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才起,男人高大的身影向她压了下来。
电光火石间,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刃,在光线晦暗暧昧的狭小空间内亮起。
温宥双手交握刀柄,刀尖抵在自己一侧的下颌,她红着眼对上男人的黑眸,雾气越聚越多,让她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声音发抖
“今天是我的订婚宴,请你尊重我点。”
陆慎霆低眸看着小女人眼里快要溢出的小珍珠,
为其他男人流的眼泪,他无端觉得碍眼。 🅼.🆅𝕆𝙙𝓣𝕎.🅻🄰
他更没想到的是,她会在订婚宴的手包里藏刀,她到底是防自己到了什么地步。
他不知他的所作所为,早在小女人脑中形成了固定思维——
只要他出现就是为了占她便宜,睡她。
怕她伤到自己,陆慎霆无奈举起双手,但身体并未撤离她的腿间,低声诱哄道“我不动你,你先把刀放下。”
温宥睁大的杏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仍是满脸戒备不肯放下手中的刀。
陆慎霆将她的表情收入眼中,眼神黯了黯,勾唇解释自己的行为“我就是来通知你,人,我都给你叫齐了。
至于怎么选?秦北乾的生死由你来决定。”
“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大滴大滴的落下,陆慎霆抬手捂着她巴掌大的脸,泪水滑入两人相贴肌肤的缝隙,灼烫了他的心。
他的嗓音低低哑哑,语速很慢,每个字都是要刻进她心里“因为我爱你。”
温宥无声流着眼泪。
半晌。
泪干后,她哽咽道“你的爱我承受不起。放了我好不好?”
她终于讲了出来。
听着她声嘶力竭地乞求离开自己,他的心脏像是被她手里的刀捅进去,再用力一拧,绞得粉碎。
双手捧住她的脸,额头互抵,他的语调不是警告也不是命令,淡淡陈述不可改变的事实。
“受不起你也得受着,我说过故事是你要开的头,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温宥看着他,男人眼底浓稠如墨的痛苦像是潮水般向她涌来。
她想摆脱,可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就如同她的命运。
“我承认我错了还不行吗?不该招惹你喜欢你,我给你认错……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
小珍珠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溢出,陆慎霆低头吻去她眼角泪水“晚了,太晚了。”
话音落下,用力摁下她拿刀手腕的内关穴。
一阵钝痛,手指被迫松开。
刀落入陆慎霆手中。
“嗖”一下,温宥眼睁睁地看着弹簧刀砸穿窗户,没入黑暗中。
玻璃碎裂的巨响,惊得门外的赵小俞浑身一抖。
她像只蚂蚁来回转圈,唯独不敢靠近那扇门。
双手合十,对着门拜拜,嘴里喃喃自语“……对不起温姐,对不起。”
失去了唯一能防身的武器,温宥像是被逼入绝境的幼兽,湿漉漉的瞳眸里浸满惊恐无助。
男人扣着她腰的力道,让她意识到她怎么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与其等会秦家面子保不住,大家都难堪……
她认命地闭上眼睛,声音细若蚊蝇“别扯坏我衣服,我解释不了……还有,快一点。”
嗯?
竖起耳朵才听清她说什么,陆慎霆愣了愣,抬起手腕看了眼表。
现在已经六点二十了。
他忽然有种被冒犯到的感觉,不冷不热地低笑两
声,抬手捏着她的下巴
“我在你眼里就一分钟?多久你不记得了?”
温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脸因为羞愤涨得通红。
陆慎霆没再逗她,将她从盥洗台抱下,顺手抽走了她发髻上的凤凰金钗。
柔软飘逸的发丝瞬间散了下来。不知他何意的温宥愣住。
男人勾起她鬓角散落的头发挂在耳后,不要脸道“今天你真美,但你只能为我绾发。”
温宥咬着唇边软肉,倔犟地要怼回去,陆慎霆却不以为意,拉开洗手间的门,催促她“还有五分钟,你得动作快点了。”
温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出门离开。
“温姐。” 𝙈.𝓥🅾🅳🆃𝙬.𝓛𝔸
赵小俞见温姐披头散发的出来,视线下意识往裙摆开叉的地方看。
见没有异样,手拍拍胸脯,吐出一口气。
陆总难得做回人。
温宥回到休息室时,化妆师急得直跳。
“温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知道她去洗手间,她不是没去找过,门口立着的赵小俞叫她别催,回去等着。
时间原本就不够了,现在她见到温小姐的模样更是着急。
出去时人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披头散发一副被人欺负狠的模样?
化妆师眼露疑惑,刚要张口问,就被赵小俞挡了回去“别管了,快点吧,错过吉时,你就得天桥底下去躺着了。”
“哦哦哦。”
化妆师准备先帮她把头发重新绾好,一直没有说话的温宥摁住她的手,摇头低声道“算了,就披着吧。”
想了想,又补了句“时间来不及了。”
既然是雇主的提议,她一个工作人员没反驳的道
因为用的是顶级化妆品防水性高,妆基本没化,稍稍补了下,赵小俞就扶着她步入会场。
早已等在台上的秦北乾,见到她眉眼立即笑开,那喜滋滋的表情跟个地主家二傻子似的。
从赵小俞手里接过她,搂住她的细腰,看见她散了头发,微不可觉地皱了下眉,问她
“宝宝怎么把头发披下来了?你头发绾起来的样子真美。”
温宥抿了抿唇,没回答他。
秦北乾还想说什么,眼角余光扫到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从外走入宴会厅。
差不多和温宥同时。
心思缜密的秦北乾瞬间明白了其间的纠葛。
另一边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蜷缩着。
宴会厅灯暗,仪式按部就班地进行。
秦北乾顺利给她戴上钻戒,到了温宥,手抖得差点连戒指都要拿不住。
她微微侧头,与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眸撞上,心脏像是失重般坠入无底深渊。
她知道他在等什么。
在等她屈服。
由于她长时间不动,台下宾客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一旁司仪未免场面失控,立即调动气氛。
“新人第一次难免紧张,大家给点掌声鼓励。”
台下掌声四起。
秦北乾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握住她拿戒指的手。
“别怕,一切有我。”边软声细语地说着,边引领着她的手将戒指戴入他的左手中指。
不等司仪宣布下一个流程,掐着她的腰,低头吻住她。
失神的温宥瞬间睁大眼睛,余光瞥见人群中男人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只是他的背影像是被一团黑气笼罩,仿若地狱里释放出来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