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茗心见此轻笑了一声,掌柜无奈道:“小孩子不懂规矩,还请贵客莫怪。”
纪茗心看着已经跑远了的人笑着道:“怎么会?挺有意思的。”
说完走进了院子,这个院子装饰配置跟一般人的家没有区别,而且干净整洁,看的出来是经常打扫的。
纪茗心满意地点了点头:“辛苦掌柜了。” ✸m.v❂o✵d✻❊tw.la
钱仪见纪茗心似乎并不避着穆连城,便也放松了些:“不辛苦,是我应当做的。”
纪茗心请掌柜进屋坐下,才问:“刚刚听小二说这满城的客栈都住满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若客栈常年这么受欢迎,那她早就发财了。
穆连城此时也看明白了,这客栈是纪茗心的,那玉佩应该就是信物。
搬了把椅子挨着纪茗心坐在,也不说话,只静静地听着。
钱仪缓缓道:“说起来,这也算是个稀奇事儿,这城北的吕家是河洛城的首富,可这吕家纵然有万贯家财,却于子嗣上颇有些不顺,之前有过一位公子,没有活到十八岁便过世了,如今年过半百,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可这位吕姑娘,生来病弱,前些日子一病不起,吕老爷听信道士的话,说是要招赘一位女婿,吕姑娘方能回转。”
听到这里,纪茗心就明白了:“所以消息一放出来,立马就吸引了无数男子前来,万一被选上,白得了万贯家财。”
说完,她又皱眉道:“这也不对,便是要招赘女婿,也应该有条件吧,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
钱掌柜笑道:“大约是因自家人身子不好,这吕老爷唯一的条件便是身强体壮,您想想,这乡下村野的男子常年干力气活,想要身强体壮的还少?”
“可那些人,会舍得花钱住最好的客栈?”
纪茗心总觉得这其中哪里不对。
“既然是吕家招赘,这些人不该是吕家接待吗?怎么还让人露宿街头?”
“这个,吕家大约也没有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吧。”
钱掌柜想起最近街上到处都是三五结伴的壮汉,也有些头疼。
幸好他们最多也只是在城中闲逛,并没有寻衅生事。
“多谢掌柜解惑,您先去忙吧。”
纪茗心该问的都问完了,对掌柜客气道 。
钱掌柜躬身道:“那我先告退了,您有事叫我。”
说完退出了房间。
正好这时,晚膳也摆好了,纪茗心尝了尝,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错。
她见穆连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半晌没有动筷子,给他夹了一筷子菜问:“你有没有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
“你觉得哪里不对劲?”
穆连城刚刚听她问掌柜的问题,就知道她心有疑惑。
纪茗心扒拉着碗中的饭菜心不在焉道:“听到身强体壮这四个字,总是难免想到些什么。”
“哦,”穆连城挑眉问,“难免想到什么?”
纪茗心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顺口道:“因为自家女儿身体弱,就找身体强壮的男子招赘,你不觉得这个理由很扯吗?他那病弱的女儿能禁得住壮汉折腾?”
“……”
穆连城简直就没有见过比她更大胆直白的女子,简直什么话都敢说。
“你关注的点还挺奇特的。”
“哪里奇特了?这很正常好吗?如果对方是以招赘的名义聚集了这么多身强体壮的男子,你觉得他想做什么?”
这真是个严重的问题。
穆连城原本有些黑的脸瞬间变色:“不能吧,河洛城离盛京这样近。”
纪茗心笑道:“对呀,河洛离盛京这样近。”
他们从盛京出发,甚至没有加快速度赶路,也只用了多半日,便到了河洛,可想而知,这里的人如果想对盛京城做什么,绝对能攻其不备,而且盛京城绝对没有反应的时间。 m.v★o✿✲dt✶w✻.la
穆连城不知在想什么,没有说话,在马车上坐了这么久,纪茗心还真的有点饿,边吃菜边给穆连城碗里也夹了一些:“想太多也没有用,先吃饭吧,总归要填饱肚子的。”
穆连城无意识地吃着碗中的饭菜:“我们恰好在此时经过这里。”
纪茗心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其实也不能算是运气不好,若他们的猜测是对的,那这一切也应该不是恰巧。
定北王出事,世子赴北疆是必然,只是迟早而已。
论理来说,穆连城为了成婚又多耽搁了几日,来的已经算晚了。
两人在一顿惆怅中吃完饭,穆连城苦笑道:“我以为他们就算动手,也要等我走远一点,谁想到……我不该带着你的。”
“我还庆幸我来了,照这样看,盛京城也未必是安全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这些人,也不知道瞎折腾什么,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漠北人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为什么会这个时候突然发动?”
纪茗心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几年大夏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国力也算强盛,唯一的问题就是那几个不省心的皇子明争暗斗,搞得朝堂有些乱,但这也在皇帝的掌控之内。
这个时候发动,便是出其不备,也未必能占到多少便宜。
“根据我收到的消息,漠北五皇子发动了政变,将漠北王关了起来,其他的消息还没有传来。”
纪茗心猛不防地听到这一句,不可思议地看着穆连城:“你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怎么不早说?”
穆连城疑惑道:“跟我父王出事差不多的时候吧,我想着这个暂时跟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便没说。”
纪茗心急道:“怎么会没有关系?你忘了不久前我让霍大哥去了漠北,若是漠北局势发生了变化,难保他不会出什么问题。”
算算日子,定北王出事的时候,霍云川应该已经去了漠北。
这样想着,纪茗心心中越发着急,在地上转了两圈道:“也是我粗心,这些日子竟然没有注意到,霍大哥自离开之后,一直没有送消息回来。”
穆连城虽然知道 霍云川对纪茗心来说就像大哥一样,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酸:“你有功夫想那些,不如先想想我们眼下的处境。这河洛若是出不去,想别的也没用。”
纪茗心当然也清楚,慢慢镇定了下来:“我总觉得我们出盛京就是落入了圈套,可对方似乎也没有给我们其他的选择。或许我们也可以攻其不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