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二人驾驶着乌木马车,扬尘而去。
李氏刚牵着孙子准备出门,就瞧见一马车疾驰而来,嘴中还在喃喃自语。
“哟,这谁家攀上贵人了?村中还来了辆马车,少见,少见……”
福一驱赶马车停在了李氏面前。
“可知村中谢氏家住哪?”
随后扔了一钱碎银子到李氏怀中,李氏顿时眉开眼笑。
“哎哟,我和他们家可熟了,谢氏啊就在前面,你啊,再赶会车就到了,瞧见的第一个青砖瓦房的就是啦!” m❈✻.vod✸tw.l❊❆a
福一一听,立马拉绳继续赶车,到了谢家门前,福二下车敲门,不一会儿姜氏打开了门,一边打量福一福二,一边还磕着瓜子。
皱着眉头。
“你们是谁?找谁的?做什么的?”
姜氏有些谨慎的问道,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福一直接问道:“你可记得十三年前你在庙中换的孩子?”
姜氏心中一慌,但强装镇定,“我,我不知道,你们找错了!”
便想关门,可福一哪会如她的愿。
直接一脚踹到快要关闭的门上,姜氏本就圆润的身躯滚到了地上。
“啊!你们这叫私闯民宅!我告诉你们!我要报官,把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全都抓起来!”
福二不想听这姜氏废话,冷冷道:“我问你,十三年前那个孩子呢!”
姜氏动了几下嘴巴,终究是没开口,谢大义和谢明听了吵闹声连忙出来,瞧瞧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看福一福二这气势便吓住了,他曾经在镇上员外家做过短工,那院子中的护院就是这个打扮。
不对,这两人气势更加凌厉,一瞧就是杀过人的!
“你…你们……”
谢大义还没说完,只见福二提起在地上已经瘫软的姜氏,狠狠的掐着姜氏的脖子。
“再不说,我就杀了她!”
谢大义顿时吓到了,姜氏被掐的面上通红,已经快喘不过气来,连忙开口:“在,在河边洗衣服……”
福一一听,顿时想到了河中散落的衣裳,眉毛一皱,面露紧张,福二也扔了江氏,二人赶忙上马车掉头往那河边而去。
到河边时,河边已围了一些村民了。
一青年男子从河中冒出头来,浑身湿透,望着岸上一群看着他等答案的人,失望的摇了摇头。
这青年男子谢遥平时叫他三水哥,是个正直热心肠的人,上次也是他做帮工回来,救了落水的谢
“三娃子,你快上来吧!这丫头啊估计是没了,掉到水中这么久了,这水又急,便是没淹死叫那河水冲去,也冷死了……”
“是啊,你前天救了她一次,谁知她还是躲不过这被河水冲走的命啊!”
“她那娘也是,昨儿个这遥丫头刚落水,怕是还没好全呢,又叫她来洗衣裳,一家人好似就遥丫头有手似的!”
…………
福一福二听闻,脸色也沉重了些。
看来这平阳侯府真正的嫡女,是没了……
谢遥倒是游荡到了破旧的土地庙,这土地庙很久以前倒是香火旺盛,后来土地庙搬村口去了,这一带便也荒置了。
她打算在土地庙将就一晚。
现在她‘死了’,平阳侯府的人估计今晚就会灭了谢家的口,毕竟他们既不能给谢芙那金尊玉贵的嫡女留污点,又不能没带回人便会赶回去复命,那她明日一早总得去瞧瞧那家人的惨状吧。
前世她还给谢芙背了锅,人人都说她为了自己的前程,派人杀了养她多年的父母,说她冷血又恶毒。
加上多次陷害谢芙不知为何都被传了出去,导致她人见人恶,谢芙又是才女,谢遥更是被那些士子口诛笔伐!
真是可笑,她便是想也得有那能耐啊!
翌日,鸡鸣之时,谢遥去河边把衣裳弄湿。
“斯~好冷。”
但是也没办法,做戏做全套嘛。
之后便开始往回走了。
走到李氏家前,瞧着李氏已经起了,便打算过去卖个惨。
刚走到院外。
“啊!啊啊!鬼啊!”
李氏吓得把洗脸盆“哐当”一声扔在了地上,转头就往院儿里跑。
“阿奶,那不是鬼,那是遥姐姐啊!”
李氏的孙儿站在院门口,小手搓了搓眼睛,似乎是想再看清楚些。
“李婶子我是遥丫头,我昨儿个被水冲走了,冲到下面木头给拦住了,我就给爬上来了。”
谢遥开口安抚道。
李氏似乎还有点不信,将信将疑的靠近了两步,一瞧当真是全身湿透的遥丫头。
第2章 病弱书生(2/2)
连忙把她拉进来,“哎呀,遥丫头啊,快快快,快进来,婶子给你烧点热水,找身你许三姐以前的衣裳换上,真是的,别冻着了……”
谢遥也进去了,毕竟这身湿哒哒的衣服穿着属实难受。
收拾完后,李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谢遥猜到了,却也面不改色的询问道:“婶子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讲?”
“唉~唉~”李氏一连叹了几口气,看了两眼谢遥,终是开口。 ❅✵m✺.vodtw.❊✮la
“昨儿个你家着了把大火,你许叔他们都去帮忙了,但还是没救下,一个都没了,房子也烧了个光,那火势实在太大了……”
谢遥一听,顿时面露悲伤,心中其实波澜不惊,甚至有些喜意,因为她知道大概那把大火起时,里面的人早早就没了性命。
前世便是她活着,侯府也是不会留下谢府一家子的,更何况如今她都被这家人害得落水‘死了’,更加不会留他们。
最重要的还是不能让玉京城中那贵女谢芙有污点,毕竟那可是拉拢三皇子的筹码。
之后由族中帮衬着给谢家三人办了葬礼,这两日谢遥都住在谢氏大房家,这谢氏三兄弟早些年便分了家,谢家大房与谢大义家稍微关系好些。
这谢家大伯娘是个热心的,比起姜氏除了泼辣点,着实是个好心肠。
谢遥幼时经常能受到白氏的保护,无论是挨姜氏打了,还是被谢明打了,都只有白氏会抱抱她,拉着小小的她去白氏家中,躲一躲。
白氏瞧她太瘦,私下还给她吃了好些好东西。
丧事告一段落后,谢家大伯询问谢遥的意见:“遥丫头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谢遥抿嘴顿了下回道。
“娘之前收了杏柳村书生家的三十两银子,把婚书都给写了,如今爹娘虽然去了,但我总该是要去履行这门婚约的。”
谢家大伯娘白氏狠狠一敲桌子,生气的大声道:“那算哪门子亲,那书生谁不知道都是要入土的人了,你娘那个贪钱的,你还没及笄呢,这不是把你往火坑子里推吗!”
谢遥适时掉了几滴眼泪:“我知大伯娘是为我好,只是我终究是要去的。”
白氏抱了抱谢遥,也知这事板上钉钉了,毕竟那姜氏收了三十两之后,把婚书都给写了。
只能叹了口气,“虽是买来冲喜的,但也不能直接过去,也得叫那书生家抬了轿子来明媒正娶!”<
宽大的手拍了拍谢遥瘦弱的背,安慰道:“遥丫头不怕哈,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这事儿我和你大伯去温家谈。”
谢遥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白氏的,许是白氏没有女儿,只有两个儿子的原因,对谢遥是真的好,比姜氏这个名义上的娘好多了。
白氏是个做事快的,下午便拉着谢大福去了杏柳村。
杏柳村因为挨着镇上,且土地平旷,田地都是肥沃的良田,村民也较百仙镇附近的几个村子而言相对富裕。
白氏和谢大福是搭了牛车去的,但是到了杏柳村也已是下午了。
一路问路来到了温家门前,只见面前是一个青砖瓦房,外面是高墙围起的院子,瞧不见里面是何风景,但面积很大,大门口还立着两个石狮子,足以见得这家人以前是辉煌过的。
白氏先去敲了门,随后出来了个小厮模样的人,上身着一件灰色短褂,下身宽腰长裤, 系腿带。
瞧着这小厮穿的虽是粗棉,但许多农家还把粗棉做的衣裳用做过年穿呢。
小厮有礼的问道:“请问二位找谁?”
白氏性子爽辣,倒也不怯。
“我找你们家夫人谈婚事。”
小厮听了若有所思,倒也反应快:“二位稍等。”
随后转身进去,不一会儿便又出来了。
“二位里面请。”
进了院子倒是发现这里面和外面更是不同,青石铺地,院中有小湖,湖边更是一棵大垂柳。
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
门上黑色匾额上书“厚德载物”四个烫金大字。
白氏只在心中暗暗的想,这家人还真是不得了,要是那书生没死成,遥丫头下半辈子也终究是能过过好日子了。
所以这形式更是得走,如若不然日后那书生好了,瞧不上遥丫头直接把遥丫头赶出去,都没法去寻理。
这种读书的人家最是重脸面,看重名声,至少走个过场,让领居们都知道,便是日后厌了遥丫头也是不能随意赶她的。
而谢大福也是很震惊,心中倒是和白氏的想法想到一块去了。
若是日后这书生要科考,就不能赶遥丫头走,不然是会影响科考的,读书人最是看中名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