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预想得到了证实,纪茗心心中定了定,同时又悬了起来。
她想她知道穆连城去了哪里。
她转头问石翼:“除了临川,这附近还有哪支驻军能够调动?”
石翼怔怔地看着她:“不管哪支恐怕都不行,如今是战时,这里又临近战区,各地都有自己的防守任务,若想调动,除非有王爷的军令或者兵符。”
纪茗心淡淡道:“我自有打算,你现在只要告诉我,哪支驻军能够最快赶到居延?”
“居延?那里是军资囤积的地方,本就有重兵驻守啊。”
纪茗心不以为意:“重兵有多重,能比得上临川?”
临川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天然的军事重地,北疆自然会派重兵驻守。
但居延既然被选为囤积军资之地,位置本身就有安全性。 m✮.vod✳✰tw.❇l✱a
便是有重兵防守,军防布置怕也有限。
这些石翼自然也明白,但他不明白的是,纪茗心怎么会盯上居延,要想到那里,得通过好几个城镇,漠北人难不成能飞过去?
纪茗心也没有时间解释,居延靠山,原本十分安全,但她手中那副地图明显地标着一条能够翻过山的一条小路。
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故意给她提示。
但如果是真的,北疆丢了居延,那整个定北军的补给都将成为问题。
到时候,他们会不战而败。
石翼见纪茗心面色凝重,只觉得心中突突的跳,他虽然不知道世子妃为什么这样笃定居延会出事,但也知道事关重大,于是道:“距离居延最近的,是顺义的那支驻军,但领兵的校尉,是前几年朝廷派来的。”
纪茗心听明白了他的话,这意味着定北王府的面子不顶用,更不用说她只是个世子妃。
不过她没有半点退缩,直接道:“就去那里。”
而这个时候的居延城墙上,穆连城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心头一片冰凉。
他赶到北疆的时候,形势已经很糟糕了,没有父王坐镇,北疆如同一盘散沙,父王手下出来的人还好,大都知道该做什么。
可偏偏,这些年朝廷为了掌控北疆,分夺定北军的兵权,在其中安插了不少监军,甚至空降了许多将领。
这些人的素质良莠不齐,这居延城的守将便是其中之一。
居延城是靠近边境这一带最大的城池,里面囤积了说不清的粮草和军需,若是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而守在这里的人却不是定北王府的心腹。
穆连城并不知道漠北人想要做什么,但他很清楚,如果想要赢得这场不知道要打多久的战争,那居延一定不能出事。
所以他直接赶到了这里。
也幸好他来的及时,漠北军队不知怎么翻过了居延背靠的那座大山,他若晚来一步,守在这里的将领怕是已经弃城而逃了。
可他来的还是有些晚了,居延在午夜被突袭,将领指挥不当,最精锐的人手已经被消耗掉了。
“世子,还会有援军到吗?”原本守在城中的副将满脸疲惫的问。
他们已经支撑了五日了,正常情况,距离这里最近的援军早就该来了。
可他们派出求援的人像是
石沉大海, 没有半点音讯。
穆连城也满脸的狼狈,他的功夫是好,可战场上动辄千军万马,他只能自保,而救不了那些在他身边一个个倒下的将士。
没有人能够想到漠北军会翻越高山来突袭居延,所以穆连城心中隐隐知道,对方恐怕已经切断了居延对外的联系,不会有援军了。
只是面对眼前这未及弱冠的少年,他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说不出话来。
少年知道穆连城在想什么,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清楚,不过他还是看着穆连城坚定道:“会来的,居延城里有无数的粮草,还有世子爷,您不该死在这里。”
原本他也听信了盛京城里的谣言,以为世子爷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可这几日,他们同吃同住,还一同抗敌。
世子爷虽然什么都没有解释,但他就是知道,盛京城里的谣言都是假的。
不学无术的世子爷怎么可能会使出那样一手漂亮的剑法。
他真的不愧是王爷的儿子。 m✲.vo✻d✤tw✸✲.la
可是,为什么偏偏会来这里,跟自己一起守这座注定无望的孤城。
从不相信鬼神的少年,这一刻由衷的相信老天能够开眼。
今日敌军的攻击越发激烈,穆连城也清楚,对方想要速战速决。
也是,无论多么有把握的事情,拖长了总难免夜长梦多。
对方便是截断了居延跟外界的联系,也未必就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常。
少年看着不停倒下的同袍,眼神坚毅道:“世子放心,除非咱们都死光,否则绝不让这些人踏进城门半步。”
纪茗心带人一路快马赶到石翼口中的那支军队的驻地。
为首的校尉王隆听到他们是定北王府的人,而且要调军,眼神轻佻地打量地纪茗心,不屑道:“小公子开什么玩笑,以为打仗是儿戏吗?如今漠北人来侵,咱们怎敢擅离职守,那可是死罪。”
纪茗心也不废话,直接问:“怎样才能调军?”
王隆昂着头哼了一声,见纪茗心不依不饶的盯着他,似乎得不到回复就誓不罢休。
他翻了个白眼道:“除非有定北王的军令或者兵符。”
定北王现在生死不明,怎么可能有军令?
至于兵符,王隆才不相信定北王会将兵符交给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只是没想到,他话音才落,便看到纪茗心摊平了手掌,她白嫩的掌着托着一枚印章。
王隆还没来得及出声,他身后已经有人激动道:“是王爷的私印,皇上曾下过旨,王爷的私印,战时可调遣大夏任何军队。”
纪茗心听到这句话,心头也跟着一震,穆连城临走时给她的这样东西,她私下翻看过好几次,只是一枚普通的私印。
王隆一口拒绝调军,纪茗心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拿出来试试。
没想到,这印章竟然这样的重要。
她简直不明白穆连城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将这样的东西交到她的手上的。
王隆措手不及,气急败坏地瞪了说话的人一眼:“瞎说什么,如今王爷都不知道在哪里,谁知道她这东西是怎么来的?更何况是假的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