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陶琚摇了摇头,其实他想笑来着,但面向这不知经过多少岁月的榕树,他最后还是严肃了神色,稍稍打理一下皱巴巴的军服。再想了想,干脆将外套脱下,丢在一边,只留下已经被汗渍和血渍污染了的衬衫。
然后,陶琚对这株大树行礼,开始是几个鞠躬,可半途又觉得,似乎够不上“心诚”的级别。稍稍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双膝跪倒,向着这一株历经不知多少年风雨的大树顶礼膜拜。
很多时候,形式就是进入状态的必由之路。
当陶琚以最虔诚、最卑微的姿态,向这一株大叶榕树跪倒之后,心中那些对自我荒诞行为的困惑和怀疑,反而都沉淀下去,不再冒头。
他只是在想:这算有“诚心”了吗?由此又能获得怎样的帮助?
之前,陶琚以为他会很清楚的:一条在乱世中挣扎的走狗野犬,能够活下去,护着自己的母亲活下去,应该就可以了吧?
可是,当他五体投地,以这种对自家父母都没用过的大礼,向面前榕树拜倒时,似乎清晰的愿景,就一下子变得渺小轻飘了。他不免在想,他究竟要向眼前的榕树祷告些什么? 🅼.🆅𝕆𝔻🅃𝙒.𝙡𝔸
如果冥冥之中,真有神灵,他最终想从那边得到什么?
只是继续像狗那样活着吗?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是不甘心的,知道他心底还埋藏着巨大的野心欲望,可是这些东西,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境中,也被多年来形成的理智和现实抽打,无法真正成形。
最终,陶琚也没有能够梳理出什么更清晰的东西,只觉得思绪纷呈,一团乱麻,可毫无疑问,又有在混沌中挣扎的、不知强弱的力量暗火,鼓动不休。而这一切,还是化为一声叹息,裹着他,茫茫然向眼前的大叶榕树顶礼膜拜,叩首如仪。
这几下叩首,倒是实实在在,没有任何虚假,“砰砰”连声,捣得地面似乎都在震动。也是此时,树上好像有什么滑落下来,恰好当下风力和缓,相应声息听得格外清楚。
陶琚行礼完毕,抬头去看,就见到眼前这株老树下方,密布的气生根之间,分明是多了样东西。
犹豫了下,陶琚凑上前去,眼睛便眨了几眨。
这应该是一块半湿半干的树皮,厚度也不过三五毫米,上面已经寄生了苔藓,里外都有。或许是这样,与枝干渐渐剥离开来,又受这几日风雨,终于脱落,正好落在了陶琚面前。
树皮本就极薄,又从高处滑落,感觉整体结构已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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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四章 信玄学(中)(2/2)
:这号码看上去是座机,而且号段很熟……
正想着,那边传过来一个没什么感情、公事公办的声音:
“陶琚少校?”
“你哪位?”
“内务局重案处,我姓刘,警号XXXX019,现在有人报案,你涉及一起恶性枪击事件,希望你能够立刻到内务局说明情况。”
陶琚心头一惊,但又很快平复,只是皱眉回应:“谁报案?”
不等那边回复,他就冷笑:“我母亲吗?我们是受害人,都还没理清头绪呢,又是哪个热心群众抢先一步?昨天晚上橘宫炸翻了天,内务局在哪儿?哦,你们没有相应的管辖权……那又凭什么让我去说明情况?” 🅼.𝕍𝕆𝔻𝓣🆆.𝙇𝙖
对面则平静回复:“陶琚少校,按照规定,我不能透露报案人和相关细节,而且你以为的,未必就是我们侦察的。你的这些说法,或许可以影响或改变我们的侦办方向,但还是请到内务局这边,做符合流程的交流,会更有效果。”
这人警号很靠前,又姓刘,在重案处,好像听说过……
态度倒是很温和,不过平日里陶琚也和内务局打过很多交道,知道那边怕是一般二般不会有这样的耐心。
事有反常必为妖。
也是这个时候,陶琚耳畔隐约听到了一些声息,当即抬头,就看见山区上空,有直升机低空飞行,是从隔壁山头那边过来,并向他所在的位置快速接近。
陶琚能看到那边的军方涂装,基本能确认是中大型武装直升机,是真正要命的家伙。这一下子就触碰到了他最敏感的神经,而此时电话那边仍然传来了刘警官平缓的声音:
“陶琚少校,我建议你及时与我们进行面对面的会谈,容我多问一句,你现在在哪儿?需不需要我们派人去接应?我们可以提供相应保护……”
“原来是‘催眠刘’,你的建议和设计,我会认真考虑。”
陶琚咬牙回了一句,随即挂断电话。
他终于想起来了,对面那个语气温和的刘警官,是东八二四区内务局颇有些名气的审讯专家,据说有催眠异能的刘典成。这人出头,基本说明了内务局这个强势暴力机关的态度,也代表针对他的猎捕之网,织得越来越密,参与部门越来越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为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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