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部这个位置,似乎是有个东西。”
“你们看像是肿块吗?”
“他那样倒地,会不会是血块?”
“可是,他一定是因为什么才昏倒,而不是昏倒后嗑到头有了血块……” ❇✴m.vod✲t✴w.l✸a
再然后便是更深奥难懂的专业术语。
陆豌听不太明白,心不由一点一点沉下去。
耳边的讨论声音还在继续,那只一直紧握着她的手却忽而松开。
她心口更是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紧紧回握回去。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让某人的表情管理差点破功,唇角的笑意几乎就要显露。
可这时的她忽而心乱如麻,就算是真的有异常也不一定能注意到。
为了不影响病人,专家又潮水般的退去换了一个房间。
不一会儿有护士进来,开始给病床上的男人挂了液体。
陆豌伸手将一截冰凉的软管握在掌心,盯着一滴滴落下的药液,心里像塞了一把被人薅得乱七八糟的草,又堵又涩。
这一夜她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每一次都第一时间去看那个检测他生命体征的机器,接着又一定要用手触一下他的鼻尖,直到触到他的呼吸才又收回手。
她知道检查呼吸什么的属实没有必要,机器一目了然。
可是她克制不住想亲自确认。
像是很多很多年前那个黑暗的夜,父母呼吸停止躺在她面前,她却不死心一遍一遍去摸去感知。
而后,某个瞬间,似乎是幻觉似乎是真的,她泪眼婆娑激动地喊:“医生你再看看,我妈妈刚刚好像呼吸了……我求你,你看看……”
“小妹妹,你爸爸妈妈已经走了很久了。”医生不得不说出这样残忍的话,尸体已经放了近一天了,不可能再有生息。
小小的她不信,努力去摸
一遍一遍反反复复神经质一样,直到她忽而察觉眼前的人已经冰冷发硬。
那时的她望着外面的天很无力,又很希望世上真的有救苦救难的神仙。
她想许愿,她想用自己的命去交换可以吗?
可是没有回音。
她脑子乱糟糟的各种念头升起,会不会是太冷了,爸爸妈妈晒晒太阳就会好了。
可是来往的人要么冷漠地投来一眼,要么同情可怜却也步履匆匆。
没人停留,没人听她的哭喊。
很久以后舅舅才赶来,她哭得几乎断气,哪怕觉得虚假,在听见舅舅说着:“不怕啊,豌豌。”
她也忽然觉得安慰。
而后来的故事,也不知算是苦难还是幸运的开始。
她在舅舅家不过住了半年,便被送到赫连庄园“学着长大”。
后半夜她开始做重重叠叠的梦中梦,一会儿梦见父母还在,一会儿发现自己在学校正常念书高考上大学。
她不知道的是,有一只手默默的轻而柔的将她脸上的泪擦去。
清晨,鸟鸣声开始喧嚣。
病房外有脚步声接近,室内的监控正对着门口。
女人孕相十足,一手撑着腰:“王叔,你怎么还在这守着,快回去休息吧。”
王叔:“小姐,你怎么来了?少爷要是醒了,要怪罪我的。”
第41章 能用就好(2/2)
赫连纸鸢摸摸自己隆起的肚子:“我是怀孕,又不是生病。倒是里面那位,我要是不来,还有谁来看他?”
如今父母都在国外定居,老夫人又身体不好一直在疗养院。
他们赫连家啊……实在是有点人丁凋零。
赫连纸鸢往里张望了一下:“情况怎么样?不会连个朋友都没来看望吧?” ❋✹m✤.v✹o✯dtw.la
王叔有些无奈:“小姐,少爷是半夜送来的。”
要有人来也得天亮以后了。
赫连纸鸢点点头:“要是真是朋友就放进来,那些什么上赶着来表忠心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就别放了。”
王叔和其他几人齐齐应下。
赫连纸鸢手才放在门把手上,忽而听到身后一个声音蕴含怒气:“宋小羽——”
能这么毫无顾忌直呼她之前名字的人,除了那谁还能有谁。
她挑眉,居然来得这么快?
王叔连忙上前:“薄少爷。”
男人满面寒霜压着胸口的浊气,看向某个不知深浅的家伙:“胆子肥了啊?”
是谁安胎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赫连纸鸢转身动作自然地挽住来人,脸上笑得谄媚,红唇轻启吐出鲜少运用的那个称呼:“老公~~~~”
她尾音拖长还拐着弯,某人明知这是刻意讨好却又每次都很受用。
他鼻腔里逸出一轻哼,却是伸手将人稳稳地揽进怀里:“要来可以,我陪你。”
女人小鸟依人点头成小鸡啄米。
两人推门进来时,陆豌已经见到收拾了一下自己站在床边了。
赫连纸鸢显然没有想到里面会有人,而且是一个女人。
“你是……”
她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白而清瘦,脖子上的项链是G.k.linda的最新款。
这总不能是请的护工吧?
可是……又能是谁呢?
陆豌也一时不知怎么介绍自己好,只得避重就轻:“是我发现赫连先生倒在路边。”
赫连纸鸢:“噢,原来是这样,真的很感谢!”
陆豌也不多说:“那,我先走了。”
房间门打开又关上。
赫连纸鸢看着门的方向眨眨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呢。
旁边男人看不得自己媳妇一孕傻兮兮的模样,叹了口气道:“赫连无风为什么忽然去小河镇?”
赫连纸鸢眼睛忽而瞪大:“是去找她?!”
如果是去找那个女生,然后又忽然晕倒,这就更蹊跷了。
赫连纸鸢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又看看自己身边的男人,一些过往的画面在脑海闪过。
怎么觉得这个配方这么熟悉呢?
她慢慢踱步上去试探着喊:“哥?”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
她又探身过去:“哥,你喜欢那个女生?”
不醒?
她继续小声嘀咕:“哥,你知道插尿管吗?就是病人久卧——”
忽地,病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黑眸里没有多少波澜:“真吵。”
赫连纸鸢眼睛圆睁,啧啧啧,果然是熟悉的配方。
她笑得小人得志,下巴扬了扬指着室内监控,女人应该是被人拦住了,还在门外没走:“不展开说说吗?”