笑了
第9章 我会选择放手啊(2/2)
下。
温健华正要为江嘉煜介绍,却被他笑着打断话“不用了,伯父,我们前些天见过的。”
“哦?”
“先前我和宁宁去爬山,下山时碰到了傅总,还是他送我们回来的。”
一旁的温雅变了面色,这件事她怎么不知道。
她询问式地看向傅岑景,却看到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温宁。
心里的恐慌越来越重,温雅脸上的笑容僵硬。 m★.vo❂dt✱w.✲✿la
饭桌上,江嘉煜时不时地就给温宁夹菜,十分亲密,像是在表现什么。
傅岑景则面上似覆了一层薄冰,冷冽寒沉。
温宁恍若未觉,微笑着将江嘉煜夹来的菜都放入碗碟,却一口未动。
用完晚饭,温健华将江嘉煜叫去了书房。
温健华收起了笑容,有些审视的盯着坐在沙发上的江嘉煜。
“我记得你出国前对宁宁可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提及过去,江嘉煜就低下了头“是。”
那时候他太过幼稚冲动,没有理解到自己的真心,也伤害了温宁。
“那你现在为何又这样热络?”
说来好笑,温宁没有生病时温健华看不惯她,冷淡待她,她生病时他才渐渐地燃起了久违的父爱。
江嘉煜垂下头,语气低沉坚定“伯父,之前是我做的不对,我会改正的,我今后一定好好对宁宁,绝对不让她受委屈。”
温健华沉默打量他良久,才道“希望你说到做到,不然我也饶不了你。”
“宁宁得了这个病,我也有老去的一天,不可能照顾她一辈子。如果你是真心的,我希望你好好对她。”
这番直白的交付话语让江嘉煜愣住,同样也使站在书房门口的傅岑景停住动作。
“伯父,你的意思是同意我和宁宁……”
“好……好的,伯父。”
得到了温健华的支持首肯,江嘉煜喜不自胜,连话都说不太清楚了。
听着书房里的话,傅岑景耷拉下眉眼,僵直地立在原地。
“岑景哥,你怎么在这里?”
他微侧过头,就看见温宁端着托盘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黑亮的大眼睛盯着他,充满疑惑“你是想进去吗?”
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走到温宁面前。
温宁有一米六五,却堪堪到他的胸口处。傅岑景想,如果将她抱进怀里正好在接近他心脏的位置。
他低叹着收回这些杂乱荒诞的想法,英俊的眉眼柔和地望着温宁“如果……”
“如果你特别喜欢一朵花,可是那朵花已经有了更适合的选择,那你会怎么做?”
温宁蹙了蹙眉,思索着慢慢绽开笑容“我会选择放手啊,它既然有了更适合的,那我当然希望它能够得到更好的啊。”
是啊,既然双方都有各自最适合的选择,那他就该放手,及时摒弃这些疯狂的想法。
对双方都好。
傅岑景唇边出现一个略微苦涩的笑,碰了碰温宁的头发,细滑如缎。
侧身离开。
走了几步,温宁听到他低沉又不辨情绪的声音“我送的发夹,不合适你。”
“以后尽量别戴了吧。”
直到下楼的脚步声远去,温宁才转身望着空荡荡的楼道,嘴角浮起了然的笑。
可惜,他根本的方向都错了,她从来都不是一朵美丽柔弱任人选择的花朵。
不过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轻易的得到并不会让人珍惜,适当的欲擒故纵设置难度反而令人更加朝思暮想记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