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修瑾面色难看得很,他有太多的疑问和想法。也想和傅玄珩,沈云玥二人再细谈。
“我们回去吧。”他扯了扯沈慈恩的手。
他扭头看向沈云玥,“云玥,你姑姑说有件东西要送给你。劳烦你们跟我们走一趟。”
沈云玥脱口而出
“行。”
影风和牧修瑾的车夫将牧修瑾跟傅玄珩抱上了马车。
再把轮椅放好。 m.vo❅d✮t✻✩w.l✰a
沈云玥和沈慈恩冲着大家道谢。
随后两人一起上了马车,离开前沈云玥招手让影风过来。
低声嘱咐
“我们去去就来,你拿银子去打酒买些肉给差爷们享用。
再跟猴子说一声,免得被有心人利用做文章。”
影风了然于心。
“玥小姐,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沈云玥几个人上了马车离开。
“咱们去四海酒楼吧?”
傅玄珩收回目光,放下车帘。点头赞同
“行,去那里要个雅间坐坐。”
沈慈恩和牧俢瑾自然没有意见。
两人抿着嘴唇不说话。
特别是牧俢瑾此刻心里五味杂陈。
今晚给他的暴击太多了。
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他想到了生养他的母亲,平日那毫无温度的眼神。
心里一阵揪心的疼。
骨肉至亲,真的会这般恨毒了他?
不相信。
不敢信。
不得不信!!
牧俢瑾眼里弥漫着痛苦的血色。
紧紧地掐着衣袂,心里有个声音似乎在说牧俢瑾,你是个失败者。
沈慈恩感受到身边人颓废的样子。
她暗暗告诫自己哪怕牧俢瑾愿意接受调解回归牧家。她宁愿和离、被休,去石寒州也绝不低头。
两人的心都很乱。
牧俢瑾转身瞥见沈慈恩漠然的神色,心里更是难受得很。
他怕眼前人离他而去。
伸手握着沈慈恩的手,像是用尽所有力气,不想让她远离他。
两人成亲以来,从未红脸。
牧俢瑾此刻想了很多,或许他和沈慈恩也能有孩子。
因为他身体原因,一年来最多只有一两次同房。他日夜咳嗽气喘,很多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果他身体好了。……
很快到了四海酒楼。
车夫停了马车,低声询问
“二爷,前面就是四海酒楼了。”
牧俢瑾收敛起心里不安的情绪,默默地看了一眼同样中毒的傅玄珩。
下定了决心道
“下车吧。”
车夫先把轮椅放下来,抱着牧俢瑾坐在轮椅上。
沈云玥没有假手他人,抱着傅玄珩出了马车,给他放在轮椅上。
按理说,他可以扶着马车慢慢坐在轮椅上。
想到未知已知的敌人。
傅玄珩还是做沈云玥怀抱里的那个他。
沈云玥推着轮椅,进去要了一间雅间。
小二为难地看着他们。
“姑娘,我们店雅间都满了。要不找个清净的角落如何?”
沈云玥从腰间荷包里拿了一枚玉佩,“这是你们荣廷少东家的信物,给我们挪一间出来。再叫荣廷过来,就说傅玄珩、沈云玥找他有事情商议。”
那小二只粗粗看了一眼。
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哈腰道
“既然是少东家的贵宾,自然到我们少东家留的雅间里。”
一楼和三楼各有一间专属雅间。
小二很有眼力见地带他们去了一楼。
“几位贵客请稍候。小的这就去泡茶,再命人去找少东家过来。”
“我这里有茶。”
沈云玥从包袱里拿了小瓷瓶出来。“这是顶级的雪顶含翠。”
店小二神色一怔。
没想到衣服寒酸之人,竟然也有顶级茶叶。
果真人不可貌相。
他退了出去。
雅间里,红泥小火炉上烧着水。一应的茶具也送了过来。
还有几样精致的小点心。
沈云玥坐在椅子上,“姑父,你有何打算?我姑姑大抵跟牧家八字不合,若是再待下去只怕丧命在那里。”
牧俢瑾抿唇瞟了沈慈恩,她温和平淡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还不到三十岁,眼角添了几道细纹。
头上也生了华发。
“云玥。我会请牧家主允许我分家单过。”
“如若威逼利诱呢?不让你们分家。”傅玄珩坐在椅子上,有序地煮茶。
“那我带着慈恩自请离族。”
牧俢瑾下了很大的决心,他明白什么人对他而言更重要。
“慈恩,离族后可能会过一段时间颠沛流离的生活。
吃了解毒丹,我到现在只咳嗽一次。我想咱们所有的困难都是暂时的。一定会否极泰来。” ❈m.vo✧dtw✤❂✿.la
沈慈恩眼泪轻垂,“我不怕吃苦。”
“慈恩,以后我再也不让你被人欺负。”牧修瑾今天说的话比以往一个月加起来都多,他真切的感受到能说话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傅玄珩瞥向沈云玥的眸色柔和有光泽。
少年瘦弱挺拔的身体倚靠在椅子上。
双唇紧紧抿着,宽长的衣角垂落在椅子下面。火炉上的雾气升起,湿润的水汽在脸侧映出朦胧的光影。
沈云玥看过去,只觉傅玄珩那样子极美。
心不自觉的漏跳了一拍,低垂着头掩盖耳蜗的绯色。
“姑父,我略懂一些医术。再让我细细把脉。”沈云玥收敛起心头乱撞的心绪,主动提出给牧修瑾把脉。
“好。”
牧修瑾伸出手。
搭上他的脉搏,沈云玥借机再输入一些绿色能量。“姑父,我再给你一支老山参固本培元。
解毒丹解了你体内的毒素。
可你的身体被长年累月掏空,日后还是要小心保养。”
沈云玥松开了他的手,转而又去给沈慈恩把脉。
傅玄珩跟牧修瑾两人一边喝茶,一边在聊可能面对的问题。傅玄珩年岁不大,可他从小被废太子严格教导,见证了太多的谋略。
对付这种家族里的事情,自然比牧修瑾要懂得多。
半晌。
沈云玥输出了能量给沈慈恩,意识却进入了空间里。
“小呆瓜,叫我做什么?”
“主子。她用过大量的麝香,已经伤了根本。”小呆瓜声音尖细,“你得给她配几副药,否则没可能生养。”
“麝香?”
“嗯。”
小呆瓜没了声音。
沈云玥则回
沈慈恩手中的杯子打落在地上,她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啊,我向来在饮食上都很小心。从来没用任何香料,即使屋里的熏香也是用檀香。”
“可能不是在你这里,是在其她人屋子里?”
“若是没有怀疑,你又怎会在饮食上小心?”
沈慈恩愣怔,才缓声道
“其她人屋子里?”
她细细咀嚼这句话,抬头看向牧修瑾。
牧修瑾眉心拧紧,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却没有捕捉到。“云玥,你说的是真的?”
“嗯。自然是真的。”
沈慈恩怎么都想不明白,她痛苦的捂着脸。
作为女人怎么会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多想要个亲生的孩子,可不论吃了多少汤药都没用。
时间久了。
听从婆婆安排领养了个女儿。
女儿从小便和婆婆,何芸芸亲近。和他们夫妻似乎并不亲近。
原来,不是她不能生。
而是别人有意不让她生孩子。
想到这里,一股无边的愤怒从胸腔里喷发。“我好恨,好恨。”
牧修瑾难受的揽着沈慈恩,将她抱在怀里。
“慈恩,是我没有护住你。”
“你一年总有一半时间昏睡,真正清醒左不过一个来月。又怎么能怪你?”沈慈恩小声的哭泣。
沈云玥和傅玄珩相视一眼。
“玄珩。我要让姑姑姑父脱离牧家。”
傅玄珩给了沈云玥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除了荣廷以外,我也交代了其他人。”
“其他人?”
傅玄珩见沈云玥疑惑,只轻轻的低语了一句。
“在府里你提醒我后,我便交代了影风一些事情。只是这一路,一个不方便二个也来不及。”
言下之意。
傅玄珩和他的人联系上了。
沈云玥松了一口气,看来皇帝的眼线离开了。那么过不了多久,傅玄珩的腿便可以好了。
两人默契的没有劝解沈慈恩夫妻二人,任由他们发泄心里的痛苦。
直到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牧修瑾才松开,沈慈恩转过头去用手帕擦拭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