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准备去哪?”
“此间事了,我想去趟南淤张家。”沈渐还是对楚楚觉着歉疚,尤其她离开时,那一抹幽怨和依依不舍。
也许认识她的时候,她年纪太小,所以沈渐心里一直把她当小妹妹,后来因王陈那件事,两人间更有一道永远无法填平的沟壑。
别想太多,他这么安慰自己,世上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就像幽牙澜月。
王张道“那就走吧!在这里也住了大半年,虽然钟家人不说,我都觉着怪不好意思。”
沈渐道“确实这次闭关有点长,好在千钟家还算守诺。” 𝓜.𝓥𝙊🄳𝙩𝙬.🅻🄰
入壶天秘境参悟天门碎片这件事,他并未告知两位,毕竟其中牵涉钟家秘密,也牵涉自身秘密,但聪明如王张如何猜不出来,大家不会说破罢了。
“准备几时去琅琊?”
沈渐道“去了张家,就乘海船沿海北上。”
鉴于他在北大陆参悟妖灵石的能力,王家已经同意王张的请求,让沈渐接触他们家那块天门碎片。
独孤闷闷不乐道“怎么感觉我就是跟你俩屁股后头混吃混喝的。”
王张大笑着拍着他的肩膀,“是金子总会发芽,不,发光的,如果实在觉着不好意思,将来有难的时候,你就来帮我一次。”
独孤甩开他的手,道“不欠也会帮你。”
……
沈渐实在不敢在钟家抛头露面,回住处也用了一步缩地的神通。
次日千钟籍备齐了所有东西送来,价格昂贵的传书飞箭就有一整盒,少说也有百来支,其中二十余支烙上了钟家秘印,只要祭出,飞箭便能如天南梅家的箭,跳跃空间,迅速回到钟家传信房;其余飞箭便是专为沈渐与旁人联系准备,印下精血或独有符印,便可限于两人间传书递信。
传书
钟家备有航船,沿洛水东行,到秋水渡下船,再上岸南下。
南方多湖川,数十里便遇一大湖,是名瀚泽,瀚泽也有一家山上宗门,属天师道一脉,称湖山宗,门下弟子多修水法,比不得五宗有名,方圆千里,这家宗门还是相当有影响力。
他们也不想浪费体力,御风渡湖,毕竟瀚泽广阔,乘船可观赏湖光山色。在钟家就得到消息,楚楚婚期并没那么快,得到明年秋收之后。张家目前主要精力放在了北齐,为朝廷打造跨海战船,楚楚下嫁,事实上就是女帝的一次示好,人到了张家,举不举办婚礼,办得隆不隆重,于女帝和张家而言相当次要。
他们乘坐的船是艘既载人,也运送大宗货物的大帆船,船行终点便是瀚湖最南端的瀚水郡。
千里水路需要三天,船上客人也不少,大白天不少客人都在甲板观赏风景。
王张指着船外浩瀚烟波道“知不知道萧家祖地青田就在瀚泽东面。”
沈渐道“萧家长老萧渃还邀请过让我去萧家做客。”
王张道“萧渃算萧家少有的性情中人。”
沈渐道“噢!”
“干嘛用这种口气!”王张对他的反应不太理解。
“其实我是在想,萧家也是你们七阀家族之一,总感觉其他六阀对他们比较排斥。”
“何以见得?”
“比如这次千重梯邀约,你
第289章 王张的暴脾气(2/2)
们王家子弟来了不止你一个吧!其他家族来的也不止一人,偏偏萧家似乎不太受重视,并未听说有萧家人参与。”
王张笑道“这也正常,七阀初期便有约定,七家共荣辱,同进退,相互间绝不倾轧打压,数千年来,虽因家族不断壮大发展,大家还是恪守这一准则,最后却被萧家打破。”
他拍了拍船舷栏杆,问道“前朝萧氏知道吧?”
沈渐点点头,“听说属青田支脉。”
王张不屑地轻笑,道“什么支脉,那也是后来那支萧氏逐渐堕落,萧氏最后指望不上,才传出来风声,划清界线。”
“事实上,那支萧氏便是萧家野心膨胀,争夺天下的结果,萧氏立朝后,随即便对其余六家进行了长达数百年的打压,好几次天南梅家,北齐谢家都差一点灭族,要不然怎么会有天南国和北齐国两大门阀宗国,都是跟萧家打仗打出来的。” 🅼.𝕍𝓞𝔻𝕋𝕎.🄻𝔸
“千钟家当年采取的是妥协策略,与萧家交好,大量钟家人进入朝廷,成为朝廷官员,曹家同样如此,他们本来就是炼器世家,做起来相对容易;驭龙张氏干脆远遁海外,其实当年萧家最想灭掉的便是张家。”
沈渐道“张家对萧家的青龙血脉有天生压制。”
“没错。”王张望着远方,眼中露出冷厉之色,说道“王家在萧氏王朝中早期,死的族人能堆起一堵琅琊城墙,你觉着这六家会怎么看待萧家?”
沈渐道“所以柳氏起兵,六阀出钱出力,就连千钟家这种善于两头压注的家族也招了仙将做上门女婿。”
王张点了点头,说道“你还说漏了一点,这也是我们对王陈即位如此反感的原因。”
“千钟家为何在太子之争中支持王陈?”
“支持。”王张轻笑道“千钟家内部本来就不统一,又经历了萧氏一朝,家族内部早就分成了两派,一派希望借朝廷之势,另一派则乐见形势发展,暗中同样下注女帝,大家族就是这样,形势不明之前,永远不会孤注一掷。”
独孤就在旁边安静听着。
湖面上数道白线疾速划过,甲板上观光的客人惊呼起来,仙朝大陆修行者并不罕见,通常这么大张旗鼓御风的,都是山上宗门弟子。
数名修行者须臾间来到大船旁边,似乎故意显摆他们的能力,数人一齐将鞋底踩向水面,激起冲天水浪,船身严重倾斜,甲板上下起一场暴雨。
客人摔的摔,歪的歪,躲避不及,被突如其来的浪头淋成了落汤鸡。
也不敢骂,毕竟这些人弄出动静后,御风悬停大船一侧,抄手看着甲板上众人窘状,大笑不止。
沈渐他们似乎是唯一没湿身的。
王张何等暴脾气,京都时就敢暴揍权贵纨绔的主,还能怕了这些愣头青,扶在栏杆上的食指微动,悬停船侧那些人脚底便激起水柱。
这些水柱上都附带有剑气刀罡,与那些家伙弄出的浪头岂可同日而语。
悬停水面那些人一个个被水柱击中,瞬间卷入,噗通噗通不断,坠入湖中。
少顷,便有一少年破浪而出,恶狠狠跃上甲板,一甩头,水珠四溅,真气布满全身,水雾蒸腾,怒喝道“谁做的,给小爷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