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宾利到达疗养山庄的时候,乌云已经压头。
狂风夹杂着豆大的水珠,拍打在地面上溅起朵朵水花。
尽管陆慎霆下车的那一侧有遮雨檐廊,斜打的雨水还是沾湿点,他熨烫一丝不苟的黑色西服。
眼角余光扫过停在别墅墙角一侧的迈巴赫。
脚步顿住,他心脏莫名地沉了一下。
抖机灵的周航赶紧拿出手帕,替他擦拭水渍。
最终任劳任怨的废材助理,只获得自家总裁锋利如刀的一个白眼。
周航瑟缩起脖子,用微湿的手帕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
总裁今天心情特别不好。
平野少爷把黑状告到老爷子这,总裁被叫回来就是为了挨训。 𝙢.𝓥🄾𝙙𝓣🅆.𝕃𝙖
这事搁谁身上,谁心情都不能好。
陆慎霆长腿大步顺着木制楼梯,朝陆枭静养的二楼卧室走去。
上到楼梯口,佣人见主人,弯腰鞠躬。
陆慎霆淡声问“外公在休息?”
佣人恭敬回“老爷不在卧室,早些前有客人到访,现在在会客厅。”
“客人?”冷峻的剑眉拧起。
为了防止老爷子再做出对温宥不利的事,他下了死令,无关人等不得探望他。
名义上是孝顺老爷子让其好好静养,实际上家族里的人都知道,他软禁了自己的亲外公。
陆平野能接近老爷子告到黑状,他已经很不满了。
现在竟还有家族以外的人来探访。
看来……是有必要肃清一下外公身边的人了。
“什么客人?”
“一位没见过的老先生,他的孙子和孙媳妇。”佣人也不是很清楚,只能含糊地回道。
陆慎霆颔首。
得了特赦的佣人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在陆家,比陆老爷子更可怕的存在,就是这位新家主。
看着人内敛淡漠,实则杀人从不用刀。
陆慎霆刚要转身下楼,余光瞥见走廊尽头一个鬼祟的身影。
“陆平野。”
被点到名的黑影,身体一僵,硬着头皮蹭蹭唧唧走到他面前。
两人也就相差五岁,可能因为陆慎霆常年淫浸在名利场,气势不知不觉中便会压人一头,陆平野拘谨地站在他面前,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陆慎霆轻掀眼皮,淡淡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既然有胆子来外公这告黑状,就没胆子来见我?”
被上位者眼刀子一剜,陆平野吓得连忙摇头摆手“小叔,不是的,小叔……”
陆慎霆眯了眯眼,勾唇轻哼“什么不是?不是你告的黑状吗?”
“是是……不不……”陆平野急得团团转,连大实话都说出了口。
见小叔脸上明显出现不耐烦的神色,还想组织语言的陆平野脱口而出“小叔,那个女人来见老祖宗了。”
“谁?”
陆慎霆在问出口的同时,心里就有了答案。
“温……”
陆平野还是没有记起她的名字,但这不影响他眼前矜贵男人飞驰而去。
身影快的,他都以为小叔是跳下楼的。
陆慎霆推开会客厅门时,恰好看见陆枭手指捏着茶杯底,正准备连杯带水,朝蹲在他身前的小女人脸上砸去。
眼见着陆枭要对温宥下手,秦北乾本能地要扑上去替她挡,可脚却被秦民怀死死踩住。
秦民怀早就看见赶来的陆慎霆。
他倒是要看看,孙子口中所说的,海城陆少对这女人爱得死去活来。
热水泼下,温宥本能地紧闭双眼
第263章 海城陆少对这女人爱的死去活来(2/2)
。
可预见的难堪没有如期而至,头顶却传来男人闷哼声,睁开眼看去,一双深邃的黑眸正紧攫住她的眼睛。
几千万的茶盏又碎了一个,洒在地上的水还丝丝冒着热气。
陆慎霆的手背烫红一大片,他还有心情低声关心她“你没烫着吧?”
听着男人好听清冽的声音,温宥恍然生出一种错觉。
被爱的错觉。
木讷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脏却是猛然一跳。
她不要。
秦北乾见两人眼神不对,不顾爷爷阻挠,一个箭步搂着温宥的肩膀扶她站起来,紧紧将她护在怀里。 𝙈.🆅𝕆🅳🅃🆆.𝕃𝓐
急切道“宝宝没事吧?”
“没事。”
温宥被他勒得不轻,抬起左手轻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松些。
就这么个微小的动作,她陡然感觉到一丝危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抬眸看去,陆慎霆黑眸正死死盯着她左手中指上的钻戒。
秦北乾也发现男人在看什么,神色颇为得意地揉着温宥的手,嗓音却是又冷又低地质问“陆总,这就是你们家的待客之道?”
赶在别人家说话之前,秦老爷子的手杖一梭子地抽在了他的小腿上,厉声道“臭小子,没规没矩。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你陆叔公,怎么会是故意的。”
陆枭从陆慎霆冲进来挡那一下子,脸就沉得发黑。
他没想到自己外孙为了这个姓温的女人,要和他在外人前撕破脸面。
陆慎霆面无表情,没说话,任由着下人用冰块冷敷自己的手背。
眼睛却是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女人。
秦民怀对陆慎霆的反应很满意。
这个女人,他秦家娶定了。
被男人的眼神
烫了陆老先生的手,才会把杯子洒了。”
顿了下,修长的眼尾羽睫掠过地上的瓷器,惋惜道“可惜了这明德年间顶级的萱草青花瓷杯,
一个得几千万吧。”
她越是处变不惊大方得体,陆枭的脸色越是抽得难看。
那种“你拿我无可奈何”的得意神色,就像是在他紧绷的神经上跳舞。
秦民怀见状,唇角微不可觉地翘了翘。他暂时还不想那么快把老家伙气死,留着慢慢折磨才有意思。
随即打圆场道“既然都是误会,阿枭千万别生孩子们的气。”
对着陆枭说完,视线转到陆慎霆身上,啧啧赞道“老家伙,你这外孙真是一表人才。
你女儿不用说,姑爷……”
“慎霆,秦伯公是我儿时的玩伴,几十年没回过东国,叫人。”
陆枭强势打断秦民怀的话,说话的同时脸冷得和冰窖里的冰块一样。
秦民怀挑眉看着反应有些异样的老友,他女儿的事,他知道点,但不多。
就知道他女儿早逝,他这位姑爷从没出现在公众视线里过。
反正和自己养废的儿子大差不差,因此也没往细里深究。
陆慎霆听见外公发话,收敛起眼底外露的锋芒,沉声道“秦伯公。”
秦民怀刚想点头和他示意,就见他径直朝自己孙子孙媳妇走去。
两个男人隔着半米的距离,温宥被迫夹在中间,背脊被陆慎霆盯地发寒,勉强回头,对着他扯了扯唇角。
陆慎霆冰冷的视线跳过小女人落在秦北乾身上,看似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原来秦总是我外公朋友的孙子,
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怎么没听你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