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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章 种诱以利,折节丧志(下)

   444章 种诱以利,折节丧志(下)(1/2)

所谓,功名富贵若长在,汉水亦应西北流。

荀庾十分自知,他当然知道荀氏一族颓势非一己之力可阻,他也明白自己撅屁股能拉几个粪蛋儿,以他荀庾的本事,想要重振荀氏一族,那无异于登天揽月,痴人说梦!

不过,人生一切的努力,都源自于一个不甘心。

他荀庾不甘心寂寂无名,他背后的荀氏一族,也不甘心没落凋零。 𝕄.𝙫𝓞🅳🅃𝙒.🄻𝘼

所以,在褚如水的游说中,默然选择了放下往日仇恨,与江氏一族合作,实现共赢的局面。

但,《淮南子》一书中曾曰矩不正,不可为方;规不正,不可为圆。

这句话说的其实是做人,要守规矩。

我们如果换个角度理解,便是做人,一定要有底线。

而底线,究竟是什么?

它不一定是道德准绳,但它一定是一个人做人的原则,没有底线的人,就会失去了做事方向与格局,也没有人敢跟他同行,所以,只有同心有底线之人同行,方能成就他人,也成就了自己。

很庆幸,今天的荀庾,虽然利欲熏心,但至少是一个有底线之人。

至少,这一刻是。

在汉高祖刘邦诛灭异姓王之后,曾下诏,“非刘氏王者,天下共击之。”

自此之后,汉朝就没有诞生过异性王。

如今,你江氏一族仗着兵强马壮,胆敢冒犯天家祖训?

我荀氏一族世代忠于汉室,你江氏一族想裂土封王?

这是我荀庾万万不能容忍的。

况且,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个道理,我荀庾懂,你褚如水难道不懂么?

被荀庾斥责后,两人所在厅中一度静默。

褚如水听到荀庾的斥骂,不怒反笑,讥讽道,“荀大人,你当年收了江瑞生的钱,故意放纵江瑞生在赤松境内肆虐杀戮,以为江州牧不知道么?你说我江氏一族是大奸大恶,今日我多嘴问一句,不知荀大人的这般行径是奸,还是忠啊?”

荀庾动了动嘴唇,面上强行平静如水,心中却已惊涛骇浪。

荀庾自认为是个清廉之官,不过当年,他为了宝贝儿子的巨额赌债,在家国两难之间,还是选择了收下江瑞生的馈赠,放纵江瑞生在赤松郡境内滥杀无辜,荀庾却置之不理。

他自以为当年之事极为隐蔽,江瑞生一死,万事大吉。

可谁又曾想,天下从无绝密之事,即便荀庾万般小心,还是走漏了消息。

当褚如水说出此话时,荀庾心中先是大惊,而后颓然。

他知道,如果想保住自己一世英名,今日,必要从权了!

荀庾正要说话,但见褚如水豁然起身,浑身气血循环、筋骨开合、运念出力,移步迅捷,落点奇准,一指便击中了在旁侍奉的下人,下人门庭被强烈的气劲贯穿,一股血花儿从脑后窜出,连哀嚎声都没传出来,便告倒地死绝。

荀庾自然知道褚如水为何要杀掉那下人,因为褚如水认为这名吓人听到了太多不该听的。

褚如水面无表情,声如冰霜,“荀大人,今日赤松大美繁盛之功,谁占九分,谁占一分,赤松郡的老少爷们儿心里自然有数儿。如果他们再听说‘是他们平庸的荀大人一手造就了公羊寨的血案’,不知该作何想法?又有何反应呢?嗯?”

荀庾缓缓抬起手掌,沉声道,“你,你威胁我?”

褚如水身子动也不动,双眉一轩,悠然长笑一声,“威胁你又怎么样呢?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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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4章 种诱以利,折节丧志(下)(2/2)

水哈哈大笑,“都说薄州民风彪悍,多出悲凉忠勇之士,今日一见荀大人之作风,果不其然呢!”

荀庾凝目窗外,似是对褚如水的话不闻不问,没丝毫兴致。

褚如水不在意荀庾的冷漠,他从袖中抽出一封信,交到荀庾手中,“虽然这一代曲州八大世族子弟都是籍籍无名之辈,但却都是是书画名家,荀大人家学渊源,必懂鉴赏,倒瞧瞧这封家书,是不是你弟弟荀羡亲笔所写啊?”

荀庾微一错愕,眉头紧蹙,无声接过书信,但见封面以工整楷书写着‘家兄庾亲启’五字,便断定这是其弟荀羡所书。

他揭开封蜡,荀庾越读越心惊,最后竟惨然色变,再无人样,兀自拿着书信,歪坐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褚如水心中大定今日之事,必成了! 🅼.🅅𝙤🅳𝕋𝓦.🅻𝓐

荀庾摊在席间,不动似死人一般。

褚如水向荀庾瞧去,只见他一张老脸仍是没半点血色,面颊微掐,一双眼珠也凹了进去,容色极是憔悴,手中的信,也不经意间掉落在地。

褚如水正要俯身拾起,突然中指斜弹,嗤的一声响,一招‘仙人指路’,一股气息飞过天空,直向门边一角射去。

随着褚如水的动作,荀庾回过神来,寻着气息轨迹抬眼,见那门边竟躲着一人,看身形,甚是熟悉。

忽然,荀庾乍起,快速吼道,“褚大人手下留情!快快手下留情!”

褚如水听荀庾声中带着急迫的关心之意,来不及思考,立刻强行改变了气息的轨迹,那气息微微靠左,强行擦着门口那人的边儿飞了出去。

见门边那人安然无恙,荀庾长舒了一口气。

褚如水心细如发,见荀庾表情,自然猜出了门边那人当为荀庾至亲至爱之人,若所料无疑,此人应是荀庾独子,荀滋。

想到这儿,褚如水的手心也不禁冷汗淋淋,一番后怕。

自己真杀了人家儿子,荀庾岂不是要和自己拼命?

望着那道颤颤巍巍的影子,荀庾神情阴鸷,双手成拳,随后破口大骂,“滚滚滚,快给老子滚出来,你这逆子!逆子啊!”

荀庾的一世英名,都毁在了这个儿子手里,也难怪他怒火滔天!

过了一会,走出一个作庸仆打扮的年轻人来,见到荀庾,立刻滑地而跪,脸上眼泪纵横,就连地上那具尸体,都没有被他发现。

只见那人兀自抽抽噎噎的哭得十分伤心,捶胸说道,“爹,儿赌钱又输啦!”

啪!啪!

荀庾快步上前,抄手便打,清脆的两个耳光在大赌鬼荀滋脸上响起,惊得窗外的蝉,也不免应景地叫了两声。

“爹!爹!您听儿解释啊爹,今日忽有几位好友来访,几坛烈酒入腹,赌性即来,儿便凑趣陪着玩耍几局,但赌注既小,输赢又是满不在乎,玩不到一顿饭功夫,大家就毫不起劲,于是大家提议赌钱,儿自感手气正佳,便小试牛刀了几把,哪知覆水难收,输了个精光又欠债啊爹!”

荀滋跪在荀庾身前,不住地磕头,“儿再也不敢啦爹!求爹再帮儿一次吧!爹!”

荀滋这一番话,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荀庾早已不信。

“你!你!”或许荀庾已经说腻了那些规劝之语,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一句话,刚刚涌上的怒气,忽然泄了下来,颓废地说,“盛年不重来,一日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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